|
01 大风厂“一一六”大火事件，烧的不仅是大风厂，李达康也预感自己快火烧眉毛了。 新书记沙瑞金到了京州，第一时间就召开了省委常委会议，在会上就表示，要对大风厂“一一六”事件，和员工股权争议高度重视。 这边会议一结束，李达康又马不停蹄的召集市里的干部开会，讨论大风厂“一一六”事件的善后工作。
在会议上，李达康一落座就抛出了一系列问题：大风厂员工的安置费是多少？怎么解决？蔡成功破产了，没钱；山水集团不付款，怎么办？ 看着下面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一言不发，李达康二话不说，一锤定音：这笔钱政府出，大家认领！
这要掏自己的腰包，去收拾丁义珍留下的烂摊子，换谁也不乐意。 见没有人来接这话茬，李达康第一个就逮住孙连城，开口问他要认领多少。 孙连城呢，要么是扮猪吃老虎，要么就是对李达康这个领导指望太高，他竟然冒出一句：李书记，你定，你说出多少就出多少！ 这话听着像是为领导解决问题，可光明区的财政状况有目共睹，这话听着就是信口开河。 李达康听了，气得连脏话都骂了出来：屁，我让你全出你出吗？
明摆着是做不到的事，孙连城为何还要自说大话？是为了面子，还是为讨好领导？ 其实，孙连城不傻，他就是先主动去挨李达康一耳光，看看他的态度。 果然，李达康一发火，他就心里有数了，顺势就把财政局和公安局拉了进来，理直气壮地说：要是都是我们出了，那要他们干什么。 孙连城这话其实是得罪人的，但得罪f人，总好过自己把烂摊子全揽下来的好。 该哭穷的时候，就得要不怕丢面子：我们区是真的没钱了，区里也没地可卖了，能卖的都让丁义珍给卖完了。我们现在是勒紧裤腰过日子，这马上发工资都够呛了。
可李达康明显不吃他这一套，脸色一黑，直勾勾盯着他，问他要不要市里再给他补点。 孙连城憨憨的有几分不好意思回答：要是这市里能再给补点，那更好了。
可一瞧李达康的脸色，他立马知趣地说：不是，我也没敢指望这。 要补钱没有，李达康给他补了一记眼神杀，外加送一句：明白就行！
最后，李达康拍板，财政出2000万，赵东来从公安的维稳经费中出1000万，剩下1500万的由孙连城负责兜底。 孙连城哭穷的戏刚完，赵东来接着上演第二场。 孙连城卖惨失败不说，还被李达康一顿骂，赵东来有样学样也来哭穷不想出钱，却只用了2句话就省下了1000万。 一开始，赵东来在会议上提了一嘴自己的难处，但一瞧李达康脸色不对，立马闭嘴。 会议一结束，他就把哭穷的主场，转移到了李达康的办公室。 赵东来开口之后绝口不提丁义珍，张嘴只管骂高小琴：山水集团的高小琴，她算个什么东西啊？ 占了大风厂的风水宝地，她赚了好几个亿，她为什么不拿这四千五百万？反倒从我们维稳经费里出，我怎么跟维稳办的同志说，怎么跟公安干警交待？
赵东来这个人，是《人民的名义》这部剧中情商很高的人。 被莫名其妙的宰了1000万，换谁都不乐意。 但是，赵东来哭穷的战术可比孙连城高多了。 他只提自己没办法跟出力还要出钱的公安干警交待，为了表达自己愿意拿出这1000万的诚意，他话锋一转，表示：如果非让我拿这一千万，行，李书记。那你给我写个条，要不然我，我向你跟市委辞职，我没法干了。
这一招以退为进、玩的就是变相逼宫。 可李达康还真就吃了这一套：东来啊，这1000万维稳经费，你就不要出了，我来想办法吧！
孙连城一味卖惨没得到半点同情，赵东来软硬兼施地哭穷，只用了2句话，就省下了1000万的维稳经费。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孙连城的卖惨，不够打动李达康坚硬的心吗？还是赵东来的演技更佳？ 其实，孙连城与赵东来，虽然看似都是在跟领导哭穷喊着没钱，但是赵局长的成功却不是偶然。 02 首先，两人哭穷的场合不同。 开会，是每个职场中人少不了的场合，在会上如何发言更是一门艺术。 在剧中，沙瑞金就曾说过会上尽管说，会后不议论。但这一条是领导希望下面的人能做到的，是站在领导的立场希望看到的结果。 对于李达康分摊的安置费指标，孙连城当场就表示了异议，而赵东来是在会后跑到领导办公室再慢慢诉苦。
场合不同，两人得到的结果也不一样。 导致结果差异的原因之一就是场合问题，孙连城当众哭穷，相当于在公开场合让领导下不来台。 李达康紧急召开会议的目的，就是要解决大风厂员工下岗安置费的问题，往这个枪口上撞的，只能挨骂。 即使领导不是李达康，孙连城的请求也依然会被驳回，毕竟，这直接关系到领导的权威。 如果都有样学样，这费用谁出？问题怎么解决？李达康要的是解决问题，不让火烧到自己。 而赵东来属于诉苦，是私下找领导阐明自己的难处，会让李达康有机会“护犊子”。 其次，哭穷的理由不同。 孙连城哭穷的理由说来说去，都绕不开丁义珍。 虽然大家都清楚这是事实，但丁义珍对于李达康来说，是一个伤疤，是他不想再提起的过去式，更是他丢掉的面子，被毁了的GDP。 一口一个“丁义珍”，无疑是往李达康伤口上撒盐，他能不恼火？ 赵东来就聪明多了，“丁义珍”这个名字，哭穷的时候，他半个字也没提过，只管骂高小琴，把过错都往山水庄园上推。 他甚至还假装不明所以地反问李达康一句：这个山水集团，到底什么背景啊？咱就不能给压一压？
李达康当然知道山水集团什么背景，那就是赵立春，他的老领导。但他不说，他也假装不知道。 面对赵东来的问题，他来了一句：怎么压啊？东来啊，还是要依法办事吧。 赵东来哭穷的结果，不但省了1000万，最后还得到了李达康的承诺：我给大风厂的员工们，请了两个援助律师，让他们上法庭上见，我再让法院好好查一下大风厂的权益问题，给大风厂持股员工一个好好的交待。
两个结果，可谓天差地别。 李达康之所以区别对待两个哭穷的下级，当然并非真的全因赵东来情商高会来事，其实根本原因在于他与赵东来的私交，远不是孙连城可比的。 这一点，才是赵东来能成功省了1000万的原因。 在会议结束时，赵东来跟李达康说自己有事找他，李达康脱口而出就说自己还有一个会要开。看了一眼赵东来之后，改口说给他五分钟。
这五分钟，可不是任何一个下级都能让李达康给空出来的。 两人私交甚好，还有一处细节。 在欧阳菁出事之前，最早建议李达康抓紧离婚，尽快与欧阳菁切割的不是别人，正是赵东来。
一般对于上级领导的私事，作为下级都不会出言多嘴。但赵东来居然敢直言不讳主动建议，可见他与李达康的私交非普通上下级关系。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赵东来的政治背景并不一般。 从沙瑞金曾对陈岩石说，自陈海出事后，他请了党校的同学推荐了一位刑侦高手来查线索，而这个被推荐的人就是赵东来。 然而，孙连城却不同。 他不是李达康的嫡系，也不是像丁义珍那样的白手套，更没有赵东来那样的背景，他与李达康之间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除了工作没有私交。 在李达康眼里，他只是一个临时拉出来收拾丁义珍烂摊子的人，他最大的作用，就是赶紧把丁义珍的烂摊子处理好，把掉下的GDP拉上来。 对李达康而言，赵东来与孙连城，一个是心腹，一个是工具人。  赵东来这个心腹会不会为李达康挡枪不可知，但孙连城这个工具人，大概率就是被李达康拿来当枪使的。 对于这笔由政府先行垫资的安置费，李达康说得很清楚，这不是无偿的，后面是一定要收回来。 后面由谁收回来？当然没有谁，能比光明峰项目总负责人孙连城，更适合担此重任了。 这笔大额资金，日后要向几百个大风厂工人追回来，那难度可想而知！ 后来孙连城估计也是明白了，自从接下丁义珍这个“光明峰项目负责人”的头衔，一时被李达康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忽悠着立了军令状，去填平一个接一个的坑，李达康连个区委书记都不让自己当，后来干脆就直接躺平看星星去了。 孙连城这一躺平，倒是为李达康和沙瑞金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完成了沙瑞金继反腐大计后的又一个大动作：整治像孙连城这种官混子的懒政干部！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