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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到家里，我打开装着鲫鱼的桶盖准备剖洗，发现鲫鱼明显少了一些！ 这些鲫鱼是我上午路过菜市场周边时，向路边一位老农模样的人买的，据卖鱼者说，鲫鱼是他在野鱼塘里钓的、新鲜得很！询问价格也不贵，习惯性的压低了一点点价，我便全部“包圆”买了。小贩高兴，因为可以提前“收摊”早回家；我也满意，因为妻子说过，她爱吃鱼、尤其是小鱼！她曾经听“养鱼专家”说过，小鱼类，还未“来得及”被饲养人投喂饲料添加剂，环保！ 买了，也就顺道送回了家、用桶和一点清水存储着，准备自己下班回家后再进行剖洗和清理。 很显然，如前几次一样，妻又拿我买回家准备“给妻展示爱心”的东西给别人“送礼”去了，这次拿的是一点鲫鱼！她今天应该是在我下班之前回了一趟家，发现了厨房里她认为的“好东西”，拿一些与人“分享”去了。 这样的“意外惊喜”，我已被动接受过不少次！记忆中最深刻的莫过于那次我作好了“充分的预算”、采购回家作春节物资贮备的食材，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前提下，被迫接受春节物资贮备不足的窘况！ 那是几年前一个春节前夕的傍晚，我下班回家忽然发现我们家所准备的春节食材少了许多！我的惊吓与恐慌情绪，直到妻与孩子们深夜回家之后，才得到“释放”：原来，妻子是在用自家的物品作“现场教学”、亲自给孩子们作了一回“送礼”示范！ 那日，妻在水德庙社区平台接待了一位前来申请城市居民低保救助的童姓老人，在接待沟通过程中，知道了童姓老人的家庭窘况：他的儿子毕业于南京某重点高校，原本拥有一份令人羡慕的职业和较为稳定的工资收入，无奈天妒英才，于事业刚起步阶段丢下两个年幼的孩子撒手人寰！儿媳不堪精神与经济的重负远走他乡音讯全无！面对老人的哭诉，身为社区妇联主席的妻再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当日下班回家之后，妻吩咐小女儿和来我家串门的侄子，从自家刚购买回家为过春节作准备的物资用品中，如今天一样，“悄悄”各自拎起两条草鱼和两串猪肉，带着部分孩子喜爱的副食品，冒着凛冽的寒风去看望童姓老人和他两个幼小的孙子、给他们家“送礼”去了。 “送礼”返家之后，面对我“惊慌失措”的描述，妻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只是拿了些东西完成了一次“善事”。同时感叹说，无父“无母”看顾的孩子们好可怜！他们是无辜的！我们权当少准备了一点春节物资、亦或是自家多生养了一个孩子。从老人租住于永兴寺社区的“蜗居”归家之后，小女儿嘀咕说两个小弟弟好可爱又可怜！三个人住的地方真差！扎扎实实的让我们家的孩子接受到了一次心灵的震撼和精神的洗礼！妻以亲自示范、现场“教学”的方式，厚植孩子们的爱心、极大的提升了孩子们的人生格局。 家有一个“胳膊肘外拐、时不时把自家的东西往外拎”的“虎妻”，的确是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尴尬体验。 我们的家庭，就是澧县的一个特别普通的工薪阶层，妻在城区内一个社区平台任职、我在街道机关站所工作，两个人的工资收入，除了孝敬父母、养家糊口和支付孩子们的教育费用已然所剩不多；只是近两年有所改观，女儿们都已先后大学毕业并已经在澧县的教育行业就业、有了自己的一份工资收入。 从自己并不“富余”的家庭收入中“挤出”一点，支撑自己的“侠义心肠”，是我们家“弄堂大妈”妻子的“业余”喜好，她送出去的礼品价值并不大，从鞋子、袜子至衣服、帽子，从时令果蔬、副食品至日常居家用品等等，凡是妻认为“有用”的，都有可能成为她联系感情的纽带工具。妻是个个人修养良好的人、是我们家庭收入的实际掌控者，她愿意、她高兴做的事，我默默配合就行；中国式家庭，流传千年的都是“夫唱妇随”，但在我们家庭“贯彻执行”的是“妇唱夫随”！这才是我们家几十年如一日、家庭和谐邻里和睦的“秘密武器”。 “小宋是个好人！”这是邻居们对妻的评价、也是对我的“褒扬”！ “你们家的孩子，有教养!”这是朋友们对妻的“恭维”，也是对我们家的奖赏！ 这些年，特别是妻先后任职水德庙社区和芬司街社区妇联主席之后，应该是她的社会接触对象广泛了一些，她拿自家的东西往外“送礼”的次数明显也多了一些！ 有一次，妻带回来几件老龄人的衣服当着我的面比划，做工与质量不是“上等”的那种，见她神情专注的样子，一旁的我忍不住嘲讽道，你就拿这样的衣服作为“孝心”去“糊弄”你妈？！再说，这衣服的尺寸也明显不对！妻回头嗔了我一眼，回应到：我要做的事，你不懂！事后才知道，那是妻给澧西敬老院的一位孤寡老人准备的礼品，一次回老家路过敬老院，妻无意中发现，那位老人的衣服太破旧了、且身上的衣物明显不合身！ 正在低头剖洗鲫鱼的我，听见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妻在“呼叫”！我“胡乱”擦洗了一下双手开始接听；在电话中她告诉我，她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让我先做好晚餐的准备工作，同时询问女儿是否下班回家。一串连珠炮式的“问话”，没留给我“咨询”鲫鱼缺失事情的时间，妻便挂断了电话，留给我拿着电话、保持着接听姿式时的一脸茫然！ 妻是个急性子，高声大噪、快言快语，是形容她再也贴切不过的词语。让我握着电话凌乱，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 如今天如出一辙，几年前的某天，我正在办公室接待服务对象来访，手机响了，是妻打来的，她的电话中急促的说，马上给她转200元，急用！我忍不住回应了她一句，钱不够就先别买嘛！但还是立马给她转过去了。下班回家后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她在那天的工作调研走访过程中，辖区内独居老人王婆婆的热水瓶坏了、日常饮食用具亦是破损不堪，泪流满面的王婆婆向妻哭诉她儿女们的不易与“不孝”，触动了妻心中那根柔弱的弦！自掏腰包缓解了王婆婆的生活燃眉之急。 “只当替她的儿女们尽了一回孝！”这是妻事后淡淡对于此次事情的回应。 “见不得老人和孩子受穷！”这应该是妻子对于“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最通俗、最“接地气”的诠释；“权当是多尽了一份孝、权当多生养了一个！”也是她常挂在嘴边、对自己做了慈善事情的回应！没有“预案”、没有“豪言壮语”、遇见了就有所行动；以点滴之情“尽孝心”、以微不足道之事“尽怜爱之情”，并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畴内有所为、进而乐此不彼，就是妻对敬老和爱幼社会美德的完美践行。 妻从自家往外拎东西，每次应该都是出于社会良知、出于修身养性的本能，亦或是出于对孩子们的躬身示范，本意应该不是吸引别人的眼球而从其中获得点什么，她每次把自家物资作为礼品送人时，一般都不留名、也不奢望有什么回报；基本都是“悄悄”进行从不“张扬”，有时候竟然也瞒过了我！ 这样的事做的多了，在妻身上洋溢的一股暖流，还是被人发现和“挖掘”，前年，她被授予常德市“最美妇联人”和澧县妇联的“三八红旗手”等荣誉称号，似乎终是印证了那句“好人终有好报”的俗语。 作好样子的表率并示范、让好的东西传承，这是妻教育孩子们的精髓。电动卷闸门开始缓缓上升，稍许，下班的女儿进了门，她进屋后见我在水池边忙碌，随口问了一句，妈下班回家了吗？便放下手提袋脱下外套，准备给我当帮手。工薪家庭，最温馨的日常莫过于，先后归家，搭帮着操持日常家务活，让居家小屋充盈着人间烟火气。 我还未及回答女儿的询问，妻的大嗓门便从门外“飘进”了屋内。 “我下午回屋了一趟，发现了桶内的鲫鱼，见蛮新鲜的，爸爸爱吃鱼，所以，我打电话让奇吧（我家侄子）分了一些给他爷爷捎回去了。” 进屋后，妻见我们正在剖洗着鱼，吩咐到，先清洗几条准备下锅，我先煮饭，晚餐后一起去奶奶家，今天打电话与妈妈唠家常时，发现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应该是受凉感冒了，晚餐后我们回老家去看看。 妻“飘进”屋内的回答，让“鲫鱼丢失”的疑惑在我的心中得到了释然，这次，她是用鲫鱼尽孝去了！其作用，一点也不比我准备“给妻展示爱心”的效果差！ 行胜于言，见母亲在厨房准备做晚餐，女儿洗了洗手，也进屋做帮厨去了。 抽油烟机开始轰鸣，清洗蔬菜、洗刷碗碟的流水声，与炒锅内的“滋滋”声音混合在一起，妻与女儿在厨房各自忙碌、分工协作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在我家的厨房“奏响”一曲欢快的交响曲；炊烟在我家屋后、和着暮色冉冉升起！让寂静了白天的我家房屋，瞬间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澧县澧阳街道办事处 刘连兵 2023年5月1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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