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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挂红的时候 那些人开始打算回家 荒草窝里的鸳鸯们 已经生出第四代鸟子 上一世纪的人善良得多 舍不得薅去那些蒿草 在这个国度里 鸳鸯漫天乱飞 也是一种风景 他们坐在门槛上 看不见这些 一队一队的曾经 从眼前走过 他们用手捋一捋头发 想起那一捆菽杆 那是多大的丰收啊 他们还要把一张脸收拾平展些 回来的人 不至于走得坑坑洼洼 也许还能认得出家乡 还有他们年老的骨头 所幸一些人走得远 为他们留下一块坟地 荒草一茬一茬等待着他们的死亡 柿子树对着锋利的锯条 那是樱桃树的经验 许多年前 核桃树作为首创 哭成个泪人 当荒草把这哭声传给桃树的时候 树枝上卧满了老鸦 这一切听不见城里的笑声 有人问一些人 你们叫什么 他们目瞪口呆 就像面对着地 面对着草 面对着林 面对着樱桃 面对着鸳鸯做窝 一样匪夷所思 屈指计算着回去的日子 他们打好了背包 准备着彻底的漂泊 他们想好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有人再问他们 可以在空中排成长队 ——雁阵惊寒 2023-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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