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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老底子事 忆老底子人 诉老底子情
女人啊女人    经典的张爱玲，让常德路195号那幢楼也成为经典。是时代造就了这样的女人，还是艺术成全了这样的女人？张爱玲本人都不知道，却让游弋在她文字里的后人折腾不已。
那些文字装在后人的眼眶里时候，总有一种敛足的感觉。抬头仰望，发现原来自己离文学是那么的遥远。某天下午我们几位小姊妹围坐方桌，各点一杯喜欢的茶或咖啡之后，开始没有主题性的聊天，联想到自己走过的人生之路，得意与失意，感到皆过眼烟云罢了。 作家内心的情感一般比较丰富，尤其是女作家。读着张爱玲的文字，倾倒了这座城市的心。文字散落在常德路195号那幢楼里，似乎也听到胡兰成急促登楼梯的脚步声。作家的归宿是文字，而女人的归宿想必是爱吧？张爱玲以文字来诠注自己坎坷的情史，炽热的爱即使扔到卑微的尘埃里，渴望开出鲜艳的花来。只不过到了她人生的最后，因隐居而爱被深藏，她，给后人留下了谜团。
客死他乡一周之后才被发现，警察闻讯赶到公寓，除了地面上躺着一具女尸之外，再无他物。如果不是警察拽出她手心里的一个小手提包，也不会这么快得知这具女尸就是一代才女张爱玲。手提包里还有一份遗言，上面写“不允许任何人看遗体”的字样。一周后被发现的尸体早已散发恶臭，苍蝇满屋飞，曾记得在她十八岁时写下的“生命是一袭爬满了虱子的华丽袍子”的句子，眼下是不是成谶语呢？
如果张爱玲活到今天，也不可能让读者用这种方式来窥探她的私生活。可是，常德路195号一楼的那扇门始终不能安静下来。仿佛张爱玲依旧生活在这道门里面，当新主人索性在门口挂上牌子“私人住宅谢绝参观”的字样，便有了后面以张爱玲为主题的“千彩书坊”的书店兼咖啡馆。千彩书坊空间虽不大，但精致而又安静，适合我们一边品咖啡，一边窃窃私语。张爱玲写的《公寓生活记趣》文字里就有她对生活的态度，她说在乡下多买半斤腊肉就要引起许多闲言碎语，而在公寓最上层你即便站在窗前换衣服也不妨事。在她看来，私生活质量没有遭到损失就不用去斤斤计较。如果我们逆向思考一下，难道不认为公寓就是张爱玲最理想逃避的地方吗？ 小姊妹感叹，做一个才情的女人有多难，若你出众就要被挖地三尺，除非如张爱玲说的“一直低到尘埃里”那种甘于寂寞，甘于默默无闻，甘于与世无争。其实，我更能体会到做一个才貌双全的女人难乎其难。然而，据有关资料讲，杨绛曾经贬低张爱玲，骂她长得难看，爱出风头，整天穿奇装异服。原来，活在文化圈子里的女人历来有激烈的战争。按理，你写你的文字，我有我的生活，没有直接交集的人生没必要有深仇大恨。或许，张爱玲嫁给汉奸胡兰成是症结，致使有爱国情怀恨死日寇的杨绛摒不住发出批评的强音。
张爱玲是擅写男人和女人的高手，她对男人至理名言让人觉得她的思维是多么缜密。比如，她说男人有了烟，有了啤酒，也有了故事；女人有了钱，有了姿色，也就有了悲剧。又比如说，在女人如此复杂天罗地网里，男人不得不每天变坏一点点，坏到一定的境界，他就坏得极有味道，坏到令人心动，他就是坏男人时代的领风人物。然而现实的张爱玲看不透男人，一个根本不如汪精卫广为人知的胡兰成，因为与之纠葛一起的缘故而变得广为人知。真是前世渊源，今世孽债，女人一旦陷入感情世界，智商为什么都成了零？后人即使小心翼翼地重读她写的小说，也难免会五十步笑百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成了不争的事实。 我是一直信奉上帝为你打开一扇窗，势必要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换言之，你怎么可能拥有所有的东西呢？你又怎么可能一无所有呢？你的长处他人无法比拟，你所拥有的也许别人求而不得的。张爱玲的处女作《迟暮》是她豆蔻年华时写下的，她的眼才从青春之梦里醒过来，还带着些朦胧的睡意，望着这发狂的世界，茫然地像不解这人生的谜。读罢她的文字，感觉一个孤独的影子，与眼下大好春光成为明显的对照，也似乎恍然大悟，缺憾才是人生的常态。
都说小说是虚构的，却为什么有现实生活的影子，甚至还坚持认为有作者的影子呢？在我看来，这是正常的，因为文学作品提供了一个情感的出口，帮助理解和表达内心的世界。这样也就不难看出，张爱玲笔下很多小说女主角或多或少都有她本人的生活影子，对女性主义色彩体现更为彻底与鲜明。她一边不希望别人窥探她的私生活，一边却有意和无意中让读者在她的文字里捕捉到她的隐私，有意或无意在文字中让彼此产生情感共鸣。 张爱玲家世显赫，外曾祖父是李鸿章，祖父是张佩纶，他们都是清末名臣。有人说张爱玲是被冷漠、失控情绪的父亲张志沂逼出的文学才华的。如果设身处地想象，也就顺理成章了。在她童年时，母亲因父亲抽鸦片而离家出走，后来继母挤兑她，成长路上她一直有童年的阴影伴随，以至原本渴望亲情关爱的心被泯灭，当母亲逝世前想见她最后一面，被她无情地拒绝，虽然后人对她有诟病，但也让后人有了更深的反思。你羡慕她的才华，却不敢过她的人生，你选择了白玫瑰，就难以再选择红玫瑰。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谁都渴望自己径情直遂。那么，成功的标准又是拿什么来衡量呢？如同张爱玲她本人所说的“出名要早”！大千世界，小小的舞台，不可能让每个人同时来展示舞姿。我们颇有感慨，什么样的年龄就做什么事呗，年轻时不够努力，难道还盼望大器晚成吗？其实，命运，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按张爱玲的话说：也许，这正是命运的玄妙之处，无法让人一眼看穿，只得跟着它的剧本不停地往前走，不到最终谢幕无法得知它为我们准备了什么样的人生。
也许是因为她和我们不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上，所以才会接近她，不会被妒忌。换言之，我们极容易妒忌近在眼前的人，不会去妒忌遥远的陌生人。其实，在我看来世界所有的遇见，都是缘分。读罢张爱玲写的那本书里的一句话：在时间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逢赶上了……我在想，即使妒忌或羡慕，也是一种缘分。
其实，我也很想用文字留下自己的过往，但又怕不能触及时间的深处，只好默默地感受其经典本身的美丽或缺失。在这座城市里，相信同道的人，想着同样的事情，怀着相似的频率，在某站寂寞的出口，安排了与自己相遇。一旦遇上，便是天作之合。  鸣谢：陈佩君女士赐稿分享！ 作者简介： 陈佩君，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丹飞文学奖首席签约作家。诗、散文、小说见于《上海文学》《北京文学》《文学报》《劳动报》《新民晚报》等报刊。出版有诗集《行囊》（中国文联出版社）《魔都咖啡》、长篇小说《无法刹车》（以上文汇出版社）。有诗作镌刻于苏州河公共空间，诗歌《永不消失的电波》被中宣部推送。曾获上海市五一文化散文金奖、上海苏州河公共艺术奖、北京文学散文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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