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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说:我坚定认为,样板戏里所有的女性角色塑造都是彻底失败的

 老玄收藏 2023-11-03 发布于云南

在广大的农村,无产阶级革命推翻了恶霸地主的残暴统治,把喜儿们、吴清华们从封建伦理桎梏下解救出来,消解旧时代女性从属的父权。通过政党启蒙,将她们引入革命的道路,赋予集体家庭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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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物形象的塑造上来说,吴清华与喜儿这两个形象非常类似,她们遵循相同的成长模式。同样是贫农的女儿、被恶霸地主迫害,同样是逃离压迫者、心里充满仇恨,同样是被革命者挽救、并在其帮助下报仇、在其指引下加入革命队伍。她们的身体经历了从'去父'到'寻父'的过程。这一成长模式可以说正是样板戏中对象型身体的共同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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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白云朵朵,红旗飘扬,歌声嘹亮,高大的英雄树盛开着耀眼的红花。这是一派象征意味浓郁的无产阶级社会想象画面。吴清华被这一切震惊了、吸引了。红色娘子军连的成立,是新社会才会产生的壮举。妇女从此能顶半边天。

当吴清华看到红旗,立刻奔上前去,捧起红旗紧紧贴在脸上,禁不住热泪滚滚,哽咽低语:红旗呀红旗,今天我可找到了你!……此时,吴清华已经完成了自我的蜕变,从思想到身体都重新归属于一个新的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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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路军的启蒙下,喜儿的仇恨由杀父之仇升级为阶级之恨。在红色代表大春的带领下,喜儿走出了山洞,走出了旧社会,走出了剥削和压迫,走进了阳光下的新社会。吴清华在红军干部洪常青的帮助下脱离苦海,投靠救星共产党,并在其指引下,加入娘子军,成为党的好女儿。从此,八路军、共产党成为她们精神上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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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说,《白毛女》和《红色娘子军》都展现了从去父到寻父的叙事模式,都是关于女性寻父的文本。'失去父亲'并不意味着逃离了父权,女性从精神上仍然无法独立于父权的掌控。女性心里对父亲的归属感情,全部置换为对革命、对共产党的期盼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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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庆嫂可以说是经典样板戏中最富民间世俗化色彩的人物,她身上表露出世俗伦理在意识形态规范中挣扎生存的可能性。她正值盛年风华,经营茶馆,迎来送往。她机智而勇敢,做事果断,应变能力极强,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种势力之间。剧本中交代阿庆在外跑单,阿庆嫂被设置成无父无夫无子的地下工作者。我们在分析这部戏剧的时候,无疑会认为阿庆只是一个虚幻的存在,从人物的存在意义上说,阿庆是不存在的。从身体属性上来说,阿庆嫂与《海港》中的党代表方海珍相似。

'这个女人不寻常。'她太过聪慧,创作者们在刻画这个人物形象时,是理性而节制的。因为郭建光才是这出戏剧歌颂的英雄人物。因而阿庆嫂的身体带有明显的矛盾性,一方面她是抗战队伍中的基层党员,另一方面她是左右逢源平衡多方冲突的茶馆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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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的设置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场景选择问题,它具有某种隐喻性质。正如老舍笔下的茶馆成为展现历史进程的缩影。在民间形态中,茶馆暗示了复杂多变、以小见大的生存环境和江湖博弈。当重写、解构、消解,成为文学观念的主潮时,这种夹杂着世俗倾向的可能性,使阿庆嫂形象存在另一种诠释的方式。

2003年薛荣发表在《江南》上的小说《沙家浜》颠覆了样板戏长期以来塑造的阿庆嫂形象,并引起了文学界的轩然大波。

样板戏《沙家浜》略去民间化世俗化的情节,以集中展示单一的无产阶级革命追求。阿庆嫂完美无瑕,机智勇敢地进行着地下工作。郭建光是典型的'高大全'战士。两人一明一暗,一进一退,共同完成革命任务,成为诠释无产阶级信仰和民族精神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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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庆嫂这个角色所体现的矛盾性展示了在政治标准第一的主导下文学自身所涵盖的矛盾。人物呈现出的矛盾性和多面性正是其生命力所在。这层矛盾反映出在严肃的文艺创作环境之下,创作集体对'三突出'原则的遵循,而作品所生成的人物角色自身却存在着多种诠释可能性,流露出政治标准第一的文艺观念与创作自由和想象力之间的冲突。

通过对样板戏设置的三种女性身体类型的分析,我们发现文艺中的女性形象呈现出类型化、脸谱化的特点。

从某种程度上说,样板戏中所有女性形象的塑造都是失败的,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这些身体形象丝毫没有女性特征。李铁梅、阿庆嫂、喜儿、吴清华、方海珍、小常宝、李奶奶、沙奶奶、崔大娘等等,无论她们是女儿还是母亲、是党员还是群众、是家奴还是猎户,本质上她们都是被异化了的女性。这一点可以说是所有女性人物最显著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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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常宝直接以哑巴男孩的形象示人。座山雕杀害小常宝的祖母,逼死她的母亲并直接导致小常宝的性别异化。土匪的残暴惨无人道。当人民解放军成功击溃了土匪后,小常宝终于可以换上女装。而此时的她和铁梅俨然好似同一人,身体面貌雷同,装束和情态一致。一条绑紧的长辫,大红色上衣,表情单一,坚毅的眉眼之间看不出半点柔情。

海珍则可以说是按照男性的标准来创作的。她机智果敢,掌控全局,是为社会主义建设保驾护航的典型形象。朴素的扮相,坚定的面貌,干练的短发,宽大的着装,一条白毛巾搭在肩头。方海珍的这条白毛巾颇具意味。肩上搭一条白毛巾是劳作在田间地头的农民的典型装扮,且以男性居多。

而作为党代表、工人代表的方海珍也搭上了白毛巾。这是工农之间亲密关系的一种直接展示。党员干部向群众靠拢,深入群众,贴近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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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这条白毛巾不仅明确的显示了方海珍的阶级属性,同时展示出她吃苦耐劳的工作态度与繁忙的工作状态。样板戏中的人物造型,服饰、化妆等细节处的刻画,微观而细致地反映出身体作为一种符号来输出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

小常宝与方海珍是最具阳刚之气的两个女性舞台形象。一个直接以男装扮相演出,一个是标准化的党支部书记。方海珍可以像男人一样去扛大包、装卸货物,小常宝是英勇如虎豹的小猎手,而李铁梅也是'里里外外一把手'。

相对来说,喜儿和吴清华可以算是样板戏中最具女性魅力的形象,她们年轻且富有青春的气息。《白毛女》和《红色娘子军》都是革命芭蕾舞剧。在舞台上,她们不仅展示唱腔,而且展示了舞姿。舞剧比其他艺术形式更容易展现女性的魅力。喜儿起初展示出少女形态,长辫子、红头绳和短棉袄。少女的身姿在一颦一笑中散发着花朵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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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喜儿一样,吴清华的身体形态也呈现出前后两种变化形态。原本是恶霸家奴,穿着破衣烂衫,身体形象即无声地控诉着剥削阶级。

直到她遇到洪常青、加入红色娘子军,她归入了集体、有了依靠。娘子军穿着整齐划一的军装,带着军帽,束着突显腰身的皮带,打着绑腿,露出一小段结实的腿部。

巴金说:我坚定认为,样板戏里所有的女性角色塑造都是彻底失败的

这富有魅力的身体是革命的身体,军人形象的展示。革命的身体,可以洗去曾经的罪证。被规训前,她们的身体是罪恶的、诱惑的,被压迫被虐待,进而堕入无归属处境。被规训后,她们的身体重新获得了存在意义,在新秩序下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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