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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间文学奖】此情绵绵 ——我与吉林《幽默与笑话》(连载12)/ 王金山(安徽)|| 当代文学家杂志社

 清涟一荷 2023-11-03 发布于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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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绵绵

  ——我与吉林《幽默与笑话》(连载12)

(散文)

文 / 王金山(安徽)


写在前面
本人从年轻时就喜欢写作,可一辈子也没写出个子丑卯酉。然而,也有引人自豪的是,我在全国各地100多家报刊以及电台、电视台发表(播出)各种长短不一的稿件约5000多篇,获奖100多次。
最近,笔者在闲暇中,从书柜里搬出了昔日的一大摞杂志,也“翻”出了一个又一个难忘的记忆……
回忆是美好的。我们应该经常回忆回忆,这样您才不会焦躁、郁闷、烦乱,最起码可达到暂时的平静。
现在请继续分享我同吉林《幽默与笑话》杂志的“不了情”。
 


说来也是富有戏剧性,我同吉林《幽默与笑话》杂志是怎么“挂”上的呢?那也是1998年的国庆节,我和一位文友到合肥市逍遥津公园游玩,后又到合肥图书馆看书看报。在报刊阅览室里,琳琅满目的报纸和杂志吸引了我,我掏出袖珍笔记本,一口气记下几十家报刊的名称以及投稿地址及邮箱,其中之一就是吉林省新闻出版局主办的杂志《幽默与笑话》。那天晚上,我花了约1个小时的时间,将一篇小品文稿件《瞬息即变》完成便寄发过去,结果,在19993发了出来。
岁月悠悠,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我仍然没有忘记甚至怀念这位发稿编辑。
新闻文学界有句名言:“以文章会朋友,举事业为生命。”我正是靠自己的勤奋笔耕,才“会”了一大群编辑师友。我们经常书信以及电话交往,谈稿件。谈生活,谈家庭,谈理想,谈人性,有的甚至成了“忘年交”。感谢他们为我文章能够问世而默默无闻的付出,感谢他们,记住他们的名字,永远!
感谢、感恩贵刊的几位无名编辑!
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
那个笔耕不辍、奋斗不止的年华!
现采撷几篇文稿,以飨读者及网友。


 瞬息即变

时间:1983年1月28日下午1点。
地点:某省城一家大医院妇产科产房门口。
人物:男青年、女护士。
(幕启。一位公务员模样的男青年提着一包东西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男(独白):我们家从我爷爷的爷爷开始就是单传,到了我这一代,不用说,计划生育,只准一胎,可谓名正言顺的“单传”喽!我身上的担子重啊,我妈说,我爸也说,这传宗接代“续香火”的光荣任务就落在了我的头上,如果在我这一代断子绝孙,我将成为这个家庭的千古罪人……
(男青年仍然在产房门前焦急地踱着步。)
男(独白):没事,没事,我的夫人做过2次B超,也请有经验的女人和算命先生算过……
(这时,产房的门开了,一位女护士姗姗出来。该护士是这位男青年中学时的同学。)
男(急切的样子):哎,小刘,我夫人快了吧?
护士:快了,快了!
男:老天爷,女人生孩子真难,也太伟大了!
护士:是啊是啊,就这样有的人还非要生儿子呢!
男(义愤填膺):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高科技的年代,还有这样的“重男轻女”思想!
护士(感动):好,好!不愧是个有作为的国家公务员,刚才你夫人还一直在担心呢!
男(有点变色):她担心什么?B超都做过2次,还担心什么?
护士:可B超也有20%—40%的误诊率呀!
男(说话打颤):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护士:我是说你夫人,世上也有个“万一”……
男(说话仍然打颤):不会的,不会的,要相信科学……
(里面传来呼唤的声音,这位护士又笑眯眯地进去了。)
(一会儿,里面传来婴儿的哭声。)
(产房门口,男青年更加焦躁地踱来踱去。)
(门又开了。刚才这位护士再次走了出来。)  
(男青年迫不急待地迎了上去。)
男:小刘,我夫人生了?
护士(故作颓丧样):生了——生了!
男:(脸又变色,说话结巴)生,生的是什么?
护士(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生的是人呗!
男(急了,连说话也冲了):我知道是人,我问的是儿子还是丫头?
护士(反问):你说呢,刚才不还表态男女都一样吗?!
男(身体摇晃了一下):怎,怎么,我夫人生的是“一朵花”?
护士(厉声):“一朵花”怎么啦?
男(目光暗淡,有气无力):没,没什么,我只是头晕得很,心也难受,是不是早晨没吃早饭低血糖哟……
护士:你过去是否经常这样?
男(摇摇头):没有啊!
护士(心中有数):好吧,你回病房去,一会儿服侍你夫人!
男(摆摆手):算了,算了,我马上还要回机关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这包东西就麻烦你临时代为保管一下,待她出来后,转给她……
护士(明白了此意,顿时愠怒):你,你这个正人君子,也是一路货呀!
男(不高兴了):小刘,你说什么呀,我确实是要回机关开重要会议!
护士(更加厉声):你去吧,你去吧!开你的所谓重要会议去吧,他们母子俩我来照顾!
男(闻言,大吃一惊):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护士(见说漏了嘴,索性将话全倒了出来):我说,你们男人的心也太狠了,丢下老婆儿子不管,去开什么“重要”的会议!
男(眼睛一亮,说话的声音也洪亮了):儿子,我的儿子?
护士(数落):笑话,不是你的儿子难道是我的儿子?你走吧,去开你的“重要会议”吧!
男(尴尬地笑着):嘿嘿,嘿嘿,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会,关于如何防火治安的会,老一套内容,去不去无所谓,这护理的事嘛,我理应承担!
护士(不屑一顾,轻蔑地):是吗,要不要将你刚才表演的“戏”也带回你们机关传达!
男(央求):哎哟,我的老同学,好小刘,刘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如果你这样搞,
我在机关如何呆下去哟!我的政治前途也堪忧哟!啊,就这一次,下次生二胎、三胎,一定改,一定改……
 

 

(原载吉林《幽默与笑话》杂志1999年3期)


“当代人物”

大吴,本名姓吴名军,男性,“大吴”这个名称的由来,是他自己一贯的自诩,我们也慢慢地叫习惯了,久而久之,反而把他的真实姓名淡忘了。笔者同大吴,可以说是从小时穿叉裆裤就开始在一起玩了。后来,又一起上小学、中学,后又一起上山下乡,而且下放在一个知青点。下放没几年,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也有人传言是他那当工厂书记老爸的“功绩”),让主管招生的公社革委会主任在招生簿上写上了他的名字。后来,他上了工农兵大学,再后来,入了党,提了干……
大吴的身上有不少笑话,主要就是经常读错字与别字的问题。这样的笑话在中学时就颇有名。虽然时过境迁,但笔者仍然依稀记得。那是在初一时,语文老师叫他念“匕首”,他一本正经地念成了“七首”,引起了同学们哄堂大笑;还有一次,历史老师问他圆明园是谁烧的,他跟老师吵架,说老师问问题特奇怪,烧圆明园不在场,他怎么知道,吵得老师啼笑皆非……到农村下放时,他因过不了苦生活,便躲着我们,给他父母写了信。谁知,一个礼拜后,他父母惊慌失措地从省城赶来,一见我们就迫不急待地问道:“我们的儿子吴军怎么啦?”大吴的母亲甚至当场哭了起来。我们几个知青感到莫名其妙。我急问:“大伯大妈,出了什么事?”
“军儿怎么想不通,要上吊……”大吴的父亲紧张地说道。
“上吊?”我狐疑道,“有这回事?大吴这几天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刚才还在同我们闲扯呢!”
“这就怪了,他在信上明明白白写着要上吊,怎么会没事呢?”吴军的妈妈停止了哭泣,说道。
“有这回事?”我仍然不放心地问道。
“你们瞧瞧,这不是他写给我们的信,信上的白纸黑字说得清清楚楚!”吴军母亲将信拿给我们看,果然,上面是这样说的:“爸爸妈妈,我实在呆不下去了,我要上吊(调)……”
“嘻——!”我们几个知青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伯大妈,没事呢,他是想上调到城里去工作,把字写错了呢!”我肯定地说道。
“这孩子,语文水平这么差,错别字害得我们不轻,还口口声声要当作家呢!”吴军的爸爸生气地骂道。
这时,吴军从外面“恋爱”回来了,我们一见,便说笑着躲开了,可这“上吊(调)”的笑话却传开了。
大吴的恋爱轶事也非常逗人,有时简直令人捧腹。他同那位上海女知青正恋爱到“白热化”阶段时,人家女的来“臭”他了。为什么?女的说,她同他约会,大吴竟跟她大谈特谈说鲁迅先生是周树村地方的人,《阿Q正传》讲成了阿皮蛋正传,变成扑克牌了!更叫人可笑的是,将外国小说《复活》说成复杂的生活,《简·爱》说成简单的爱情,甚至在情书中将“吻”写成“刎”,“他要杀我呢,这样的'作家’太叫人可怕了!”女知青哭笑不得地说。
情书是我帮他起草的,我肯定没写错,是他稀里糊涂抄错了,这该死的大吴!
可想而知,这桩“情爱”的结局岂能不“一江春水向东流?”
大吴失恋后着实难受了一阵子,可没多久,他就被所谓的“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
话不罗唆了,却说大吴这次回来的第二天,便在全公社干群大会上发表了讲话,实不瞒诸位,讲话稿的制作者却是我,因为他毕竟是我小学和中学的同学,现在又是我的领导,“领导”布置任务(给了我一天不下地干农活的时间)写讲话稿,我岂能不执行?谁知,这次任务没完成好,反而被“吴主任”狠狠训了一顿,就差没写检查了!为什么?因为我的讲话稿出了他的洋相。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那天参加的人很多,连上面都来了人,《红都造反报》还派来了记者要采访报道。也许大吴太激动了吧,刚读了我的稿子没几句,就差点卡了壳,再结结巴巴读到“独有英雄驱虎豹”时,他将“豹”字读成了钓鱼的“钓”,引起了一阵哄笑;接着续下句“更无豪杰怕熊罴”时,他怎么也不认识“熊罴”二字,眼看要大出洋相,只见他灵机一动,把胸脯一拍,吼道:“怕什么?我们革命者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大有慷慨就义、视死如归的精神,一时震慑住了众人,待到大家还没回过味来,他又将毛主席的语录“团结——批评——团结”读成“团结一批评一团结”。瞧,他把“破折号”读成了“一”,台下哄笑鼓掌时,他还以为是大家喜欢他作报告呢!后来,他又念到了毛主席的哲学著作之一《实践论》中的一段话:“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呢?”大吴说到这里,索性将大手往下一劈,大声说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众人大吃一惊,我也吃了一吓。要知道,毛主席不是这个意思,原意是个否定句,是说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从社会实践中来的,大吴这么说,观点太反动了!哎,是不是我粗心大意,将这句话写错了?那个年头,歪曲、瞎编毛主席的最高指示,就是现行反革命呀!正当我冷汗直冒时,大吴呷了几口水,慢腾腾地翻了一页,猛地愣了一下,接着又大声来个字“吗?”台下众人惊愣过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时,一下都笑开了;再后来,大吴又继续念着我写的文稿,“如今男女平等了,女同志们站起来……”在场的女同志全一愣,正准备起立时,大吴又翻了一页急忙高声念道:“了”。“哄——”台下一下笑翻了。
再后来,大吴又将“墨西哥”读成了“黑西哥”,“狠狠打击”读成了“狼狼打击”,逗得人们大笑不止。散会后,大吴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像是表扬又像是批评:“稿子写得不错,突出了思想,政治明朗,可就是古字太多,很难认,再说,你干嘛将'团结——批评——团结’中的'一’字写那么长干什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吴见我讪笑,动怒道:“笑什么?别吹毛求屁(疵)!”
文革硝烟散后,大吴被批判了一下,“无官一身轻”,后来被组织上安排到了一所小学当语文老师,我到工厂当了工人。哪知,光阴荏苒,好几年过去了,大吴在“笑话”方面仍然时有“创作”。
那一天,上语文课。大吴点名叫一位同学解释课文中的一句话。这句话是怎么说的呢?是这样说的:“李老师和颜悦色说……”大吴要同学解释是什么意思。这位同学便低声解释了,谁知大吴把桌子一拍,斥责道:“瞎解释,你怎么把和颜悦色当成了词组呢!这是个同学的名字,就是'李老师对颜悦色说’呀!”全班同学顿时发起楞来,不知所云。接下去,大吴又带领同学们朗读起课文中的成语:“查,查,查,查(杳)无音讯的查!”突然,一位心细的同学举手问道:“吴老师,书上这个'查’字底下怎么少一横呀?”大吴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瞅瞅书本,又对对笔记,然后愤然说道:“真不象话!现在课本的印刷质量太差,错别字连篇,简直是误人子弟嘛!”接着,他又高声对同学们说:“同学们,书上那个查字下面少印了一横,你们给它加上呀!”
结果,这个班的同学全都是“查无音讯”而小学毕业。现在有的同学都读高中和中专了,还满嘴“查无音讯”。有同学非议,他们就义正辞严地反驳:“我们吴老师说的,是书本上印错了……”
俗话说:“时势造英雄”,这话一点不假。大吴虽说话做文章错别字连篇,可这小子反应快,头脑比我们都活络,趁着改革开放时期,同几个哥儿到南方去炒地皮捣房产赚了一大笔钱,发了财,并当上了什么公司的总经理。前不久,他回本地省亲,用手机将我呼去,说某时某大酒店聚聚。
按照约定的时间,我来到了这家大酒店,虽说就在本人家的不远处,可从来没来光顾过。
高档的酒店。豪华设施。小姐的殷勤。整个酒店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我一阵眩晕,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诚惶诚恐。
见着他了,大吴,不,吴总经理!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呀!瞧他那一副款爷样,后面还站着一位女秘书呢!
“老兄,在哪发财?”我落座后,他大大咧咧地拍着我的肩膀,问。
“下岗了,在家写点'豆腐块’文章,混点稿费过日子……”我难堪地答道。
我们相互沉默了一会。上菜,喝酒。女秘书殷勤地敬酒。三杯酒下肚,我的头晕了。
“你呀,还是那么老实巴巴,努,这点钞票拿去用,就算我们当年同甘共苦的一点意思吧!”大吴喝了一杯酒后,不屑地瞟我,“写那些无关痛痒的文章干什么?混几个小钱呀?如今这年头就是赚钱,只要会赚钱,有钱,你就是大爷,是祖宗!你瞧我,当年有名的错别字大王,信都写不好,还写什么文章,著什么书哟!可如今,我有多少头衔呀,十几家报社和出版社的顾问、名誉主编、副主编、理事、特约记者等,还主编了几本大书,老实说,我一字没写,就是拿了钱,这主编、副主编的大名不也就署上了?”
大吴顺手从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书,骄横地说:“努,这是那个马屁精记者写我的大作《当代人物》,送你看看,开开窍……”
我接过书,翻了翻,那本书上真得都是记载他的“辉煌业绩”呢!
我又瞟了一眼他的人,一副踌躇满志、洋洋自得的样子,这就是“当代人物”?
“你给了这位记者多少钱?”我问。
“150000元,不算少吧!”大吴吐了一口烟雾,慢悠悠说道,“以后你也给我写一本,我给你加倍数,怎么样?”
“这任务很难完成呀!你恐怕找错对象了!”笔者委婉地回道。
“你过去一直是我们班的才子,文笔很好,至今也欣赏不上你的大书,太遗憾了!”大吴讥讽道。
“……”我汗颜。我惭愧。去年一本小册子,某文艺出版社已决定出了,可要自己包销1000册,每册35元,天哪,本人是个公司小职员,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到哪里去弄这笔钱来包销这1000本书呀!结果,计划泡汤了!
“你这个人就是清高,死要命子,你怎么不跟我联系呢?大不了花点钱买来,再卖给收破烂的就是喽!”大吴说到这里嘻嘻地笑了。
“你,你,别这样作贱书……”我恼火了。
“老兄,别来气呀!老弟喝多了!老弟也是想帮你一把呀!”大吴见我生气了,打起了圆场。
“哼!”我的气稍微消了一点,可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咸苦辣甜,很不是滋味。是呀,我写作写了几十年,想干个专职记者都干不上,可大吴一个字没写,就干上了名誉主编、副主编、特约记者等,这个世界怎么啦?
“谢谢,本人不要怜悯,本人就这样活着,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冷冷地回道。
“你这个人,给脸不要脸,真不识相,一辈子都是'穷混混’……”大吴见在“秘书”跟前丢了脸,恼火地用手点着我的鼻子骂道。
“再见!”笔者扬长而去。
至今,我们再也没有往来。
 


 (原载吉林《幽默与笑话》杂志1999年9期)


关于公费医疗改革的讨论

时间:1991年8月26日。
“今天召集大家开会,主要目的就是研究取消医疗费用实报实销的问题,即我们局所有的公务员、办事员等,不再在单位报销,改为医疗保险报销了。大家知道,这是个老问题了,多次议而不决,我局也受到了省里有关领导的严厉批评。所以,这次再也不能拖下去了!”刘局长作了简短的开场白之后,就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起茶来。
在座的“大家”面面相觑,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看报纸的看报纸,瞧手机的瞧手机。显然,这是个棘手而牵涉众人利益的问题。
“哎呀,我说刘局,能不能从明年执行?”小赵因患“乙肝”,接受“高消费”治疗已半年有余,每月都是数万元,医生说再有几个月疗程就可结束了,如果从现在就开始医保,600元“门槛费”要自掏,还有那甲类、乙类、审批乙类、丙类等等药品及治疗项目,很大一部分可就“大头”全是自己贴了!
“不行,去年冬说到今年春又拖到今年夏,现在已到秋季了,还没有定下来,年底上级来追查,谁负责任?再说,我们局近几个月医疗费以火箭速度上升,已经过了规定数字的20倍!”刘局长铁板钉钉。
“我看这样,再往后拖2个月怎么样?”老张因患胆结石,医生约好下月去住院开刀(因床位太紧张),如果现在就实行医保,这个刀还不“自费”掉上数千元甚至上万元?老张也心急火燎了。
“不行,如果大家头疼脑热小毛病都去住院了怎么办?”刘局长再一次不容更改。
“要不,我来'中庸’一下,再往后拖1个半月如何?”大李患腰椎间盘突出症,明天就去住院牵引推拿,预计时间1月左右,如医保延迟到那时,他也该出院了。
“不行,如果我们每人都打自己的小算盘,国家不倒霉了?”刘局长一番毫不客气的话,说得大李脸一阵红一阵白。
“那就推迟1个月吧……”大李作了让步。
“不行……”刘局长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全场死一般地静寂。
“刘局,电话!”办公室秘书小王推门探头喊道。
刘局长放下茶杯,匆匆回到办公室。“什么事啊?”他闻声询问。
“你手机是怎么回事?”夫人在电话里问道。
“我们正在开会,为了防止干扰,暂时关掉了!”刘局长急忙陪笑脸解释。
“哟,是这回事,不谈了,谈正经的吧,你内弟急性阑尾炎,刚才住了院,预缴金5000元,已住上了!”夫人在手机里急切地说道。
“住上了就好,我一散会就来看他!”刘局长在这头回道。
“可住院的名字填的是你……”夫人如实相告。
“什么?我们正在讨论医疗费用的改革,你这样冒名顶替……”刘局长欲言又止。
“什么冒名顶替?改什么?往后缓一缓,待你内弟出院报销了再改……”夫人仿佛是这个局的局长兼书记,声色俱厉地说道。
“那怎么行?”
“不行?不行你自己贴!我弟弟早就下岗了,没有工作,没有买医保,他到哪去搞这笔钱?”夫人在那头动怒了,很不客气地关了手机。
……刘局长无力地放下了电话,慢腾腾地回到了会议室,又慢腾腾地端起了茶杯。
“既然大家认识不统一,那么,下个月再讨论吧。不过,再讨论可就要有结果呀,否则,我再也不好向上面交待……”刘局长无可奈何地说道。
 

(原载吉林《幽默与笑话》杂志1999年7期,署名:益思)

“如此处理”

大柳镇杨柳村王张郢王家二娃和张家三丫因玩火将两家的草堆烧着了,待到两家的大人赶来扑火时,两家的草堆已化为灰烬。二娃和三丫一边哭着一边相互指责着,二娃说是三丫拿的打火机,三丫说是二娃打的火。为了躲避责任,不挨大人的巴掌揍屁股,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相互推诿。两家的大人见孩子说不出个对错,便也相互指责起来,你说他的孩子“痞”,他说你的孩子“油”,半斤八两,先是舌战,接着发生了骂街,再接着就是“武打”,撕扯拧咬,锹锄棍子扁担,只打得昏天黑地,你死我活。有人急急打电话给村委会主任老戚,戚主任正在召集村干部关于如何防火的会议,闻迅便带村委会一帮大大小小的干部以及几位手持步枪的武装民兵火速赶来了。民兵向天放了两枪,才止住了这场恶斗。于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王、张两家个个唾沫四溅地找戚主任评理。
“这样吧,为了详细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中午就在老王家研究解决处理……”戚主任慢吞吞地说道。
“好的,好的。”王家几个人一听,个个眉开眼笑。于是,立即派出人马到镇菜市场采购。打酒、买烟、杀鸡、宰鸭。中午美餐一顿,时间已到了下午4点。王家人都等着戚主任表态,给个“公正”,可戚主任偏偏一言不发,只是慢条斯里地用牙签剔着牙齿。
“戚主任,一碗水应该端平,您不能偏听偏信,晚上到我家再听听我们的意见……”老张站在老王家的大门口叫道。
“听见了吗?我们当村干部的难啊,手心手背都是肉,能不考虑周全吗?”戚主任仿佛来了救星,眼睛一亮,将剔牙齿的牙签一扔,大声说道,“行啊,我们就不回去了,马上就上你家研究解决处理……”
“一定,一定!”老张宛如领了圣旨,喜滋滋地回去“准备”了。
晚上12点。戚主任一帮人吃好玩好(打牌),就要抹嘴开路了。老张诚惶诚恐地问道:“戚主任,您给个'指示’吧,俗话说,'不蒸(争)包子蒸(争)口气’,我们要的就是这口气……”
“是的,是的。”戚主任仍然慢吞吞地说道,“你们可以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不顾影响,可我们是党的村干部,村民们的服务员,主管一村的大小事情,其中包括治安消防,所以,就不能为一己之利而循私情,必须公事公办!否则,对不起党,对不起授权于我们的全体村民!”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老张碰了一鼻子灰,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当然,事情还没处理结束,谁对谁错,一时还是难以下结论;这样吧,明天中午继续到你家来研究解决处理,晚上再到老王家研究解决处理;明天处理不好,后天接着处理;后天处理不好,大后天再接着处理,我就不相信,世上没有处理不好的事情,包括你们这些因孩子玩火而大人打架造成的民事纠纷!”戚主任一番高论,“论”得老张心疼口苦说不出,只好默默地点头称是。
第二天,戚主任一帮人果然浩浩荡荡地又开来了。老张虽哑巴吃黄连,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能装熊吗?于是,烟酒饭菜招待,又是忙乎到下午4点钟左右。戚主任将油嘴一抹,一声号令,这帮人向老王家开去了。
是夜12点零5分,戚主任一帮人正在老王家“老虎、鸡、虫、棒子”地敲酒杠子,老张蹑悄悄地找到老王,轻声嘀咕道:“呔,老王哪,左右邻居的,何必呢?小孩的事,他们早就玩上了,我们大人还犟什么呢?谁对谁错又咋样呢?”
“可不是嘛,两个小草堆,稻草值不了几个大钱,我们大人没有必要再为这口气再争下去了,再争,家里就要争穷了!像这样'处理’下去,几天还不把我们两家'处理’得倾家荡产?!”黑暗中,老王也颇有同感地应道。
“我们现在就一道去说明吧!”老张建议道。
“他们正在兴头上,这时候进去,会不会不高兴?”老王有点担心地问。
“现在不说,明天他们还要来'处理’,再'处理’一天,我们可受不了了!”老张急切地说道。
“好吧。”老王无奈地点头同意了。
……
“怎么样?真的好了?要不要再做工作了?是表面上和好还是从心里和好?”戚主任坐在饭桌的上缘,听完张、王的自述后,打着酒嗝,仍然慢吞吞地喝着茶问道。
“好了好了,完全从心里好了!”老王老张异口同声地应道。
“不好,不好我们继续来'处理’,看你们什么时候好!”戚主任用手点着他们的鼻子没轻没重地骂道,“你们都是老大不小的了,再有十几年就要做爷爷,还跟伢子们见识,真没门了!我们当村干部的这么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你们还来打岔找麻烦,应该吗?这次就不罚款了,下次再这样,我们来坐家里天天'处理’,这就叫'经济制裁’……”
“叫戚主任费神了!叫戚主任费神了!”张、王二位毕恭毕敬地连连称是,并拍胸脯保证道,“我们再也不会闹纠纷了,我们再也不敢闹纠纷了!”
“明白了这个理就好,以后再闹先别忘了通知我们!”
“不会了,不会了……”老张、老王头点得像小鸡叨米。
您别说,戚主任这一招还真“灵”,自老王老张被如此酒、菜“处理”了几天,不但至今不敢再“生事”,就是整个村的村民也不敢为这些“鸡皮之事”而“劳驾”他们来“处理”了。
据悉,由于杨柳村的治安情况很好,村主任老戚还成了镇、县的先进治安者,四处介绍他的以“吃喝”而代替“处罚”的“先进经验”呢!
 

(原载吉林《幽默与笑话》1999年7期)

说明
亲爱的的读者(网友),由于文章篇幅字数的限制,不能将每篇的文字都发出来,下面就单发图片,请品赏!
另外,因为发的稿件较多,即使图片也只有极小一部分。特此说明,见谅!

(原载吉林《幽默与笑话》杂志1999年9期)

 (原载吉林《幽默与笑话》杂志1999年4期)
 

(原载吉林《幽默与笑话》杂志1999年4期)

 (原载吉林《幽默与笑话》杂志1999年9期)

 (原载吉林《幽默与笑话》杂志2014年8期)

 (原载吉林《幽默与笑话》杂志1999年6期)

 (原载吉林《幽默与笑话》杂志1999年4期)

 (原载吉林《幽默与笑话》杂志1999年9期)

本期责任编辑:零下

《当代文学家》,刊号ISSN2708-3160,微纸同发,彩版印刷,由当代文学家协会主管,当代文学工作室主办。


‍‍‍‍‍‍‍‍‍‍‍‍‍‍‍‍‍‍‍‍‍‍‍‍‍

作者风采


本刊编辑、安徽作家:王金山




作者简介

王金山,男,66岁,安徽省中医院退休医生。年轻时喜欢写点文章,也发表了不少,但大都昙花一现。我的座右铭是:默默耕耘,不问收获;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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