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卢兴元 1， 师前指率485团，于2月16日凌晨3时到达广西宁明，部队下军列随即登车去龙州方向。我的任务是（出发前就明确）给整个车队引路，坐侦察连二班长赵京山的摩托。 我当侦察参谋七、八年，引路习以为常，看看地图心里就有数，加上天很快亮了，顺顺趟趟 ，于上午9时抵达指定的龙州下冻地域。 下冻西侧约8公里为布局关，是124师、126师和43军坦克团（欠三营）进攻出发待机地点，战斗打响后他们将从布局关出境，迂回穿插东溪。 下冻西北16公里是水口关，那儿是125师，该师突破水口大桥防线后，向复和县进攻，然后打通复和至东溪公路通道。 很明显，广州军区前指把我162师配置在下冻，是给这两个方向当战役预备队，随时准备从左右两侧加入战斗。 2月17日清晨6时30分，万炮齐发，山摇地动，对越还击战正式打响。30分钟后我军坦克和步兵，开始向越军发起多点攻击和迂回穿插。 125师突破水口大桥防线后，迅速向复和方向实施突击，进展顺利，当天突破纵深10余公里。124师、126师和43军坦克团（欠三营）迂回穿插东溪，也没遭到越军强力阻击，进展也较顺利。 这个时候，我们师指的科长和参谋，忙着收集整理最新战报，不时向李师长报告，气氛紧张有序。 2 开战7小时，即2月17日下午3时左右，获知谅山方向进攻同登的55军遭遇越军顽强阻击，进展较迟缓。而配属55军作战的我54军161师，此时还在开进途中，未到达宁明地区。为此我们感到隐约不安。 下午4时，军区前指突然给我师发来命令：迅速从龙州下冻，返回宁明地域，准备加入同登、谅山攻击作战。 下午5时30分，李师长把我叫过去，令我立即做好向宁明机场开进准备。这时，正是指挥所吃晚饭时间，眼看天色将晚，我哪顾得上吃饭，赶紧展开地图，仔细查看开进沿线地形地貌和道路特征。虽然是返回宁明，但去机场方向的路线不一样，路况不好。 我用了一个小时，把夜间开进沿线的地形特征、逐段逐段的刻在脑子里，包括多少上坡下坡，多少处拐弯，多少个交叉口，尤其是指定地域附近的地貌特征，全部储存在脑海里。 3， 出发时，夜幕即将降临，仍是二班长赵京山给我开摩托，仍走在200多台车队最前头；不一样的是火速驰援，情况紧急。 长长的车队卷起的红尘，铺天盖地，遮蔽晚霞，天地浑浊，边境不时传来沉闷的炮声。因为开路的摩托走在最前面，只有我们能吸到新鲜空气。 天很快黑下来，夜幕中，我瞪着双眼像放电影一样，想着记忆中的“镜头”，对比着一个一个从眼前划过的景象。我的记忆力也许算强项，战前师里搞演习，姜显臣副师长（战时军副参谋长）常带我，多次表扬我带路准时准点，没有错过，有识图用图优点。所以临战前军师领导去边境勘察，他点名叫我参加。 2月18日早5时许，我脑子里的“镜头”快放完了，默算了下，车队走了约260公里，边境山路弯弯，环环绕绕，尽管没带错，仍花了8小时。 感觉快到指定地域，我让赵班长到前面看看，有没有一个叉路口。不大会他开摩托返回，激动地说：“卢参谋，不到100米确有个叉路口”。 我说：“沿右边那条机耕道开进，错不了”。 就这样，师指和485团天亮前，顺利到达待命地域宁明机埸。 到达后，师长要求指挥所全体人员再次轻装，除武器弹药、地图和作战必需物资外，其余的包括背包、换洗军装、洗漱用具等一律交由留守人员看守。我将手枪留下，到侦察连领了一支五六式冲锋枪和150发子弹。 回到指挥所，忙着查看我国凭祥和越南谅山、同登地图，为在该方向加入战斗做准备。 4， 18日夜11时许，情况突变，我师突然接到广州军区前指命令：你师19日凌晨两点赶回龙州，从水口关出境，接替125师进攻作战。 赶回水口！接替125师！这就意味着我们白跑一趟，返程260公里，车队开进需要8小时。 然而，命令却是十万火急！ 原来18日白天，高平方向战场出现了一些令人担忧的变化。121师从朔江向高平以南穿插途中，配属师后指的民工担架队，混进了越军特工，使121师后指部队、特别是师医院伤亡不小。 如此同时，124师、126师、43军坦克团（欠三营）在攻克东溪后向高平穿插时，越军炸开了班翁水库大坝，形成纵长800余米、宽约70米、泥水深1米左右的泛滥区，将42军炮兵和后勤部队阻止在水障淤泥路段后面，也阻断了后续部队跟进和后勤供给。 情况变得复杂起来，尤其125师在43军坦克团三营掩护下，表面攻取了复和城，但在城西遭遇越军突然伏击，师前指和375团被压制在哥新低洼位置，其背后的陵班、着迷、巴脱等四周制高点，依旧被越军牢牢控制，使125师前指和375团动弹不得。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被迫向军、军区前直指发出：“我师已被敌四面包围，情况紧急，请求增援”的求救电报。 急情之下，军区前指急令54军韩怀智军长亲率162师，并将配属125师的军区炮一师26团、炮兵209团火箭炮营、军区舟桥84团三营和43军坦克团三营（此时该营27辆坦克战车仅剩7辆），转配我162师，一并参加作战。 军区前指命令要求我师：于2月19日凌晨两点，从水口关出境发起攻击，接替125师继续向广渊、高平方向展开攻击。 5， 接到此令，是2月18日深夜11点。而此时，我162师师指和485团，在宁明机场附近地域，离水口关260余公里；484团、485团和炮团，正在下冻至凭祥地区集结的途中。 486团和师后指，从河南安阳出发，刚抵宁明火车站附近，距离水口关直线距离约80公里，中间没有直行公路。 要求19日凌晨两点出境水口关，发起攻击，解126师复和之围只有3个小时，显然做不到。 李师长当机立断，命令484团、485团、师炮兵团立即停止向凭祥集结，轻装，抄近路，火速返回龙州水口，486团和师后指迅速向水口急进。 师前指和485团返回水口关，师长依然令我带路。因返回路线部分不同，交叉口更多，往返前线的车辆拥挤，灰尘大，时间紧，我精力高度集中，没有带错路。 2月19日午12时，师前指赶至水口关北侧311高地。14时30分，各团和师后指，全部到达水口附近指定进攻出发地域。 6， 14时47分，485团和484团在炮火掩护下，不等敌人回过神来，乘车快速从水口大桥突入越南境内，随后展开战斗队形： 485团沿着瞥敦右则公路，向复和县城迂回；484团沿着瞥敦左侧公路向复和县城攻击前进。 19时485团攻至班某一线，与被困的125师取得联系，并继续向复和县城快速攻击。 2月20日清晨5时，484团侦察排在参谋秦永红和排长杨荣海带领下，由巴脱出发，向复和县城实施侦察捜索，进至公路一转弯处，遭公路左侧高地越军机枪射击。他们边火力压制，消灭越军火力点，边熟练的交叉掩护，继续向县城搜索前进。 7时30分，他们冲入复和县城，在城西哥新，与被越军围困的125师的375团取得联系，极大鼓舞了这支部队士气。 我师首次救火行动，克服各种困难，成功解了兄弟部队之围，打通了通往东溪的通道，随后准备向高平方向进攻。 围是解了，部队也前进了，然而背后的敌人并没有完全消灭。486团一连和侦察排瞥敦孤山战斗，正准备打响。  李九龙师长（中）研究部署作战方案  卢兴元战场过命战友：左起侦察连二班长赵京山，军通信处参谋唐乃科，侦察连长魏君常、二排长胡森，无线连通信排长马文军，战场合影。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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