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报应 呼和浩特原第二毛纺厂（以下简称二毛），有个叫段长山的保全工①，老婆早年间得病死了，留下一个儿子由他父母抚养。 二毛还没倒闭的时候，段长山在单位里面和好几个女同事，都保持着暧昧关系。其中有个叫丽红的挡车工，当年是个黄花闺女。段长山每次和丽红“高兴”完，就哄骗她会娶她云云，而丽红对这一点也笃信不疑。  很快到了九十年代末，二毛宣布破产倒闭。年近四十岁的丽红也没等到和段长山，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心灰意懒的她，找了个织围巾的半截老汉结了婚。这人名叫张阿大是浙江的，技术不错，织出来的围巾，款式和花纹都很时髦，很受欢迎。婚后二人在如今的山丹楼后面，开了一家批发围巾的作坊，生意特别好。 在此期间，段长山拿着为数不多的“散伙费”，整日穷吃烂喝。不到二年的功夫，就把钱花了个精光。原来混的那些女人们，也逐渐地离去。靠着啃食父母那点微薄的退休费度日，也是一天接不上一天。儿子初中毕业，长得比他还高大，由于缺少管教，不好好念书，早早就混迹于社会……  有时候段长山路过山丹楼，丽红看见他可怜，多少也会接济他点。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俩人居然又混在了一起。时间长了张阿大也看出了苗头，为此经常殴打丽红。 丽红挨打后跑去找段长山哭诉，段长山看着丽红身上的伤痕，内心中特别恼怒。有一天他借着酒劲，来到丽红的围巾店闹事儿，把张阿大逼兜耳光的狠狠打了一顿。张阿大身材瘦弱年岁又大，没有还手之力，被打得口鼻窜血…… 自此以后张阿大变得特别消沉，整天郁郁寡欢。不久后的一个午后，人们看见他拎着一个黑色提包，在山丹楼最高的楼顶上来回踱步。楼下围观的人多数都认识他，都在喊他不要想不开。他貌似思量了片刻，一纵身头朝下栽了下来…… 其实山丹楼最高处也不过十米上下，他要是腿着地估计死不了。张阿大死了以后，丽红也难过了一段日子，后来还是跟段长山过到了一起。这次段长山为了这张长期“饭票”，没有重唱老戏，而是和丽红领了结婚证。 2005年我在人民路南口开饭馆的时候，这两口子经常光顾。说真的，从两人进餐时的亲昵程度上来看，这绝不是正常的两口子。一般人吃饭，不管是夫妻还是情侣，都是面对面坐着，这两人从来都是并排坐着。并且两人手上都不老实，相互间扣扣掐掐的，快五十岁的人了，行为举止令人恶心。  有一天午后一点多，店里面几乎没有客人了，只剩下段长山和丽红两人还腻味着，我坐在吧台喝茶。就看见段长山的儿子，只穿着一条三角裤，手里拎着一把劈斧，冲进店来，照着丽红的脊背就是一斧子。就听见丽红“哎呀”一声，摘歪了一下，拔腿就跑。可能是斧刃不快，并没有砍破皮肤。那孩子当时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见丽红跑了，就拿着斧子和他老子比划起来，嘴里说着：“我是张阿大，你占我老婆，花我的钱，你不得好死……”我当时惊呆了，赶紧喊楼上的厨师们下来拉架。众人把那孩子制服以后，段长山不让报警，用裤带捆着他带走了…… 后来听客人们说，那小子回了家也不安生，总是骂骂咧咧地说：“我张阿大非要了这孩子的命”云云。有一段时间曾经弄到三医院，住院治疗了大半年。出院后不久又疯了，打碎家里面值钱的电器，搜翻出段长山存放的六千块钱，沿着人民路乱扔，据说只有他爷爷奶奶能管住。  2007年秋天，庆祝内蒙古自治区成立六十周年，举行盛大的昭君文化节。很多游行的花车队伍，从鄂尔多斯大街经过。只见段长山的儿子，光着屁股骑着一辆不知道哪儿来的摩托车，瞬间飚到了队伍最前方。那摩托车后架上还绑着两杆彩旗，呼啦啦的迎风扯动。这一突如其来的即兴“节目”笑得围观人们前仰后合…… 2008年初我关了饭馆，就不知道段长山一家后来弄成啥样啦。上个月我去烟厂华联（现在叫凯德茂）买东西，在山丹楼门口，看见了段长山的儿子。他形似枯槁，坐在马扎上，两眼空洞地看着路过的行人们…… 2丢妻 八十年代末，呼和浩特市郊区一家村有个叫张旺的村民，是种香瓜的。大闺女彩霞嫁在五里地以外的幸福村，女婿名字叫梁四小。由于两个村子离得不甚远，彩霞经常回娘家帮着父母做营生。 一年仲夏，香瓜成熟了，彩霞回娘家帮忙摘了几天香瓜。托人给女婿捎话，让他骑摩托过来驮点香瓜，顺便接她回家。梁四小来在岳父家吃了午饭，驮着一百斤香瓜和彩霞往家走。 刚到了一家村南面的村口，彩霞说肚子不舒服要解手。正好不远处，瓜地旁边有个简易的厕所，彩霞就跑过去进了厕所。梁四小由于摩托车上驮着香瓜，比价笨重，就没跟过去，岔住车抽着烟在原地等候。 等了半个小时，不见彩霞出来。梁四小支住摩托车，在厕所门口喊彩霞的名字，里面没人回应。他环顾四周无人，大着胆子走到厕所内，一个人都没有。这厕所的后墙塌了一个窟窿，砖头都倒塌在墙外。梁四小四周找了一圈，甚至还搬起来倒塌的砖头找过，也没找见彩霞的影子。 他返回岳父家寻找，岳父说没回来过，他又骑摩托飞奔回幸福村家里，也没有。这时梁四小琢磨过味儿来，看来彩霞是外头有人啦，恐怕跟着人跑了。梁四小发动亲朋好友，在市里面的各家饭馆，私营小工厂打听寻找彩霞的下落……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也没找见，这一下彩霞他爹不干了，非说梁四小把他闺女给弄死了。于是报了案，梁四小一看老岳父报了案，他也去派出所报案说，媳妇失踪啦。一时间把警察们也弄得晕头转向，不知道那一方说的是真的。 警方根据梁四小提供的线索，在那个厕所周围展开了搜索。在距离厕所200米以外的一处沙坟②找到了线索。那沙坟由于年久失修，外墙泥土都剥落了，漏出了大部分棺材盖子。沿着棺材盖子的缝隙，飘摆着一截红色的布料，貌似一件衣服被人拽入棺中一般。梁四小一眼就认出，这是彩霞失踪前穿的裙子。 警方并没有着急铲去土坯，打开棺材，而是走访村里各户，查询沙坟的主家。有一个六十来岁的孤寡老妇说，这沙坟中葬着的是她的姑姑，大概有八九年了。她姑姑死的时候七十三岁，由于子女们先她而去，死后无力安葬，所以久沙在那儿……  警方经过对沙坟外部的安全鉴定，和取证以后，才打开棺材。那棺材中有一具男尸，手里拽着彩霞的红裙子，那尸体当时并没有腐烂。除此之外没有彩霞的身影，也不见那个老妇人说的她姑姑的遗体。经过警方法医的初步判定，棺中男子周身并无外伤，貌似死于心力衰竭，死亡时间不超一周…… 这一下除了彩霞没找到，又多了一具无名男尸，并且还少了一具女尸。那妇人因为姑姑的尸体不见了，也填写了报案材料，闹得警方也摸不着头绪。不过最终还是把梁四小拘捕了，梁四小被捕以后，拒不承认和此案有关，称自己也是受害者。 这样过了半年，彩霞爹收到一封没有标明地址的来信，信件的字迹不是彩霞所写的，但是以彩霞的口吻问候了全家，并说自己现如今生活的挺好，让家人和四小忘了自己云云。并没有说离家的原因，也没有交代离家时所发生的事情。邮戳上的地址是广西凭祥…… 这起案件就一直成了悬案，最终也没有破获，梁四小在一年以后被释放，不过不许出远门。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彩霞已经死了，彩霞爹接到的那封信，不过是凶手布下的疑阵。 注释： ①保全工：维修、保养、维护、调整、技工综合性工职 ②沙坟：沙坟是一种临时的殡葬方式，尤以北方多见，有去世的人因为种种缘故不能入土，其中包括“日子不对，等待合葬，异地死亡”都会先找一块地用砖头把棺材围起来抹上泥，等待合适的时候取出另行埋葬。如果你在野外看见形状类似大棺材一样的土墩子，劝你千万别好奇过去“考察”，百分之百就是沙坟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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