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言 在以《我有特殊沟通技巧》（2015）惊艳亮相、一书封神后，青青绿萝裙的创作展现出极为丰富的面向。经过同人、推理、仙侠等诸多类型、十余部作品的淬炼，青青积淀出历时三年、篇幅超过两百万字的厚重之作《我妻薄情》（2021-2023），不仅展现出更为纯熟的写作能力，更在近年新一波“女强”形象探索的浪潮中交出了自己的答卷。在这样的创作背后，竟是一场“无大纲”的奇旅。 本次采访通过线上笔谈的形式进行。山东大学的张潇月、王欣泽、杨雪晴，北京大学的黄馨怡、鲁沛怡、陈绚、潘舒婷等青年学生对本次访谈颇有贡献，在此一并致谢。  一、关于《我妻薄情》 问  您此前发表的作品类型有现代言情、仙侠修真、幻想未来，但似乎并未尝试过历史正剧，当初为何会选择迈出“舒适圈”，创作《我妻薄情》这样一部200万字的长篇古言，或者说架空历史文呢？能否仔细谈谈这部小说的创作动力、创作过程与心得？ 青青绿萝裙（以下简称“青”）：我的创作习惯是写完一部作品就换一个新的题材尝试，因为旧题材的灵感已经用尽，新的题材也许能有新的感觉、新的收获。  这次写古言，最大的原因其实是以前没有写过古穿类故事，想到就决定试试看，在开始写之前并没有想太多。动工后发现写古言耗费的精力比想象中大，它不像修真全靠虚构，也不像现言有生活经验可以参考，要从历史中寻找细节和基石，远算不上轻松。 但这也是一个读书的机会，一边为某个剧情查找资料，一边将原来读不进去的书看完了，也是很大的收获。 问 据统计，直到今天晋江的言情小说篇幅仍是20-50万字居多，您的作品却普遍较长，不少有百万字。从作者的角度，您觉得这种长篇作品对读者而言，吸引力与接受度如何？您又是为什么倾向于长篇写作，这是否对情节的安排、以及人物前后的一致性要求更高？ 青：就个人感受而言，读者更容易追更中短篇，长篇连载时间长，容易遗忘前期的剧情，后续的等待也漫长，可能追着追着就忘了。就追订比例而言，篇幅越长，追更的读者难免会减少。 我个人并不刻意追求长短篇，感觉剧情都交代完了就会结局，没有就继续写，有时候不知不觉就写长了。  问 我一开始关注到《我妻》，正是因为它是穿越文里、我指的是穿越已经成为一个通用设定之后的穿越文里，少有的非常细致地描摹了穿越者的心态及变化（包括番外回到现实的应激反应等）的作品。绝大多数的种田文里，穿越者都会立刻融入新的世界和游戏法则、几乎忘掉自己是个现代人这回事，但我感觉程丹若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是个现代人，不能跟古代人“同流合污”。是什么让您希望从这种角度去思考穿越者？ 青：穿越文都或多或少提及过穿越者的心态，只不过不同的人物设定有不同的人生态度，侧重点不同。我也是塑造了程丹若以后，慢慢发现这个点好像值得一写，就多写了一点，希望能够为读者呈现一个我理解中的“穿越者”形象。  问  《我妻》的主人公是女角程丹若，但小说的题目却站在了程丹若的丈夫、男主谢玄英的视角说“我妻薄情”，您当初为什么会这样设计书名呢？ 青：我是书名和文案苦手，“我妻薄情”是预收时随便起的，脑海中仅有一个模糊的穿越女形象，后来发现四个字符合古言频道的风格，还有一个“为什么薄情”的悬念，就直接沿用了。 问 从《我妻》能看出您阅读了很多史料和文献，比如明朝的女户制度、古代常用的药方等，您在开文之前做了哪些准备？ 青：我的写作习惯是尽量先下笔，开文前简单了解一下资料就可以了，遇见问题再去查资料，这样有迹可循，读资料效率更高，也可以督促自己早点开文，不要拖延。 问 小说虽是架空，大致应该是基于明清两朝的社会背景和制度来写的，这可以说是对女性压迫最严重的一段历史时期，女主程丹若也因之遭受种种掣肘。相较之下，许多以女主成长为主线的古代文都会选择封建制度尚未完备，思想较为开放的三国魏晋或者唐。您为什么会选择基于明清背景展开这个故事？ 青：选择明清背景的缘由非常实际——我对故事地图的细节要求比较多，想要更详尽地描述物价、地图、人物风俗，明清的资料保存最完整，查起来最方便。 问 接下来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需要多解释一下。在既往类型中，古代言情的“大女主文”往往都是宫斗或宅斗，这也意味一种固定的情节设置，女主如果要获得政治权力，一般只能通过“垂帘听政”的方式：或分有“夫权”，成为后宫皇后、前朝诰命夫人；或因母职代行儿子的权力，从皇后“升级”为太后等。 但在《我妻》中，您似乎不满于上述“升职”路径的单一，刻意为女主设计了一条“女官-诰命夫人-顾命大臣”，最终封侯、青史留名的道路。一开始的女官制度下，女主虽然身在后宫，但获得了和朝堂男性平行的“为官”资格，成为最靠近君权象征、执掌宝玺的“尚宝女官”；诰命夫人环节中，女主和许多宅斗文情节一样“回归”家庭，按照宅斗文逻辑就是“夫妻敌体、一荣俱荣”，一般只能因丈夫的功勋顺带获得表彰，但在您的笔下，女主作为诰命夫人所得到的加封，也皆来自女主自身完成的政治业绩，并非依附于丈夫；而到了顾命大臣时，女主则因帝王的托孤，再次代掌宝玺、实际上代行太后问政的权力。 您似乎不仅希望女性获得实际的政治权力，还希望这种获得权力的方式，不再仅局限于因婚姻、生育所实现的对夫权、子权的分有，而是更希望它能被制度固定为一种惠及所有女性的普遍设计——不仅实存，还要“名正”。不知道我的理解对不对啊！能不能请您谈谈您对以上“升职”路径设计的具体想法？在这种意义上，您是如何理解“大女主文”这一分类的？ 青：女主的升职路线实质上就是本文的主线，理论上来说，我应该在开文前就构思好这一点，实际却并非如此。我是无大纲选手，写文从来不写大纲，起头之后就按照剧情推演下去，程丹若的升职也是这样。她开局被困在后宅，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要么结婚，要么在夹缝中寻找机会，女官就是明清背景下未婚女性的最优选。 不过，阅读了女官相关的资料后，我发现这条路在仿明的背景下终有尽头。按照历史进程，女官在明初发挥较大的作用，后期逐渐被太监取代，好在明后期还有秦良玉，她的人生极具参考性，让后人看到了在明朝这样的大环境下，女性也可以通过社会所认可的道路，最终封侯。此外，还有客氏、李选侍等后宫女性，或深或浅参与了政治，虽然她们并不是正面形象，但也提供了一些可行性。 我综合了上述历史中真实的“升职路线”，决定前期为宫廷女官，后期是诰命夫人并封侯。女主能完全凭借自己的政绩升职，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能做到，且在社会背景下有这样的可能性，那么，这条路自然更值得一写。从程丹若的人物性格上来说，她也更愿意走一条可复制的路线，以成为后来人的参照。 至于“大女主文”，这是一个常见又没有具体定义的标签，个人标准不同，答案就不同，比如《我妻》，读者觉得“是”可以，觉得“不是”我也接受。 问 《我妻》里的封建生活和男女主感情线的塑造，都受到过一定的争议，您在创作过程中有根据读者的反馈对《我妻》做出调整吗？ 青：分具体情况。 如果是BUG，比如剧情逻辑、官职风俗、医学知识、书写词汇之类的硬伤，读者指出来我一般都会改，除非搞不明白。 如果纯粹是剧情理念，我通常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因为词句表述而产生的分歧，可能会修正辞藻的表达，以便准确地表述内容。 在《我妻》的创作过程中，很多读者提供了她们的专业知识，对此十分感激。 问 《我妻》里有一个很好玩儿的“戏说夏史”和“后人评”的固定章节，可能对主线来说没有特别的影响，为什么会想到写这样的一个东西？《在下女主，言出必灵》里也有加入穿书“女配”的视角，也没有对主线造成什么影响。旁观视角对您来说特别重要吗？为什么？ 青：“后人”系列的意义，在于对女主迄今为止的人生做个总结，帮读者回顾一下她都遇见了什么，也借此将正文中写不到的伏笔显露出来。比如《毛衣图》在故事里只是一笔带过，可它帮助了很多女孩子认字，靠后人系列可以帮读者了解这段剧情的重要性，也使得女主青史留名的结果更有说服力。 同时，隐约提到的后事也是一个悬念，吸引读者继续往下读，不要弃坑：） + + + + + + + + + + + + + + + + + + + + + + 《在下女主》文中的女配视角则是另一回事，这个故事是一个套娃，女配视角是其中的一层，在写法上的一个小尝试，二者的作用并不相同。 问 您曾说《前任遍仙界》是向外铺设世界观的作品，《替婚》等是向内写人物内心情感的作品，那么《我妻》算是向外世界观和向内人世心都完成得比较成功的作品吗？您最满意自己的哪部作品？ 青：《我妻》的地图多但不大，且主要参照了真实历史，对世界观的呈现多是描述而非创造，两个主角的内心世界应该还可以，算是立住了吧。 最满意的作品希望是下一部。 问 回到《我妻》的感情线，为什么会给程丹若配一个谢玄英呢？他的人设有一点总裁但又不是总裁，我觉得也不算“大女主文”里常见的背景板男主，而是更接近古典公子的形象。您为什么偏好这样的人设/感情故事？这是您理想中的女性形象/亲密关系吗？ 青：先回答后一个问题，我创作的时候，每个故事所塑造的感情模式也有不同，在《我妻》中，程丹若是一个“现代人”的形象，内心深处坚持“人人平等”，谢玄英是“古代人”，受困于“君臣父子”的传统，他们展现了两个时代的特色，代表古今的特质。 但两人不是对立的，程丹若道路明确，却要适应古代的客观环境，谢玄英生长于古代，却看不清前方的路，两人的灵魂都停留在某个“极点”，于是看见了彼此，同频共振。 另外，凡事一体两面，古代既有封建落后的一面，代表人物是皇帝、荣安公主、靖海侯，也有浪漫美好的一面，比如突破礼教追求自由的美娘和彭哥，对女主恩情涌泉相报的宫女太监，谢玄英是最重要的一个。 他美貌忠贞，学识出众，文武兼备，就是“古典公子”的一个具象化，代表了古代世界的美好和浪漫。 为什么给程丹若配一个谢玄英，大概就是希望她知道，过去的土地虽然贫瘠，却也有桃花盛开吧。 问 感觉您对理想亲密关系的想象，是比较倾向于互补、平衡？ 青：关于什么样的亲密关系最为理想，我没有特别明确的答案。 《前任遍仙界》中，女主殷渺渺经历了五六段感情，各有各的好，和慕天光相爱如斯，照样还是分离，不如若即若离的师哥陪伴长久。《被迫成名的小说家》也是，虽然四个男角色都和女主有互动，有互补的、有搭档的、有照顾的，可简静最终谁都没有选择。 问 听您刚才的描述，好像是写着写着，人物自己变成这样的。您不是那种一开始就想好人设搭配、再写文的作者？ 青：是的，我是无大纲选手，开文前一无所有。 问 您说自己“无大纲”，但却又要“有地图”，所以您刚下笔的时候，就是有模模糊糊的两个人和一张地图，让他们在这个时空当中自然地去生发出故事、长出血肉？这是怎么做到的呢？没有大纲的话，写200万字太容易崩了，但我读《我妻》却觉得节奏把握得非常好。 青：你问倒我了。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以前也会为无大纲焦虑，感觉怎么大家都有就我没有，是不是我不够专业，会不会出问题，后来发现不写大纲也能顺利讲完一个故事，就没有太执着非得有。 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创作模式，既然我的写作代码还能正常运行，就不改BUG了，但不建议新手这么干。 问 那您如果没有大纲的话，一开始会有一个主题吗？比如想在这个作品里解决一个什么问题？ 青：这个很难描述，还是举个例子讲吧。 以《我妻》为例——我最早就是想写一个穿越女的故事，考虑到古代的生活环境较为恶劣，给她个金手指比较好，但不能太大，大容易崩，于是决定是一个小医疗箱，谁会带这种东西穿越呢？医学生的设定比较合理，正好可以写一写古代医疗。 感情戏肯定要写，我个人很喜欢《牡丹亭》，它证明古人也有反封建意识，也追求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从而确定了男主的形象。 最后是地图，古代的江南有很多歌咏的诗词，随机选择了松江，就这样开始了故事。 落笔之前，我也不知道故事的结局，完笔之后，也不比大家知道的更多。 问 那么地图起到一个什么作用呢？为什么需要细节充分的地图？是为了把这个架空世界写得有真实感吗？ 青：地图的细节能让世界看起来更有真实感，也可以反过来推动剧情。 比如《我妻》开篇地图是松江，男女主角要去北京，有水路、海路、陆路三个选择，我查了地图发现当时沿海有很多倭寇，与女主在大同的北虏是明朝比较突出的边境问题，就决定写一写。 古言的优势就是有真实历史参考，到了这个地方，得知这里的人文风俗历史，就会触发这个地图的剧情。 二、关于其他作品 问 我们注意到，从2013年在晋江发布作品以来，您创作了非常丰富的作品，也尝试了多种多样的类型和风格，如重生、末世、穿越、校园、克苏鲁等。情感关系的设置，也有1v1、多段感情线、一女多男配等多种变化。您每次尝试新的风格、题材、写法，一般是根据什么来决定的？是跟随市场还是个人兴趣？ 青：随机的因素比较大，主要看开坑的时候哪个题材正好有灵感，或者有什么感兴趣的就试试看。 问 在《我有特殊沟通技巧》《这是一篇悬疑文》《被迫成名的小说家》等作品中，您展示了推理、悬疑小说的写作功底。您有没有比较喜爱的推理作家和作品？除了推理小说之外，您是否还有对其他推理类文艺作品的爱好？ 青：推理是我比较喜欢的阅读类型，看得多了就想试试看，但水平十分一般，娱人娱己。 喜欢的推理作品也都是大众喜爱的作品，比如福尔摩斯系列、波洛系列，日本一些推理作家的作品，甚至包括柯南，也会看相关的衍生剧和动漫，剧本杀和跑团也会尝试。 问 我第一次接触您的作品是《我有特殊沟通技巧》，感觉您早期的创作不仅受推理小说的影响，受二次元影响也很大，是不是在这两个题材上有一些个人偏好？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青：推理是喜好之一，动漫是少年经历，或多或少会影响创作的风格吧。我前两年写的《被迫成名的小说家》，就是集合了二者，是个柯南式的故事。 但创作范畴不会局限于此，我还是想挑战一些没写过的题材，大概“尝新”也算是一种偏好。 问 您是从同人开始写作的吗？这对您的写作有什么影响吗？ 青：是的。我小学在笔记本上写过魔卡少女樱的同人。当时只是好奇写着玩，甚至不知道这叫“同人”，会上网之后才知道原来二创叫同人。 同人起步比原创简单，是在毛坯房里装修，原创要自己建大楼。前者容易上手，也能培养信心，积攒一点写作经验，写过同人再写原创，从创作角度讲会更轻松一点。 还有就是，以前的同人篇幅都很短，容易完结，可以养成结尾的习惯。 问 那一开始就是写原创角色的同人吗？ 青：大多是。 问 写原创角色的话，不是为了嗑CP，而是为了参与那个世界吗？您自己写作时是不是也会特别在意世界设定？ 青：别人写的CP文我也会看，但我自己不热衷写某CP的文，一则对原有角色进行二创容易OOC，二则对我来说，同人最大的吸引力在于满足遗憾，有参与感。 以HP为例，我想的是在霍格沃茨上学，和主角们一起冒险，而不是成为某个角色。 世界设定的话，最早可能要追溯到《十二国记》，我意识到好的世界观对作品非常重要，但我自己慢慢在意起世界设定是创作后期的事了。 早年的作品因为能力不足，创作的时候懵懵懂懂的，完结就算胜利。后来写得多了，发现世界观对人物和剧情的影响很大，要贴合地图故事才能立得住，但接下来就要面对一个新问题，怎么把世界观好好展开还能不自嗨，这也是很不容易的事。 问 未来还想尝试哪些类型呢？ 青：不确定，有什么感兴趣的可能就会写一写。 三、关于文学观 问 您曾多次在“作者有话要说”中号召大家不要养肥、多多评论，您的评论区也确实有许多激烈的讨论。您最希望从读者那里得到什么样的反馈？与读者互动对您来说有什么帮助？ 青：读者的及时反馈能够给作者创作的动力，让我知道自己被认可，会很开心，也能让我换一种角度审视自己的表达，也很有收获。 问 您曾以卡尔维诺的“轻逸”来描述《前任遍仙界》第642章的最后一段，也就是女主殷渺渺和叶舟相拥后的一句“雪太凉了”。看得出来，您的阅读积累中很多都是非常经典的严肃文学。是否在创造网文的同时，您也会努力向严肃文学的审美靠齐？您如何看待网络文学与严肃文学的关系？ 青：以我目前的写作水平，恐怕连严肃文学的边界都摸不到。我对自己的创作要求比较简单——尽量写一个“好看”的故事。 至于网络文学和严肃文学的关系，从读者的角度来说，就是都有好看的，也有看不太懂的。 问 您曾说“我没有办法用一个大家习惯的标签去概括本文。网文作为一种文艺作品，其实也不该被简单的标签化”。您也说过很多读者会对网文有一个预期，但您擅长的是错开热门题材和避开读者期待。然而，目前网文整体来说还是极度类型化的，您如何处理读者对类型的阅读预期？您会有意地去做出“去类型化”“反类型化”的尝试吗？ 青：这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网文的发展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商品化，对读者来说细分标签化更容易找到符合心意的作品。但对创作者来说，贴标签有利有弊，利在于能迅速吸引对应受众，弊在于文艺作品很难被简单定义，“雷萌”“仙毒”本来就是个人体验，无法统一。 我目前的方式是选择一些客观属性的标签，比如时代，还有地图，是都市、校园还是职场，方便读者筛选题材。同时尽量避免太主观的标签，如果有，我会在文案提醒读者，可能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受。 不过，这只是为了方便读者阅读，创作时不考虑这些，写完再说。 问 您的新文《醒醒，继承遗产了》好像不是一部一般意义上“开金手指”的爽文，也不止探讨两性和婚恋的话题，主角的日常生活与许多社会问题交织在一起，也引起了评论区很多读者对小说与现实对比的讨论。您引入这些现实关切，是希望引起读者哪些方面的思考和讨论呢？ 青：《醒醒》的创作出发点，是想写一个“各方面都是顶配”的主角，想知道这样的人生赢家会有什么样的故事，性别只是其中一项。 我想让读者觉得“这好像是个有趣的故事”，文好看才是最重要的，写一个好看的故事不比讲一个好的道理容易。 读者都很聪明，只要作者能讲好一个故事，她们自然愿意进行讨论，但这个时候，作者已经不重要了，故事只是媒介，是不同的思想在碰撞倾诉。 问 《前任遍仙界》正文完结时，您说修真文不是只有无cp的剧情流和披着修真皮的小言，剧情和感情不是对立的关系，不是此消彼长的，完全可以并存。其实剧情线和感情线的并进，可以说是近年女频小说共同努力的方向。您认为应该如何实现剧情和感情的平衡？（借这个问题催更一下《前任》第2部！） 青：想很好的平衡剧情和感情可能需要一个大纲，像我这样的无大纲选手只有一个笨办法——先写，写腻了感情戏就转到剧情，写累了剧情开始写感情，写着写着就写完了。 问 谢谢青青大大！希望下部作品又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你！ 原载于《青春》2023年第11期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