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由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与陕西省考古研究院联合出版《宝鸡戴家湾与石鼓山出土商周青铜器》一书,其中对陶斋旧藏柉禁十三器有科学详尽的介绍,一并收录了民国时期制作的全形拓石印本十五张。初见全形拓本时,从传拓手法及效果而言,个见与周希丁有密切的关系。后来见到一部分资料,才明确了这种猜想。 《福开森与中国艺术》载:1924年1月5日,福开森将端方旧藏的一组青铜禁售予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这是他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交易之一。……交易完成后,福开森将这套青铜器放在了天津的美国领事馆,他花了三个礼拜的时间来欣赏、研究它们,他还制作了每件青铜器的拓本。此时此刻的美国领事是他的女婿杰伊·休斯顿,在天津,福开森从一组被他称为中国“员工”的人那里得到了帮助。他认为,这组人中有一位是全北京两个有能力制作高度不规则青铜器拓片的人之一。琉璃厂茹古斋的高级经理裴先生也为他提供了协助。福开森激动地描述了这些人对这组青铜器的反应: 这些人通常面无表情,反应冷淡,所以能看到他们脸上显露出强烈的情绪非常有趣。他们喜气洋洋,双眼放光;他们紧紧攥着自己的双手,长时间伫立着凝视特别让他们感兴趣的部分。我在中国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如此明显地表露出深层次的情感。 1月24日,这组青铜器最终被打包送往纽约,福开森表达了自己“深切的惋惜”,这种惋惜之情不亚于他送别1912年到1913年为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购入的藏品时的感情。 如今,1924年1月制成的那些拓片以名为《陶斋旧藏古禁全器》的拓本册的形式保存在南京。值得注意的是,每一页上都有端方的印鉴,其释文为“陶斋所藏吉金”。福开森后来解释了这些印鉴的由来: 我儿子给了我一方端方的印章。在柉禁运往美国之前,出于对端方的尊重,我在拓本册上钤下了这方印的印记。此时他已然故去,因此他对这次交易以及钤印一无所知。 按福氏所称两个有能力制作全形拓的人应为周希丁与薛学珍。今见南京大学考古与艺术博物馆藏拓为石印本,题签为福氏手笔:陶斋旧藏古禁全器影印本共计十七张。 数年后,我有幸在万师处见到周希丁《传古摹拓技术研究初稿》手稿本,其中序言部分周氏写到: 按我国出土之古器,其文字皆秦燔所未及,关系考古至重且钜。海通以来,我国上古文化不知流出若干,欲求片影,皆不易得。及参观欧美各大博物院所发行刊物,知其所陈我国古代器物,文字之精,形状之奇,皆为不多经见之品。倘能一一拓传以为考古之助,岂非古学文化之幸事乎?余为福氏传拓匋藏柉禁时,即蓄此意。当时由大兴冯公度先生绍介,约定加盖余之手拓章于其上,并向美国介绍余之艺术,以为拓传彼邦所有我国古器物之张本。结果余之手拓章被福氏剪去,曷以匋斋藏器章。在传拓时,并为发现一觶,内有积土下似字痕,(该器腹下原有残一孔。射入光芒。因见积土下似字。将土剔出,居然发现“作妣己彝立旗形亚中似址共六字”)此器有字,福氏不知,即当年匋斋亦不知。如此小器,而有多字,且精美绝伦,经余手剔而始发现,至今竟无知者。福氏已故,余之素志亦无从获偿矣,深望有志斯学者之努力。此种希望或者有达到之一日。 在周氏《石言馆集拓各家所藏吉金图目》序中亦记有:美国博物院藏古禁一具附属十九器。柉禁十三器在天津逗留自1月5日至24日,短短二十日,即以周希丁引以为豪的干拓法拓之,原拓数量亦应有限,甚至孤拓而已,未知原拓尚存天壤不? 鼎卣甲。 鼎卣乙,其下有方禁,侧置一斗,构图或许借鉴了《陶斋吉金录》中的线图。全形拓一侧,又重拓斗之平面。 子父乙盉。 [][]斝 中亚址作妣己觶。此即周氏剔出铭文者,拓本铭文倒置。 天父乙觶。 []父甲觶 雷纹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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