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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地方在一个中学隔壁。 从窗户望出去，和教学楼相对，低头能看见学校操场。操场很小，跑道也只有半边，升旗台是用边角地。 我从未窥探到这个学校的全貌，非常好奇。想过能不能和保安混个脸熟，让他通融下放我进学校逛逛，但也只敢想想。 赖床的时候常常被清早上学的嘈杂吵醒，或者升旗仪式，或者颁奖典礼，或者什么宣传大会，偶尔还能听到老师戴着扩音器上课的内容。十点多课间要下来跑操，有时是跑步，有时是跳绳。 我喜欢在他们上体育课时坐在窗边。 组织集合，做热身运动，跑步，篮球，跳绳，跳远，或者成群散步闲逛。有时候下雨，还是会有几个男生在操场奔跑推搡，也许淋湿了马上放学回家也能换？可偏偏那不是最后一节课。 我不是会主动淋雨的人，以前也不是，被动的次数也很少，我喜欢提前准备好。所以不管是年龄心态还是观点，都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只归为少年心性。后来看多了很容易被雨中奔跑的人感染，伴随阵阵笑骂的轻盈的声音和止不住笑意颤抖的身体。 放学后的操场好像比体育课时还更快乐些，我感觉。 总有人打篮球，六点十五分准时响铃，保安即刻赶来，拿着大喇叭，不听话的学生继续拍着球，保安会用很凶很凶的语气喊着“别打了快点回家”，“不准继续了，把球收起来”。 操场好像都一样，但高中与大学的操场又有些不同。 高中时除了放学后去跑跑步散散步，我很少往操场去。不知道别的学校怎样，我们操场是不开灯的，所以晚上人不多。最大的乐趣也许是放学许多人跑步时，遇见贱贱的同班同学追上来吓你一跳。 大学时我很爱去操场，尤其是傍晚和晚上。 大一因为军训、院运会和校运会，在操场晒了很多天。大二大四都在操场通过宵，大二是和球队，大四是和八卦群的朋友。大三和程程去看了在校的第一场中秋晚会，当时就感叹终于有点大学生活的感觉了，上一次看晚会好像还是大一的校庆。谈恋爱以后也总是去操场一坐就是一晚上，大四算是在操场待的时间最长的一学年。 看人踢球看人训练，在草地上或坐或躺，和朋友们多去了几次，还会有“老位置等你们”这种说法。要说起来，大学的操场氛围似乎更悠闲些。 后来疫情封校，又慢慢开始有了操场音乐会，广场舞，棒球，飞盘，各种新花样。我很羡慕，因为这些风靡一时，而我都没赶上。 和同桌打电话的时候我会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走，一小时，两小时甚至三小时，操场对电话两头的我们来说像是共有的安全区，和高三放学时手牵手在没铺好跑道被戏称为草场的地方一样。 戴着耳机跑步的，三两成群围坐一堆的，带着小孩和宠物漫步的，我和他们的距离很近，但没人知道我的心声和秘密，我对生活破口大骂，只有电话那头的亲爱的好朋友接住我的心情。 准确来说，也许不是操场有什么魔力，而是开心或难过的、情绪得到安抚或发泄的、被朋友接住的那些时刻正好发生在这里，才使得操场有了魔力。 本意是到此结束了，但写到高中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前阵子高三的老师给我发来一模时的成绩单，说拍的时候明明看到我了，我在名单里找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又看了各自的排名，说：老师，有没有可能我在第一页。 有些开玩笑的语气，但又有些不确定。 我当下的直觉是，怎么说高中成绩也算是不错的了吧，虽然后来没有看到第一页的名单，但仍然这么觉得，可因为没看到，又觉得没底气。 我应该是这样的吧？ 不会我当时更差吧？ 这样的想法反复着，然后想，好想回到高中啊，重新体会下名列前茅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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