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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与季羡林

 铁血老枪 2023-11-12 发布于上海

胡适感念自己去北大时的校长蔡元培,而季羡林也感念自己去北大时的校长胡适。

于谦喜欢抽烟喝酒烫头,胡适喜欢抽烟、打牌、逛窑子;生于辛亥革命同年,比胡适小了20岁的季羡林年轻时也比较直接,他曾在清华大三时的日记里写到:

看女人打篮球,实在看大腿;可惜她们大腿倍儿黑,只看半场而返。

晚年时要出版他的日记,编辑建议删除这类内容,季羡林说:我70年前不是圣人,现在也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不删。


胡适与季羡林

胡适与季羡林

季羡林上的是清华,成名于北大,中间还留德十年。

他是被陈寅恪推荐的到北大任教。那时季完全是新人,但北大校长胡适爽快答应了陈寅恪的推荐;而且在仅仅10天之后就让季羡林出任了东方文学系主任!

之后季羡林很快遇到了两位大佬的学术争论,胡适,和后来的辅仁大学校长陈垣,他们争论:浮屠与佛谁先谁后。胡适认为浮屠在先佛在后,陈垣认为先有佛后有浮屠。

后来季羡林考证了一下,说浮屠来源于印度古方言,佛来源于原始印欧语中的一种独立语言吐火罗文,所以在中国文献中,是先有浮屠后有佛。

再后来季羡林在学术上取得了巨大成就,与年轻时被胡适提拔有关。


作为系主任,季羡林需要经常向校长胡适汇报工作。季羡林感念胡适待人亲和,让自己汇报工作时不紧张。胡适则对季羡林做学问的认真态度大为欣赏。

季羡林和胡适在北大仅仅共事三年后胡适离开了大陆,因此胡适在大陆的评价不是太高。而季羡林曾为胡适站出来说话。1978年,季羡林写《为胡适说几句话》一文,说:胡适“晚年决心回国定居,说明他还是热爱我们祖国大地的。因此,说他是美国帝国主义的走狗,说他'一生追随国民党和蒋介石’,都不符合实际情况。解放后,我们有过一段极'左’的历史,对胡适的批判不见得都正确。”

这么公开为胡适说话,现在没什么;但在当时,还是需要极大勇气的。


不过在学术上,季羡林认为胡适没什么独创的体系,这跟我的观点是一致的,我也认为胡适是有学位、无学术。季羡林说,“不管是哲学,还是思想,胡适都没有独立的体系,而且好像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创立什么独立的体系,严格地讲,他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思想家。我给他杜撰了一个名词:行动思想家,或思想行动家。他毕生都在行动。”

在具体的学术观点方面,季羡林则与胡完全相反。

胡适是主张全盘西化,季羡林则主张全部东方化。

季羡林说:西方文明辉煌了两三百年,这是三十年河西;下一个将是三十年河东,该东方文化了;只有中国文化、东方文化可以拯救世界。

如果说鲁迅是拿来主义,季羡林就是“送去主义”,主张把孔子思想送出去,把中国文化送出去。对此美国历史学家费正清是反对的,原因是他认为孔学含有侵略性质。据说今天孔子学院在世界各地的处境也很一般。所以季羡林的送去主义恐难实施。

现在西方的东西影响世界,靠的是现代的东西;而我们想拿自己的东西影响世界,我觉得也得拿现代的东西,而不是古代的孔子。往远了想,如果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到500年了1000年了,还是始终只能拿孔子说话的话,你不担心吗?这不是否认孔子的价值,而是我认为,我们必须有新东西,不能始终只吃老祖宗的饭。

2008年北京奥运会时季羡林甚至说:“我建议在开幕式上将孔子'抬出来’,因为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典型代表“;还提出“孔教该成为国教”。对此很多专家认为,绝对不能把一门学问变成宗教。王朔听说季羡林提议把孔教定为国教,大骂,“惊闻季羡林进言定孔教为国教,倘若是真的,倒要声讨老贼了”,“季羡林真是根底浅,倚老卖老——我看你是昏了头临死还要生事祸害中华。”


季羡林最后一次见胡适在1948年12月。那时北大举行50周年庆典,当时北平已经被解放军包围,城内人心惶惶。胡适作为校长上台,仍是满面春风。他做了简短的讲话,话里是喜庆的气氛,没有忧愁的感觉。话还没讲完,城外传来隆隆的炮声。

胡适抬头看了一眼天,不失幽默地说:这是给我们北大放礼炮呢!仪式完毕后,胡适和大家告别,登上飞机飞赴南京,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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