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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底，蒋介石自任总司令的第一集团军进行所谓的“编遣”，所部编制大为缩减，仅保留六个师，由刘峙、钱大钧、顾祝同、蒋鼎文、方鼎英、曹万顺分任师长。除十一师师长曹万顺外，其余五人都是蒋的嫡系，全当过黄埔军校的教官，属于黄埔系中资历最深的“教官系”。 向来对部队抓的很紧的蒋介石，是不会让原孙传芳旧部出身，北伐时才投靠的曹万顺长期掌控十一师的，所以不久之后，就调任陈诚去该师当副师长，以达到六个基本师“清一色”的目的。 终于再次当上师长的陈诚 陈诚 陈诚去当副师长，算不上提拔，从头衔来看，可以说是降职使用，因为陈诚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是二十一师师长了。 由于多方面原因，陈诚和何应钦的关系一直不好，而当时何应钦的蒋军中的地位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何应钦的打压下，陈诚一开始的晋升之路很是崎岖。 在1927年8月，陈诚率二十一师参与了反击孙传芳之战（龙潭战役），表现尚可。当时陈诚患重病，无法站立，在战斗中坐着轿子指挥作战。战后，何应钦以此为借口，在桂系白崇禧等人的支持下，强行免去了陈诚的师长职务。 被免职的陈诚，一度陷入无处可去的地步，仅挂着一个军政厅副厅长的职务整日无所事事。不过，随着下野的蒋介石东山再起，陈诚被再次起用，担任总司令部警卫司令。 二次北伐结束后，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分任总司令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集团军进行名义上的裁减编遣，蒋系人马编为六个师，为了让唯一的“杂牌师”十一师尽快“中央军”化，蒋介石当即让陈诚以副师长的名义，行接收之实。 何应钦对陈诚去十一师大加反对，甚至对蒋介石当面表达不满，说第一集团军的六个师已经有五个师是黄埔系了，没有必要把十一师也搞成“清一色”，强行吞并，影响不好。蒋介石听后勃然大怒，拂袖而去，这次争执也让何应钦看清了自己的分量已经大减，此后对蒋变得“恭顺”了许多。 曹万顺属于北洋系的老将领，比陈诚大七岁。在北洋军沉浮多年的曹万顺，清楚胳膊拗不过大腿，所以在陈诚到后，将全师事务大部交付，自己则乐得逍遥。 由于曹万顺的“识相”，陈诚到任十一师不过两个月，就对全师中高级军官进行了大换血，罗卓英、林蔚、桂永清这三个旅长（十一师当时为三旅六团制），在日后都成了陈诚系统的骨干；六个团长中，除了李明是曹万顺的老班底外，其余关麟征、陈又新等五个团长，都是黄埔生。 这里面有个小插曲，桂永清当上旅长后，李默庵被任命为该旅的副旅长。当李默庵拿着委任状去旅部时，正在打牌的桂永清连头都没有抬，冷言对李默庵说：“我已推荐邱清泉当副旅长，你回去吧。” 李默庵和桂永清同为黄埔一期生，但桂永清对这个同学一点面子都不给，李默庵性烈如火，当即跑去南京向蒋介石告状。蒋介石大怒，下令将桂永清撤职，后来在何应钦的求情下，将其打发去德国学习军事。李默庵则靠着桂永清的“神助攻”，一跃由副旅长变为旅长。 “陈矮子”真的不如曹万顺吗？ 前排左二为关麟征 按照曹万顺的想法，过渡一段时间后，他去找蒋介石换个清闲差事，也算是了却此事了，但陈诚却不这样想，因为他等不及了。 尽管陈诚实际把持了十一师，但毕竟没有师长头衔，名不正而言不顺，于是他派罗卓英去联系黄埔系的军官，让他们以“克扣军饷”的由头，联名向南京控告曹万顺，以达到让其下台的目的。 罗卓英走了一圈后，得到了黄埔军官的一致响应，但有一人例外，那就是十一师的六十一团团长关麟征。关麟征是出了名的倔脾气，吃软不吃硬，他很直接的对罗卓英说：“虽然曹万顺并不高明，但我看陈矮子也不怎么样，或许更坏。” 关麟征眼高于顶，人称“关猛”，他对曹万顺并无好感，之所以当着罗卓英的面发牢骚，其主要原因就是认为陈诚用这种伎俩来吞并部队，实在不是光明正大之举。当然，关麟征属于“宽以待己”，后来他当了集团军总司令，筹划吞并黄维任军长的54军，其手法也不地道。 陈诚在听了罗卓英添油加醋的反馈后，对关麟征恨的牙痒痒，在心中狠狠的记了一笔。曹万顺也听到了风声，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断找人活动。 不久后，曹万顺调任新编第一师长，陈诚如愿完全掌控十一师。新编第一师是由原岳维峻的陕军一部改编，驻军鄂西宜昌。这个曹万顺也是运气差，好不容易调任后，张发奎起兵反蒋时，以突袭的形式将任新编第一师缴械，成了光杆司令的曹万顺灰溜溜跑去南京，蒋介石倒也没有责怪他，后来给了一个军事参议院参议的闲置让其领取“干薪”度日。 曹万顺走后，关麟征升任旅长，陈诚老大的不高兴，不愿意让这个刺头留在十一师，就推荐关麟征去新编第五师当副师长。 新编第五师是由陕军部队改编，军官大都年龄不小，当24岁的关麟征跑去上任时，全师军官对他冷眉以对。关麟征是只身一人去上任的，因此他这个副师长的身份很是尴尬，实际上连团长都不如。 最后的结果是关麟征无法继续待下去，跑回南京到张治中的教导第2师当了团长。不到一年时间，关麟征经历了团长、旅长、副师长、团长的职务变迁，硬是走了个原地踏步的轮回。这也让关麟征对陈诚极为痛恨，此后两人势同水火，爆发了好几次冲突。 抛去私人恩怨，关麟征所说的“陈矮子还不如曹万顺”，这却是有失公允的。后来极得蒋介石信任，当过军政部长、参谋总长的陈诚，被普遍质疑军事是其最大的短板，但这个短板要看和谁比，要看是战略层面还是战术层面，至少比曹万顺还是要强得多。 “十一”加“十八”，“土木”雏形成 陈诚和妻子谭祥 自成为十一师师长后，陈诚的晋升之路颇有“开挂”之感。1930年5月，蒋介石与冯玉祥、阎锡山等之间的混战爆发（即“中原大战”），陈诚的十一师成为蒋军的参战主力之一。同年8月，陈诚因战功升任十八军军长，不过此时的十八军只是个空头衔，只有十一师这一个基本部队。 中原大战后期，蒋军攻占郑州，西北军和晋军败走，蒋介石高兴之余，给前线蒋军嫡系将领发去大批奖金。刘峙、蒋鼎文等将领除分给士兵少部分外，将奖金的大部分和军官私分，而陈诚将奖给十八军的十万元，发给每个官兵二元，约用去四万元，其余收作公积金，用这些钱后来办了“十八军残废军人工厂”和“吉安农场站”以收容残废军人和老弱士兵。 1931年初，教导三师划入十八军，改番号为十四师。之后陈诚不再兼任师长，十一师、十四师由罗卓英、周至柔分任师长，这两人日后长期担任陈诚的左膀右臂，尤其是罗卓英，此后长期担任陈诚的副手。 陈诚极让人诟病的一点就是为了扩充实力，不择手段的吞并异己部队。到了1932年，通过先后吞并韩德勤的52师、郭华宗的43师，张英的59师等部，十八军竟然下辖达五个师之多，由陈诚系统的骨干分任师长。 1933年，由于十八军下辖师太多，引起包括黄埔系在内的蒋军将领普遍不满，于是蒋介石下令从十八军分出一个第五军，由罗卓英任军长。（这个第五军后来被撤销番号，和后来的国民党军“五大主力“之一的第五军没有关系） 从十八军的庞大编制，可以看出蒋介石对陈诚的偏爱，这里面除了蒋介石对陈诚的认可之外，两人还有一层很亲近的关系，那就是陈诚是蒋介石的“干女婿”。 1930年9月，国民党元老谭延闿突发脑溢血死去，临终前他叮嘱蒋介石、宋美龄夫妇为他的三女儿谭祥挑选一个如意郎君。谭祥是蒋氏夫妇的干女儿，出入官邸不须通报，她称蒋介石为“爸爸”， 称宋美龄为“妈妈”。 陈诚后来迎娶谭祥后，靠着蒋家“干女婿”的加成，加之又是“黄埔教官系”和浙江人，其仕途自然是极为通坦然了。 陈诚的发迹及军事集团的形成，起家部队是十一师和十八军，“十一”为“土”，“十八”为“木”，“土木系”由此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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