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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因为宝玉过生日，一下子又冒出来平儿、宝琴、岫烟三个“四同”女孩。当然这个“四同”是伪四同，只是月、日两个相同，至于年份和时辰，就不得而知了。 为此，原本为宝玉祝寿的红香圃宴会，就变成了同时为四个人祝寿的寿宴。 作者在描写这个事件中，通过不同描写，刻画了探春对三个女孩生日不同的态度和重视程度，很值得我们学习和体会。 通过学习这种写法，也能够更深入到探春这个人物的内心。对理解迎春在这个活动中的表现，也大有裨益。 02 如果从红香圃宴会开始，会发现三个女孩都作为寿星，在这次宴会上与宝玉一同作为主角。 但是从红香圃宴会往前推，作者用摇曳多姿的笔法，分别描写出三个人的生日，不仅有趣，也有各有其不同效果。 《探春介绍贾府众人生日传递的几大信息》一文对作者的这种写作方法的作用作过简要概括，主要是避免文字呆板、故事更加生动、结构更富有活力、便于容纳更多额外信息，等等。 这也是许多文学爱好者从红楼梦中汲取营养的一大重点。 上述作用的最后一条，则是本篇笔记要阐述的重点。 03 三个女孩的生日中，宝琴的生日探春提前已经知道，并作了安排。这一点可以从探春知道岫烟生日时所作出的安排得到确认。
探春的这段话说得十分明白，宝琴的节礼已经提前安排了。因为不知道岫烟的生日，所以赶紧补了一份。 但是我们曾经分析过，宝琴、岫烟、李纹李绮四人初来贾府时，众人有一段序齿过程。 一方面，这个过程不可能只提及哪年出生，而不涉及月日，否则从道理上讲不通。 另一方面，即使探春真的忘记了，在给宝琴预备节礼时，也不可能不会想到还有岫烟等另外三人，顺便问一下。 况且辅佐探春的侍书、翠墨等人也都是十分精干的人，也有这个责任提醒探春。 因此，探春所说忘了岫烟的生日，基本上应当是个伪命题。 04 探春之所以记得宝琴的生日，大概率与宝钗有关。 宝琴首先是宝钗的堂妹，然后才是才女。在探春心底对于才女并不重视，这一点从她很少就这方面有什么观点能够看出来。 因此，探春记得宝琴生日，与宝琴的才能关系不大，更多是因为她与宝钗关系极为密切。 二人无论是从公务还是私交都有十分密切的交往，甚至探春的有些观点受到宝钗的影响，比如此前笔记中提到的探春对下人的态度。 岫烟此时已经许给薛蝌，按理说宝琴岫烟二人生日是同一天，探春与宝钗在日常谈及宝琴生日时，很难不涉及岫烟。 然而宝琴有节礼，岫烟却没有。 宝钗可能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想给探春添麻烦所以不主动提岫烟过生日，那么只能归因到探春记得宝琴的生日，而忽视了岫烟。 05 暂且认为探春真的忘记了岫烟的生日，这件事反映探春对包括迎春在内的紫菱洲一系人物的不重视。 一方面是迎春本人在贾府中不愿意出头，什么事都很佛系，面对邢夫人的压榨甚至其奶娘王住儿一家的百般勒掯，也默默忍受不敢发声，存在感不高。 另一方面，是邢岫烟本人的出身，以及邢夫人在贾府的为人，使人产生不了亲近的念头。 这应该就是探春忘记岫烟生日的症结所在。 06 在得知平儿生日后，探春的做法又与对待岫烟不同。 她明确要给平儿凑分子过生日，而且特意交代柳家媳妇，在专门为平儿治两桌席面，给她祝寿。 如此一来，探春的做法显得平儿在她心中地位犹在宝琴、岫烟二人之上。 按照贾府规矩，宝琴、岫烟二人虽然是亲戚，但毕竟她们是小姐、主人，平儿不过是一个丫鬟，连妾侍的名分都还没有正名，如此大的地位差别，却在生日待遇上形成这么巨大的反差，可知探春对平儿的重视远大于宝琴和岫烟。 07 如果熟悉红楼梦的写作方法，仅从红楼梦表面故事看，能够肯定探春在凑分子时，极有可能说凑分子是给平儿、宝琴、岫烟同时过生日。否则情理上不通。 按照当时的情形，探春不可能只给平儿凑分子，而不包括宝琴、岫烟两人。而且在通知柳家媳妇治酒席时，也一定会说包括这两个人。 否则红香圃中的宝琴和岫烟二人，一定会如坐针毡，怎么可能呆得下去。 上述描写是作者把不同的情节写到不同人身上，从而使得小说行文多变近妖，处处朦胧、字字有异。 一众读者在是与非之间认真咂摸，一个个地探求作者的写作意图，获得更多的阅读愉悦，提高了小说的可读性和体验感。 这就是本号曾经提及过的红楼梦背面故事“第一层”。 08 除了隐匿故事情节外，这个“第一层”还有刻画人物的功能。 上述情节仅仅对故事情节而言，尚未触及到故事人物。其另一方面的作用，就是通过不同的情节来刻画人物。 作者描写探春面对平儿、宝琴、岫烟三个人的生日，分别采用了不同的故事情节，用不同的话语、不同的行为进一步提示探春的内心的世界。 从故事情节中，我们已经非常清楚地感受到探春对三个人的态度。 她对宝琴表现出来的是关切，对平儿则是感激和重视，而对岫烟则是冷淡和客情。 从探春对这三个人态度，综合其他方面的探春的表面，进一步加深了探春的所作所为是为自己而非为贾府这个判断的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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