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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走进沙飞的影像历程

 故纸园丁 2023-11-16 发布于河北

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摄影家沙飞逝世55周年之际,我参与了《沙飞摄影全集》、《沙飞摄影选集》两本大型画册的照片修版、图片编辑的工作。4月,中国民间掀起反日浪潮时,我和沙飞的女儿王雁正在北京解放军画报社整理、放大沙飞的照片资料;在数码时代久已尘封的、静谧的暗房里,我看到了沙飞的原版底片。

当我们在水池边拎着湿渌渌的照片对向阳光,那图像的力量再次深深地打动了我。尤其是那张被日本鬼子残杀的农民的遗容:被砸碎了半个脑袋的脸上还完整地凝固着他厚道、慈祥的面容……

图片1943年秋  日寇大“扫荡”,燃烧的村庄。。沙飞摄

在清理那些因相机和胶卷漏光以及因战争环境恶劣造成的曝光不匀、显影不足等影响观看的痕迹时,我也尽量保留一些环境和历史造成的斑块和划痕。它们已和照片一起,构成了那时代的信息。编辑过程中,我一遍比一遍更深入地走进沙飞的影像历程。在这些用鲜血和生命保存下来的1300多张底照片中,不仅可以看到日军的暴行罪证,八路军抗日的战斗场面,还有敌后根据地的生产、老百姓的生活、政权的建设、部队的训练,以及群众集会,文化活动,动员参军参战……沙飞的摄影还捕捉到了中国抗战的许多重要的细节,如:长城、太行山、中式服装、大刀、长矛、小脚、烟袋锅,以及标语和宣传画等等。一幅幅照片,向我们叙说着那可歌可泣的悲壮历史;照片的背后,端着相机冲上前线的沙飞也跃然纸上……

图片1937年秋 塞上风云 向长城内外进军的杨成武支队。河北涞源。沙飞摄

选集中有一部分虽然已多次发表过的经典照片,但由于这次是专门用原底片放大制作的,你会欣赏到更多细节。而那些大多没未发表过的照片中,必还有一批将成为经典。即使是那些同一题材的不同画面,你也可依稀感觉到摄影家捕捉影像的思路。

中国摄影史中的沙飞和方大曾与中国音乐史中的聂耳、冼星海一样,是中国现代史中民族解放时期的里程碑。

1990年代,台湾摄影家阮义忠整理出版了与沙飞同时代的战地摄影记者方大曾的作品。我问他,可不可以整理出版沙飞的作品。他说,现有的出版物,沙飞作品很少,不整理出他的全部作品,就无法研究。

1998年王雁主编的《沙飞纪念集》出版,我告诉她,摄影界的朋友和学者都希望看到沙飞的全部作品和更丰富的资料。不久,王雁去解放军画报社收集沙飞照片资料,并用原底片放大了1000余幅照片。我认真看了全部作品。不久,由工人出版社出版、李媚主编的中国摄影家丛书中,有了《沙飞》摄影集。我觉得,沙飞作品的力度和信息量,一本小画册还难以表达。

2002年,第二届平遥国际摄影大展邀请我Fotoe.com策展的《南方十一人影展》颇受瞩目,其中最成功的就是排在第一位的沙飞影展,观众络绎不绝,来了许多中外记者。“十一人”中的年轻摄影家曾忆成、亚牛、曾翰、颜长江、许培武、王宁德和陈海平等都示,能和沙飞前辈的展览一起展出,非常荣幸。

美国的马芝安女士陪纽约摄影中心(ICP)艺术总监菲利普先生参观沙飞影展时,王雁请翻译介绍,马芝安用中文说:“不用介绍,我们都知道沙飞。一看就知道这些照片是用原底片放大的,许多照片是以前没见过的。还问:“底片在哪里?谁选的照片?”曾拍摄过《中国1966》的法国著名摄影家索朗日·布朗女士见到王雁时,一听说是沙飞的女儿,立即激动地告诉王雁,她就是因为在组委会的资料里看到了沙飞的作品,没想到中国30年代有这么优秀的摄影师,才决定来中国参加平遥国际摄影节的。意大利著名摄影家卢卡斯也表达了对沙飞的衷心敬佩之意。

图片保卫国土,保卫家乡。沙飞摄

2003年9月,在第三届平遥国际摄影大展,美国联系图片社总裁罗伯特·普雷基向王雁表示,希望有机会把沙飞的作品介绍到国外。

沙飞不幸,英年早逝。沙飞有幸,子女长成。王雁十几年来为挖掘、整理、传播沙飞的遗作,投入了极大的心力和物力。仅仅是今年就编著出版《铁血见证——我的父亲沙飞》(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沙飞摄影全集》(长城出版社)、《沙飞摄影选集》(花城出版社)多部著作。为中国摄影史的研究及未来全面编修中国摄影史提供了关于沙飞的相当系统而完整文本。学术界、出版界和摄影界不少资深人士被沙飞作品和王雁绵绵孝心所感动,纷纷积极参与了沙飞研究和传播工作,通过这一本本书籍、一幅幅作品使人们能够走进沙飞的影像历程,为中国摄影史和摄影文化建设做出了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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