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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0.《迹府》 1.《白马论》 2.《指物论》 3.《通变论》 4.《坚白论》 5.《名实论》 〔正文〕 0..《迹府》 0.1.公孙龙，六国时辩士也。疾名实之散乱、因资材之所长，为“守白”之论。假物取譬，以“守白”辩，谓白马为非马也。 0.2.白马为非马者，言白所以名色、言马所以名形，色非形也、形非色也。言色则形不当与、言形则色不宜从，今合以为物，非也。 0.3.如求白马于厩中，无有。而有骊色之马，然不可以应有白马也。不可以应有白马，则所求之马亡矣。亡则白马竟非马。欲推是辩，以正名实而化天下焉。 0.4.龙于孔穿会赵平原君家。穿曰：“素闻先生高谊，愿为弟子久，但不取先生以白马为非马耳！情去此术，则穿请为弟子”。龙曰：“先生之言悖。龙之所以为名者，乃以白马之论尔！今使龙去之，则无以教焉。且欲师之者，以智与学不如也。今使龙去之，此先教而后师也。先教而后师之者，悖”。 0.5.白马非马，乃仲尼之所取。龙闻楚王张繁弱之弓，载亡归之矢，以射蛟口于云梦之圃，而丧其弓。左右请求之。王曰：“止。楚人遗弓，楚人得之，又何求乎？”。仲尼闻之曰：“楚王仁义而未遂也。亦曰人亡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若此，仲尼异“楚人”与所谓“人”。夫是仲尼异“楚人”与所谓“人”，而非龙“白马”于所谓“马”，悖。 0.6.先生修儒术而非仲尼之所取，欲学而使龙去所教。则虽百龙，固不能当前矣。 0.7.先生之所以教龙者，似齐王之谓尹文也。齐王之谓尹文曰：“寡人甚好士，以齐国无士，何也？”，尹文曰：“愿闻大王之所谓士者”，齐王无以应。尹文曰：“今有人于此。事君则忠、事亲则孝，交友则信、处乡则顺，有此四行，可谓士乎？”，齐王曰：“善！此真吾所谓士也”，尹文曰：“王得此人，肯以为臣乎？”，王曰：“所愿而不可得也”。是时齐王好勇。于是尹文曰：“使此人广众大庭之中，见侵侮而终不敢斗，王将以为臣乎？”，王曰：“钜士也？见侮而不斗，辱也！辱则寡人不以为臣矣”，尹文曰：“唯见侮而不斗，未失其四行也。是人失其四行，其所以为士也然。而王一以为臣，一不以为臣，则向之所谓士者，乃非士乎？”，齐王无以应。 0.8.尹文曰：“今有人君，将理其国。人有非则非之，无非则亦非之；人有功则赏之，无功则亦赏之。而怨人之不理也，可乎？”，齐王曰：“不可”。尹文曰：“臣口观下吏之理齐， 齐方若此矣”，王曰：“寡人理国，信若先生之烟。人虽不理，寡人不敢怨也。意未至然与？”，尹文曰：“言之敢无说乎？王之令曰：'杀人者死，伤人者刑’。人有畏王之令者，见侮而终不敢斗，是全王之令也。而王曰：'见侮而不斗者，辱也’，谓之辱，非之也。无非而王非之，故因除其籍，不以为臣也。不以为臣者，罚之也。此无而王罚之也。且王辱不敢斗者，必荣敢斗者也。荣敢斗者，是而王是之，必以为臣矣。必以为臣者，赏之也。彼无功而王赏之。王之所赏，吏之所诛也；上之所是，法之所非也。赏罚是非，相与四谬，虽十黄帝，不能理也”。齐王无以应。 0.9.故龙以子之言有似齐王。子知难白马之非马，不知所以难之说。以此，犹好士之名，而不知察士之类。 1.《白马论》 1.1.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名形也。故曰：“白马非马”。 1.2.问曰：“有马不可谓无马也。不可谓无马者，非马也？有白马为有马，白之，非马何也？”，龙答曰：“求马，黄黑马皆可致。求白马，黄黑马不可致。是白马乃马也，是所求一也。所求一者，白者不异马也。所求不异，如黄黑马有可有不可，何也？可与不可，其相非明。如黄黑马一也，而可以应有马，而不可以应有白马。是白马之非马，审矣！”。 1.3.问曰：“以马之有色为非马，天下非有无色之马。天下无马可乎？”，龙答曰：“马固有色，故有白马。使马无色，有马如已耳，安取白马？故白马非马也。白马者，马与白也。黑与白，马也？故曰白马非马也”。 1.4.问曰：“马未与白为马、白未与马为白。合马与白，复名白马。是相与以不相与为名，未可。故曰：'白马非马未可’”。龙曰：“以'有白马为有马’，谓'有白马为有黄马’，可乎？”，答曰：“未可”，龙曰：“以'有马为异有黄马’，是异黄马与马也。异黄马与马，是以黄为非马。以黄马为非马、以白马为有马，此飞者入池而棺椁异处，此天下之悖言辞也”。 1.5.以“有白马不可谓无马”者，离白之谓也，不离者有白马不可谓有马也。故所以为有马者，独以马为有马耳，非以白马为有马耳。故其为有马也，不可以谓“白马”也。 1.6.以“白者不定所白”，忘之而可也。白马者，言白定所白也，定所白者非白也。马者，无去取于色，故黄黑皆所以应。白马者，有去取于色，黄黑马皆所以色去，故唯白马独可以应耳。无去者非有去也，故曰：“白马非马”。 2.《指物论》 2.1.物莫非指，而指非指。 2.2.天下无指，物无可以谓物。非指者天下，而物可谓指乎？ 2.3.指也者，天下之所无也；物也者，天下之所有也。以天下之所有，为天下之所无，未可。 2.4.天下无指，而物不可谓指也。不可谓指者，非指也？非指者，物莫非指也。 2.5.天下无指而物不可谓指者，非有非指也。非有非指者，物莫非指也。物莫非指者，而指非指也。 2.6.天下无指者，生于物之各有名，不为指也。不为指而谓之指，是无部为指。以有不为指之无不为指，未可。 2.7.以“指者天下之所无”。天下无指者，物不可谓无指也。不可谓无指者，非有非指也。非有非指者，物莫非指、指非非指。指与物非指也。 2.8.使天下无物指，谁径谓非指？天下无物，谁径谓指？天下有指无物指，谁径谓非指，径谓无物非指？ 2.9.且夫指固自为非指，奚待于物而乃与为指？ 3.《通变论》 3.1.“二有一乎？”，“二无一”。“二有右乎？”，“二无右”。“二有左乎？”，“二无左”。“右可谓二乎？”，“不可”。“左可谓二乎？”，“不可”。“左与右可谓二乎？”，“可”。 3.2.“谓变非不变，可乎？”，“可”。“右有与，可谓变乎？”，“可”。“变只”，“右”。“右苟变，安可谓右？苟不变，安可谓变？”，“二苟无左，又无右，二者左与右奈何？”。 3.3.羊合牛非马，牛合羊非鸡。 3.4.羊与牛唯异。羊有齿、牛无齿，牛之非羊也、羊之非牛也，未可。是不俱有，而或类焉。羊有角、牛有角，牛之而羊也、羊之而牛也，未可。是俱有而类之不同也。羊牛有角，马无角；羊牛无尾，马有尾。故曰：“羊合牛非马也”。非马者，无马也。无马者，羊不二、牛不二，而羊牛二。是而羊而牛，非马可也。若举而以是，犹类之不同。若左右，犹是举。 3.5.牛羊有毛，鸡有羽。谓鸡足一，数足二。二而一，故三。谓牛羊足一，数足四。四而一，故五。羊牛足五，鸡足三，故曰：“牛合羊非鸡”。“非”，有以非鸡也。 3.6.与马以鸡，宁马。材不材，其无以类，审矣。举是谓乱名，是狂举。 3.7.青白不相与而相与，反对也。不相邻而相邻，不害其方也。不害其方者反而对，各当其所，若左右不骊。故，一于青不可、一于白不可，恶乎其有黄矣哉？黄其正矣，是正举也，其有君臣之于国焉，故强寿矣。而且青骊乎白，而白不胜也。白足之胜矣而不胜，是木贼金也。木贼金者碧，碧则非正举矣。青白不相与而相与，不相胜，则两明也。争而明，其色碧也。与其碧，宁黄。黄，其马也，其与类乎；碧，其鸡也，其与暴乎！暴则君臣争而两明也。两明者昏不明，非正举也。 3.8.非正举者，名实无当，骊色章焉，故曰“两明”也。两明而道丧，其无有以正焉。 4.《坚白论》 4.1.“坚白石三，可乎？”，“不可”，“二，可乎？”，“可”。“何哉？”，“无坚得白，其举也二；无白得坚，其举也二”。 4.2.“得其所白，不可谓无白；得其所坚，不可谓无坚。而之石也之于然也，非三也？”，“视不得其所坚而得其所白者，无坚也；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坚，无白也”，“天下无白，不可以视石；天下无坚，不可以谓石。坚白石不相外，藏三可乎？”，“有自藏也，非藏而藏也”。“其白也、其坚也，而石必得以相盛盈。其自藏奈何？”，“得其白、得其坚，见与不见离。不见离，一一不相盈，故离。离也者，藏也”。 4.3.“石之白、石之坚，见与不见，二与三，若广修而相盈也。其非举乎？”，“物白焉，不定其所白；物坚焉，不定其所坚。不定者兼，恶乎其石也？”，“循石，非彼无石。非石，无所取乎白石。不相离者，固乎然其无已”，“于石一也、坚白二也，而在于石。有知焉，有不知焉；有见焉，有不见焉。故，知与不知相与离、见与不见相与藏。藏故，孰谓之不离？”，“目不能坚、手不能白，不可谓无坚、不可谓无白。其异任也，其无以代也。坚白域于石，恶乎离?”。 4.4.坚未与石为坚，而物兼未与为坚。而坚必坚其不坚。石物而坚，天下未有若坚，而坚藏。白固不能自白，恶能白石物乎？若白者必白，则不白物而白焉。黄黑与之然。石其无有，恶取坚白石乎？故离也。离也者因是。 4.5.力与知果，不若因是。 4.6.白，以目以火见。而火不见。则火与目不见，而神见。神不见，而见离。 4.7.坚以手，而手以捶。是捶与手知而不知，而神与不知。神乎，是之谓“离”焉。离也者天下，故独而正。 5.《名实论》 5.1.天地与其所产者，物也。物以物其所物而不过焉，实也；实以实其所实而不旷焉，位也。出其所位，非位；位其所位，正也。 5.2.以其所正，正其所不正，疑其所正。 5.3.其“正”者，正其所实也。正其所实者，正其名也。其“名”正，则唯乎其彼此焉。谓彼而彼不唯乎彼，则彼谓不行；谓此而行不唯乎此，则此谓不行。其以当不当也，不当而乱也。彼，彼当乎彼，则唯乎彼，其谓行彼；此，此当乎此，则唯乎此，其谓行此。其以当而当也，以当而当，正也。 5.4.彼，彼止于彼；此，此止于此。可。彼此而彼且此、此彼而此且彼，不可。 5.5.名实谓也。知此之非此也，知此之不在此也，明不谓也；知彼之非彼也，知彼之不在彼也，则不谓也。 5.6.至矣哉，古之明王！审其名实、慎其所谓。至矣哉，古之明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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