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光辉渐渐暗淡 ——旧作《长江行》组诗的一节 第二天黄昏,天气非常好…… 落日的光辉渐渐暗淡, 大江上下暮色苍茫; 夕阳的余辉洒在江面上, 江水闪着细碎的波光。 小岛①上苍鹰在盘旋, 江面上水鸟飞舞蹁跹; 两岸的原野渐渐向后退去, 和平的农舍飘出白色的炊烟。 没有热风吹雨洒江天, 世界本多元何须冷眼看。 清风明月,江水悠悠, 巨轮载着香梦使向桃花源。② ①小岛是江中的沙洲。 ②毛泽东《七律·登庐山》颔联云:“冷眼向洋看世界,热风吹雨洒江天。”;尾联为:“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源里可耕田?” 在闻一多先生墓前 好些年前一个中午,在昆明工学院闻一多先生墓前立了很久。想起他生前的事迹,为真理,为民主奋斗的精神,很是感动,拟此诗纪念先生。现翻出来略作修改。 来到闻一多先生墓前, 禁不住一下子起敬肃然; 我凝视墓前的彩色画像, 无限感慨,浮想联翩, 先生咬着烟斗睥睨着眼, 像在沉思,心里蕴结愤懑; 又像在觅找精彩的字句, 来铸造辉煌灿烂的诗篇。 先生毕生求索,矛盾难言, 黑暗的现实,荒唐的政治岁月; 钻故纸堆,逃进艺术之宫, 把“这沟死水让给丑恶去开垦。”① 血的教训先生猛醒明辨, 不再彷徨,不再踟蹰不前; 埋藏已久的火山爆发裂喷 面对特务枪口为正义登台讲演。 凭吊诗人墓,人世沧海桑田, 新中国已屹立在地球东方之巅; 不再“那不是你,那不是我的心爱”,② 此乃先生逬着血泪寻找的中华明天! ①闻一多《死水》里的诗句。 ②闻一多《发现》里的诗句。 附: 和诗人北海谈新诗的格律问题 北海老师近来为了反拨口水诗,在诗的形式上倡导并致力韵律现代诗的创作实践,此种勇于探索的精神着实令人敬佩。遵北海老师“诚望探讨现代诗的音乐性丶以及韵律等方面的问题”所嘱,借此说说本人对于新诗格律诗和韵律现代诗的一些单纯看法,就教于大家。 诗的音乐性、外在韵律美似乎跟诗的建筑美有一定的关系,无怪乎闻一多提倡诗的三美(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不过,他的《死水》像方块豆腐一样,过分整齐了,这样的建筑美好像给人太刻板的感觉,还是他的《太阳吟》好(三行一节,每行一般四顿或五顿,每节1、3句押脚韵)。 太阳啊,/刺得我/心痛的/太阳! 新诗格律诗,我国前辈诗人、当代诗人不乏实践且效果显著者,如新月派的另一诗人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就是一首脍炙人口,经久不衰的佳作。现代派诗人戴望舒、卞之琳、徐迟等都热心新诗格律诗的创作实践,特别是戴望舒的《雨巷》,已没有新月派诗人那种过分的“三美”追求,而只注重音乐美创造,而音乐美也主要在押脚韵——且没固定的规律,时而连续押,时而隔行押——诗行顿数大体一致并注重内在韵律这几方面。这样,《雨巷》的寂寥、凄清、惆怅的意境和情调跟音乐韵律交融在一起,竟收到了极好的艺术效果。 看来新诗格律诗(跟北海老师说的韵律诗稍有不同)有其形式特点:一般分节,每节诗4行(或三行甚至两行),每行三——五顿,一、二、四行押脚韵(或一三押脚韵),或一、三,二、四押脚韵,或二、四押脚韵,或四行诗全押脚韵。诗人徐迟这样主张:“我们是否可以要求一些诗人在创作时注意到这样一种格律——四行一节;每行三顿或四顿,或者有些变化,三顿四顿相间;一二四行押脚韵,或两行一韵,或两行间韵,,短诗一韵到底。”(徐迟《谈格律诗》) 例如他的《山城的咒诅》一诗: 秋色/虽然像/开屏的/孔雀, 山城/却成了/沉沦的/地狱。 欺骗/织成了/天罗/地网, 到处是/贪污的/虎豹/豺狼。 上将/挂满了/ 叛国的/ 勋章, 纯良的/少女/ 也在/ 经商, 一片/鞭声,/ 一片/ 哀哭声, 回响/在我/ 咒诅的/ 山城…… 单是押脚韵(即不考虑每行的顿数大致相当,长短相差过大),又强行分行(一句诗分成两行,甚至分在上下两节诗里)似乎不适合格律诗的形式,即使称之为韵律诗好像效果(特别是视觉效果)也不见得好。若是单从韵律来说,我觉得《自述》(见北海“新浪博客”)更合适。但是脚韵句句连押,且一韵到底,读来似缺乏抑扬顿挫那种感觉。 我觉得您的韵律现代诗有两种类型。一种是以《太阳像》《在夜的》《我们和他们》《五月的草原》《花》诸首为代表(这其实是新诗的格律诗)。如: 在夜的 在夜的羽翼掩护下, 他遭遇一朵埋伏的川芎花, 闻着那冥思中的仲夏, 那般不可思议的心上的伤疤 还在无声的滴血。人是那般虚假, 那般难以信任。天无涯人间无涯。 就像一个虚脱而落满冰雪的旷野, 他就落草于其中,何处是他的家? 不,他的心比天高,命如纸薄,上无片瓦, 下无椎地。在诗意的天空飞过阵阵寒鸦, 落花缤纷,视野空茫,人情孤寡, 那些孤陋的心,那些阴险事物,无掩无遮。 世道如此恶劣。他灵魂如炙, 任凭世事的倾辄击打,可叹可嗟。 盲目的蛇爬过头顶,窩居他的草舍, 在人类的海洋里充满了鬼怪妖邪。 在那早晨的光中的墙脚泉水倾泻, 于是,在生活的侧面他弹奏着绿色绝望的琵琶。 明显分节,每节一般四行(有五行的),押脚韵,一般一韵到底少有换韵的。我以为中途可以换韵,特别是较长的诗。另外,一节四行诗里,一、二、四押脚韵较好,音乐感较强。您的韵律现代诗的另一种类型是以《自述》《边境墓园》《献给故乡的歌》为代表,不分节,或不按四行一节的规律分节,除押脚韵外,还注重内在韵律之美,属戴望舒《雨巷》类。但我觉得不必一律一韵到底,还是间行或有时隔二、三行再回押上脚韵,总之有变化为好。这样,不显呆板,读来更有抑扬顿挫感。再者,韵律诗或格律诗的诗行长短都不应相差太大,不要过分参差,否则,读起来会或多或少地失掉韵律感。《我坐在大海的花园里》《献给故乡的歌》《完成》等首已有这样的痕迹。当然,这也许是诗人为了表达某种思想感情的需要而刻意的安排。这在古诗人中亦是有的,比如李白的《将进酒》最多一行10字,有时为了强调某种情感节奏亦有少至一行3字的。但李诗长句中夹的短句常常是几句连续一块,少有单独存在的,《将进酒》《蜀道难》均如此。 而新诗格律诗,许多诗人都实践一节诗四行,每行基本上是三顿、四顿,也有多至五、六顿的。当代诗人中,我认为新诗格律诗写得好的要数闻捷了。他的《天山牧歌》及后来的长篇叙事诗《复仇的火焰》,可以说几乎都是较严谨的格律诗,如: 静静的巴里坤草原啊! 有如一潭静止不流的山泉, 哈萨克生在这儿又死在这儿, 在这儿儿安葬了自己的祖先。 但是嘉峪关的硝烟, 终于飘过了星星峡和天山, 那疯传的谣言想一块石子, 在这潭静水里激起波澜。 《复仇火焰》里都是这种格律的诗句。 北海老师说实践创作韵律现代诗“目的主要还是反拨口水诗的恶劣影响,呼唤诗歌的回归”。一个诗人能熟练地运用多种艺术形式进行创作,无疑会使他的诗歌艺术更加丰富多彩,这未尝不是好事。诗歌这门艺术的确是绚丽多姿的,特别是五四后蓬勃发展起来的自由体诗更是奇光异彩,成就辉煌,举世瞩目。当代亦是自由体诗唱主调,老师的自由体诗就已经写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反拨口水诗的恶劣影响,诚然,韵律、格律是一方面,或可说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但是,我觉得诗歌语言的锤炼,意象的捕捉,意境的创造,以及由此三者所营造的情感氛围等则是不可或缺的,因为这是诗的灵魂。比如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就以语言、意象和意境取胜。雕塑性的语言、色彩鲜明(绘画美)的语言所塑造的人物,所描写的意象,所描绘的意境并由此交融而产生的极富感染力的情思气氛,使诗读起来但荡气回肠,催人泪下。无怪乎马雅可夫斯基把诗歌的语言推崇到极致:“写诗,/就像/ 炼镭,/开采一克镭/ 需要/ 终年劳动,/你想 / 把一个字 /安排妥当,/就需要 /几千吨 / 语言的矿藏。”现在的垃圾诗,我看首先是语言垃圾,其次才是思想内容和章法垃圾。 注:文中所引北海的诗均见北海新浪博客 |
|
来自: user580 > 《user580南海滩贝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