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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律新诗2首

 user580 2023-11-19 发布于广东




落日的光辉渐渐暗淡

 ——旧作《长江行》组诗的一节

第二天黄昏,天气非常好……

落日的光辉渐渐暗淡,

大江上下暮色苍茫;

夕阳的余辉洒在江面上,

江水闪着细碎的波光。

小岛①上苍鹰在盘旋,

江面上水鸟飞舞蹁跹;

两岸的原野渐渐向后退去,

和平的农舍飘出白色的炊烟。

没有热风吹雨洒江天,

世界本多元何须冷眼看。

清风明月,江水悠悠,

巨轮载着香梦使向桃花源。②

①小岛是江中的沙洲。

②毛泽东《七律·登庐山》颔联云:“冷眼向洋看世界,热风吹雨洒江天。”;尾联为:“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源里可耕田?”

在闻一多先生墓前

好些年前一个中午在昆明工学院闻一多先生墓前立了很久。想起他生前的事迹,为真理,为民主奋斗的精神,很是感动,拟此诗纪念先生。现翻出来略作修改。

来到闻一多先生墓前,

禁不住一下子起敬肃然;

我凝视墓前的彩色画像,

无限感慨,浮想联翩,

先生咬着烟斗睥睨着眼,

像在沉思,心里蕴结愤懑

又像在觅找精彩的字句,

来铸造辉煌灿烂的诗篇

先生毕生求索,矛盾难言

黑暗的现实,荒唐的政治岁月;

钻故纸堆,逃进艺术之宫,

把“这沟死水让给丑恶去开垦。”①

血的教训先生明辨

不再彷徨,不再踟蹰不前;

埋藏已久的火山爆发裂

面对特务枪口为正义登台讲演。

凭吊诗人墓,人世沧海桑田

新中国已屹立在地球东方之巅;

不再“那不是你,不是我的心爱”,②

此乃先生逬着血泪寻找的中华明天

闻一多《死水》里的诗句。

闻一多《发现》里的诗句。

 附: 和诗人北海谈新诗的格律问题

    北海老师近来为了反拨口水诗,在诗的形式上倡导并致力韵律现代诗的创作实践,此种勇于探索的精神着实令人敬佩。遵北海老师诚望探讨现代诗的音乐性丶以及韵律等方面的问题所嘱,借此说说本人对于新诗格律诗和韵律现代诗的一些单纯看法,就教于大家

    诗的音乐性、外在韵律美似乎跟诗的建筑美有一定的关系,无怪乎闻一多提倡诗的三美(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不过,他的《死水》像方块豆腐一样,过分整齐了,这样的建筑美好像给人太刻板的感觉,还是他的《太阳吟》好(三行一节,每行一般四顿或五顿,每节13句押脚韵)。

    太阳啊,/刺得我/心痛的/太阳!
    又逼走了/游子底/一出/还乡梦,
    又加他/十二个/时辰的/九曲回肠!

    太阳啊,/火一样/烧着的/太阳!
    烘干了/小草/尖头底/露水,
    可烘得干/游子底/冷泪/盈眶?

    太阳啊,/六龙/骖驾的/太阳!
    省得/我受这/一天天的/缓刑,
    就把五年/当一天/跑完/那又/何妨?(闻一多《太阳吟》前三节)

    新诗格律诗,我国前辈诗人、当代诗人不乏实践且效果显著者,如新月派的另一诗人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就是一首脍炙人口,经久不衰的佳作。现代派诗人戴望舒、卞之琳、徐迟等都热心新诗格律诗的创作实践,特别是戴望舒的《雨巷》,已没有新月派诗人那种过分的三美追求,而只注重音乐美创造,而音乐美也主要在押脚韵——且没固定的规律,时而连续押,时而隔行押——诗行顿数大体一致并注重内在韵律这几方面。这样,《雨巷》的寂寥、凄清、惆怅的意境和情调跟音乐韵律交融在一起,竟收到了极好的艺术效果。

   看来新诗格律诗(跟北海老师说的韵律诗稍有不同)有其形式特点:一般分节,每节诗4(或三行甚至两行),每行三——五顿,一、二、四行押脚韵(或一三押脚韵),或一、三,二、四押脚韵,或二、四押脚韵,或四行诗全押脚韵。诗人徐迟这样主张:“我们是否可以要求一些诗人在创作时注意到这样一种格律——四行一节;每行三顿或四顿,或者有些变化,三顿四顿相间;一二四行押脚韵,或两行一韵,或两行间韵,,短诗一韵到底。”(徐迟《谈格律诗》)

例如他的《山城的咒诅》一诗:

   秋色/虽然像/开屏的/孔雀,

   山城/却成了/沉沦的/地狱。

   欺骗/织成了/天罗/地网,

   到处是/贪污的/虎豹/豺狼。

       上将/挂满了/ 叛国的/ 勋章,

       纯良的/少女/ 也在/ 经商,

       一片/鞭声,/ 一片/ 哀哭声,

   回响/在我/ 咒诅的/ 山城…… 

    单是押脚韵(即不考虑每行的顿数大致相当,长短相差过大),又强行分行(一句诗分成两行,甚至分在上下两节诗里)似乎不适合格律诗的形式,即使称之为韵律诗好像效果(特别是视觉效果)也不见得好。若是单从韵律来说,我觉得《自述》(见北海“新浪博客”)更合适。但是脚韵句句连押,且一韵到底,读来似缺乏抑扬顿挫那种感觉。

我觉得您的韵律现代诗有两种类型。一种是以《太阳像》《在夜的》《我们和他们》《五月的草原》《花》诸首为代表(这其实是新诗的格律诗)。如:

在夜的

在夜的羽翼掩护下,

他遭遇一朵埋伏的川芎花,

闻着那冥思中的仲夏,

那般不可思议的心上的伤疤

还在无声的滴血。人是那般虚假,

那般难以信任。天无涯人间无涯。

就像一个虚脱而落满冰雪的旷野,

他就落草于其中,何处是他的家?

不,他的心比天高,命如纸薄,上无片瓦,

下无椎地。在诗意的天空飞过阵阵寒鸦,

落花缤纷,视野空茫,人情孤寡,

那些孤陋的心,那些阴险事物,无掩无遮。

世道如此恶劣。他灵魂如炙,

任凭世事的倾辄击打,可叹可嗟。

盲目的蛇爬过头顶,窩居他的草舍,

在人类的海洋里充满了鬼怪妖邪。

在那早晨的光中的墙脚泉水倾泻,

于是,在生活的侧面他弹奏着绿色绝望的琵琶。

    明显分节,每节一般四行(有五行的),押脚韵,一般一韵到底少有换韵的。我以为中途可以换韵,特别是较长的诗。另外,一节四行诗里,一、二、四押脚韵较好,音乐感较强。您的韵律现代诗的另一种类型是以《自述》《边境墓园》《献给故乡的歌》为代表,不分节,或不按四行一节的规律分节,除押脚韵外,还注重内在韵律之美,属戴望舒《雨巷》类。但我觉得不必一律一韵到底,还是间行或有时隔二、三行再回押上脚韵,总之有变化为好。这样,不显呆板,读来更有抑扬顿挫感。再者,韵律诗或格律诗的诗行长短都不应相差太大,不要过分参差,否则,读起来会或多或少地失掉韵律感。《我坐在大海的花园里》《献给故乡的歌》《完成》等首已有这样的痕迹。当然,这也许是诗人为了表达某种思想感情的需要而刻意的安排。这在古诗人中亦是有的,比如李白的《将进酒》最多一行10字,有时为了强调某种情感节奏亦有少至一行3字的。但李诗长句中夹的短句常常是几句连续一块,少有单独存在的,《将进酒》《蜀道难》均如此。

而新诗格律诗,许多诗人都实践一节诗四行,每行基本上是三顿、四顿,也有多至五、六顿的。当代诗人中,我认为新诗格律诗写得好的要数闻捷了。他的《天山牧歌》及后来的长篇叙事诗《复仇的火焰》,可以说几乎都是较严谨的格律诗,如: 

  静静的巴里坤草原啊!

  有如一潭静止不流的山泉,

  哈萨克生在这儿又死在这儿,

  在这儿儿安葬了自己的祖先。

  但是嘉峪关的硝烟,

  终于飘过了星星峡和天山,

  那疯传的谣言想一块石子,

  在这潭静水里激起波澜。

  《复仇火焰》里都是这种格律的诗句。

北海老师说实践创作韵律现代诗目的主要还是反拨口水诗的恶劣影响,呼唤诗歌的回归。一个诗人能熟练地运用多种艺术形式进行创作,无疑会使他的诗歌艺术更加丰富多彩,这未尝不是好事。诗歌这门艺术的确是绚丽多姿的,特别是五四后蓬勃发展起来的自由体诗更是奇光异彩,成就辉煌,举世瞩目。当代亦是自由体诗唱主调,老师的自由体诗就已经写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反拨口水诗的恶劣影响,诚然,韵律、格律是一方面,或可说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但是,我觉得诗歌语言的锤炼,意象的捕捉,意境的创造,以及由此三者所营造的情感氛围等则是不可或缺的,因为这是诗的灵魂。比如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就以语言、意象和意境取胜。雕塑性的语言、色彩鲜明(绘画美)的语言所塑造的人物,所描写的意象,所描绘的意境并由此交融而产生的极富感染力的情思气氛,使诗读起来但荡气回肠,催人泪下。无怪乎马雅可夫斯基把诗歌的语言推崇到极致:写诗,/就像/ 炼镭,/开采一克镭/ 需要/ 终年劳动,/你想 / 把一个字 /安排妥当,/就需要 /几千吨 / 语言的矿藏。现在的垃圾诗,我看首先是语言垃圾,其次才是思想内容和章法垃圾。

注:文中所引北海的诗均见北海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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