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设想一下,现在咱们要开车去一个千里之外的地方,那该如何规划路线呢? 别的暂且不谈,必须优先考虑一个现实条件——在这条路线上,要有足够的加油站(或充电桩)。 为啥呢?因为这是给车辆持续提供动力的保证。一旦车子中途抛锚,那不管咱们再怎么向往远方,也只能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 假如中国革命也是一次旅程,“起点”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终点”是全国解放、民族独立,那么这条“革命路线”该如何规划呢? 同样,我们必须要找到革命力量的源泉! 毕竟,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行动。革命路上阻力重重,会经历大流血、大冲突,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没有力量支持就会“中途抛锚”! 在建党初期,革命事业一开始就遇到了“没有力量”的困境。 1921年7月,党在成立时就把主义马克思确定为指导思想。那么,有没有主义马克思政党革命成功的案例呢? 有,苏联,它既是第一又是当时的唯一。 刚好,苏联又派遣了共产国际顾问前来指导工作。你说,能不重视吗? 共产国际要求怎么做呢?这个问题就算问他们一千八百遍,他们也会一千八百遍的回答说“学习苏联经验”,在城市里搞工人运动,因为伟大的“十月革命”就是在俄国中心城市圣彼得堡取得了胜利。 1922年1月至1923年2月,中共在城市里兴起了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包括香港海员罢工、安源路矿罢工、京汉大罢工等,过程虽然精彩,但都以失败告终。 我们得出了一个惨痛的教训:仅仅依靠城市工人阶级,革命的力量显然不够啊! 问题是,从哪里寻找更大的革命力量呢? 共产国际选来选去,选中了国民党,做出了关于国共合作的决议。1924年1月,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东召开,标志着第一次国共合作正式形成。 当时毛主席以共产党员的身份加入了国民党,时任候补中央执行委员。在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共产国际指令“神圣不可违抗”的情况下,毛主席很早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到哪里才能找到足够的革命力量? 难道真如共产国际所指引的那样,是国民党吗? 带着疑问,他做了大量社会调查,于1925年12月1日完成了《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文,并得出了结论。 城市工人阶级确实可以成为革命力量,但仅靠这个力量还不行,因为人数不多—— “现代工业无产阶级约二百万人。中国因经济落后,故现代工业无产阶级人数不多。” 国民党压根就不是革命力量,而是敌人—— “一切勾结帝国主义的军阀、官僚、买办阶级、大地主阶级以及附属于他们的一部分反动知识界,是我们的敌人。” 写完此文后,毛主席顿感醍醐灌顶,他看到了一个惊天又扎心的事实: 错了!错了!一切全错了! 共产国际给我们指引的方向,一开始就是错的! 方向错了,一切皆错! 只可惜,这并不是当时党内的主流意见。毛主席孤掌难鸣,没几个人愿意听他的意见,就连时任中央书记的陈独秀都对他进行了驳斥! 事实会说明一切,后来事态的发展果然如毛主席所料,1927年接连发生了“四一二事变”、“马日事变”、“七一五事变”,国民党向共产党人举起了屠刀,上万个人头落地,第一次国共合作破裂。 在城市搞工人运动失败了,与国民党合作搞“大革命”失败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我们遍体鳞伤,党内很多同志又想起了毛主席当时提出的疑问:共产国际给我们指引的道路,真的是正确的吗? 中国与苏联的基本国情不同,虽然我们都想通往“共产主义”,但苏联是“燃油车”,中国是“新能源车”,获取动力的方式不同。共产国际带我们走的是一条适合“燃油车”的道路,那里布满了“加油站”,但不适合“新能源车”啊! 必须把主义马克思与中国实际相结合,找到一条布满了“充电桩”的道路才行,那里才能真正获得革命力量! 从那个时候开始,关于“革命力量在哪里”的问题,就成为了贯穿整个中国革命的一条主线,由此延伸出一个重大课题——统一战线! 如果咱们带着“统一战线”的主线去阅读毛主席的著作,一定会明白它到底在讲什么,而不至于陷入细枝末节。同时,关于“统一战线”深层次的智慧,才是指导我们当下生活的思想宝库! 2 “统一战线”的依据 ——识别利害关系 社会现象纷繁复杂,革命道路蜿蜒曲折,各方言论莫衷一是,但社会是人组成的社会、历史是人谱写的历史,隐藏在各种表象深处的,有且只有一个主导因素——人性! “趋利避害”是亘古不变的人性,利益决定了立场,立场决定了行为,因此辨别利害关系是看透一切事物真相的不二法则。 如果通俗解释“统一战线”,那就是先辨别各方利害关系,再把更多人的利益与自己绑定起来,让越来越多人跟自己是一伙的。因此,它就有了两个必要条件:一,分清敌友;二,始终站在多数一方。 先说说第一个条件。《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开篇就直奔主题,第一句话就直戳心窝窝——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中国过去一切革命斗争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 革命的本质就是社会资源的重新分配,必然会产生受益方、受损方。 受益方会支持革命,成为我们的“朋友”;受损方会反对革命,成为我们的“敌人”。 回看第一次国共合作,我们失败的深层次原因就是连“敌友关系”都没搞清楚,错把国民党当作了“朋友”,双方的利益诉求不一致,由此产生的损失是极其沉重的!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任何时候都要准确识别利害关系,以此判断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这是一切策略的前提。 《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是《毛选》第一卷第一篇,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而判断“谁是朋友、谁是敌人”的思维习惯贯穿了毛主席的一生。 哪怕到了建国后,毛主席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局势,依然准确识别了利害关系,指出中国要提升国际地位,就必须与“第三世界”国家统一战线。 再说说第二个条件。要想推动革命事业,就必须让动力大于阻力,“朋友”的力量大于“敌人”的力量,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既然城市工人阶级的力量不够,那么哪里“朋友”的力量更大呢?农民阶级!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农民,这一群体占中国总人口数90%以上,联合起来形成的革命力量极其巨大! 那么,如何把这股力量拧成一股绳呢?核心中的核心,便是革命要符合这一庞大群体的根本利益! 什么是农民的根本利益呢?很显然,土地! 几千年来,中国一直是“小农经济”,农民的单个力量弱小、受压迫最深,辛苦劳作却解决不了吃饭问题,他们迫切需要土地。只要进行“土地革命”,让农民拿到根本利益,那么他们就会有强大的行动力! 由此,便得出了一个足以改变中国历史进程的结论:谁赢得了农民,谁就会赢得中国;谁解决了土地问题,谁就会赢得农民! 在识别利害关系的前提下,制定符合绝大多数人利益的政策,这便是统一战线的基础。 3 “统一战线”的核心 ——抓住主要矛盾 当然,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人群并不能简单的划分为“朋友”和“敌人”。《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中还说了一类人群,他们既可能是“朋友”,又可能是“敌人”。 是不是感觉费解?其实万变不离其宗,依然是利害关系决定立场。 这类人大多属于中间派,革命可能会让他获得更多,也可能连手上仅有的一点东西都失去,因此表现的态度就会患得患失、摇摆不定。 对于这类对待革命尚不坚定、也并不反对的人群,该怎么应对呢?这是又一个重大话题。 党内曾经有人采用了斗争的方式,直接把这些人推到了对立面,结果损失惨重。 比如曾经驻守广州的张发奎,虽然当时还未参加革命,但对革命的态度尚且宽松。他曾对革命者恽代英说:“我在广东主政,你们别再骚扰我了。我不会加害你们,赶快离开广东。你们把广东视为革命基地,我们也要在广东实现理想。” 此时张发奎还能争取过来,可“广州起义”突然爆发了,硬生生的把张发奎推到了对立面,他立即调兵回广州镇压起义,杀得血流成河,起义军牺牲人数达到五六千人。 在经过了一些挫败之后,党内在“如何对待中间派”方面进行了总结反思。如果我们看党在各个时期能推行下去的政策,就会发现统战原则一直是“争取大多数,缩小斗争面”。 通俗来说,就是能争取的尽量争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如何确定斗争对象呢?就要看这一时期的主要矛盾是什么,这是统一战线的核心。 比如在1927年的“八七会议”之后,土地政策一直是“打土豪、分田地”,可到了1937年8月“洛川会议”时,土地政策就变成了“减租减息”,二者在“土地所有权”方面有着本质不同。 “打土豪、分田地”,农民要把土地夺到自己手上,地主是敌人;反观“减租减息”,土地依然归地主,只不过减少了租金、利息,降低了农民负担。 为啥呢?根本原因,在于时期不同,主要矛盾不同。 前者处于第二次国内战争时期,主要矛盾是国内阶级矛盾,地主是打击对象; 后者处于抗日战争时期,主要矛盾是中日民族矛盾,这时候要一致对外打击日本侵略者,地主是可争取对象。 打赢了日本侵略者,这时主要矛盾变成了国共阶级矛盾,于是统一战线的策略就变了。 解放战争时期,毛主席曾起草了《关于民族资产阶级和开明绅士问题》,核心意思依然是尽可能争取中间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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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扫地僧一一 > 《1773、毛主席制胜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