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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本文摘自《河北文史资料》第三十六期，作者刘振邦。 之前所发韩复榘相关文章多为其发迹后各种大事件，甚少涉及其发迹前家世。 正文  韩复榘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个旧军阀，在20至30年代声震西北、华北、中原各地，曾叱咤风云一时，为国内外所瞩目。1938年1月，被蒋介石杀掉后，舆论不一。笔者近期走访了其故里亲友，查阅了大量的有关史料，仅就其从军前后的史实加以整理，以飨读者。 韩复榘，字向方，清光绪十六年（1890年）正月初五日出生于河北省霸县城东中亭河畔东台山村的一个小康之家。  祖父早亡，祖母杨氏守节支撑门户，抚育子女。築父兄弟2人。其父韩世泽，字净源，患脚病，走路稍蹙，是清末秀才，在本村当塾师。叔父韩洁亭能言善道，早年参加过修筑京奉铁路，承包路基。他做为工头，在筑路过程中曾接触英、法等外国工程技术人员，对洋人生活略有所知，也学会只言片语的外国话。竣工回乡，在群众中宣扬洋人的生活方式，偶尔也学舌外语，以显示自己不凡。 1900年义和团运动波及霸县，境内由西往东各村遍设团场。当时的口号是“扶清灭洋”，查谁家有“十字架或洋油、洋火、洋灯，就称之为“二毛子”，并严惩不贷。县境内捣教堂，严惩“二毛子”及教徒事件频传。韩洁亭则被视为“二毛子”，于是年6月29日（农历5月13日）午时，被邻村西台山的团民操矛刀将宅院团团围住，从院里将韩洁亭搜出，拽到街门外当场砍头。榘父、兄因未在家，闻讯遁走。母李氏遭刺3枪，因伤轻趁混乱之隙抱幼子，仓皇逃出村外草堆，集当时正同几个村童在河中洗澡，被乡里赵宝德之母呼上岸隐藏家中（后念其救命之恩，拜为义母）。祖母杨氏外逃未果，钻进磨房箩柜。团民杀洁亭后余愤不泯，遂将宅院付之一炬，杨氏葬身于火中。从此，家贫如洗。 榘有三兄（复森、复懋、复模）一弟（复彬）一姐，均年幼。虽有田地，因是水乡，十年九涝。全家9口人（包括婶母）的生活，靠父亲教书所得薄酬维持，常出现断炊窘况。弟兄5人皆从事打草、拾柴、捡粪、摸蛤蜊等力所能及的劳动，以弥补生活之不足。其父在晚间挑灯教其弟兄读书学墨。祭有异兄长，虽早年辍学，却能熟背《四书》，并且能挥毫写字。其父望子成龙，遂于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春，托友人王佐舟将架荐拜县衙户房蒋稿公为师，在户房内当“贴写”，行年18岁。是年冬，与本县北庄头村贫家女高艺珍结婚。完婚日正值光绪、慈禧“驾崩”。举国孝百日不许动乐器，因此，婚礼冷落，只有两顶小轿而已。 韩复榘在县衙户房当贴写，收入微不足道，所得薪只能糊口，过着异常清苦的生活。然而县城毕竟不同僻壤乡村，商铺、酒肆鳞次栉比，兼有明赌暗娼，赌户均与县衙勾结。榘常随老职员涉足赌场，时日一久，便债台高筑。薄薪维持衣食尚有不足，当然无力还债，况且父亲家规甚严，这不轨之事不敢告之。此间榘也常为街肆上一些店铺写楹联或奉告之类的条幅，并结识了一个名唤梁海文的理发师，二人过从甚密，拜为金兰兄弟。1910年年关迫近，债主追踪索还，他只好东藏西躲应敷。有一次他正躲在梁海文家里，债主破门而入，无法避开。时正值梁海文妻占房生产，门帘上挂一条红布，他就钻进了产房，避了过去。事后,梁海文劝导他说：“东藏西躲总不是长久之计，不如远走高飞,一走了之。”他觉得有理，遂决定离去。行前，将密逃事如实告之荐保人王佐舟，王表示赞同，当即解囊赠路费两吊铜板，后又得梁海文赠路银4吊5百钱，于同年农历正月下旬一个傍晚溜出城门，遁下关东谋生，遂“韩复榘失踪”事一时轰动县城。 韩出逃意在关东寻兄，可是只知大哥复森在煤窑做工，却不知具体地址、哪知关东之广袤！出关后，所带路费已寥寥无几。奔波月余不得谋生之门，后来流涉到辽阳以打短工度日。这年深秋不久，他患了伤寒症，病倒在一家小客店内，店主夫妇见共容貌像个书生，遂起侧隐之心，煎汤熬药精心护理。时过20余口，病情不见好转，骤起轻生念头。一天晚上，店主老夫妇都熟睡了，他爬起床，偷偷喝了一肚子冷水，溜出小店，爬向镇外一块荒漠墓地，头朝下躺在一个坟丘上恍惚入睡。一觉醒来，出了一身大汗，感到轻松，思忖不该我死，蹦蹦着又走回小店。从此，病况逐渐好转，疾病痊愈后即告别店主人，又过起乞讨流浪生活。一日遇一算命盲人，结伴同行，谈到自己寻兄不得的遭遇之苦。算命人说：“何不去投军求存？”榘道：“投军谈何容易？没有引荐人，去也枉然！”算命人说我常到兵营给他们去占卜吉凶，认识不少官兵，如有意，愿做引荐人。韩欣然同意，就这样韩复榘在算命人的引荐下，投新民府清军第二十镇四十协八十标第三营吃粮当兵。第三营管带（营长）是冯玉祥。冯见其能写会算，通达文墨，便让他当了一名司书生，时年20岁。 韩复榘入伍时，清军二十镇中兴起一种同南方辛亥革命相呼应的思潮。该镇管带王金铭、施从云、冯玉祥组织起一个“武学研究会”、公推冯玉样为会长，利用武学会的名义，宣传革命思想，在军士中发展会员。冯玉祥见韩聪明、憨厚，甚为钟爱，便按纳为会员。1911年9月，清廷调二十镇开往滦州举行秋操演习。正当各部队开往滦州时，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秋操演习不得不中途停止。清廷急令所有部队停止调动，正调动的部队只留七十九标王金铭、施从云等3个营留驻滦州，余皆回原防待命。八十标冯玉祥部留守新民府，受形势所迫改调海阳镇驻防。11月，冯提升榘为队官。清军主力指向武昌民军，此时冯玉祥在海阳，王金铭、施从云在滦州，互相联络，策应南方民军准备起义，但被清廷侦恶，拟调二十镇也去南方镇压民军，使王、施、冯的起义计划流产。为了先发制人，王、施续在滦州决定起义。  12月31日，成立了北洋军政府，王金铭为大都督，施从云为总司令，冯玉祥为参谋总长。与此同时另组织了滦军司令部，施从云为总司令，熊朝霖为参谋长，陈涛为前敌指挥使，石敬亭为中路同令，鹿钟麟为右路司令，韩复榘为左路司令。起义事发，清廷惶恐，忙派王怀庆到滦州安抚。明为安抚，实为镇压。奸狡多诈的王怀庆到滦州后，玩弄了一系列收买、分化、欺骗伎俩，将王金铭、施从云诱杀，冯玉祥在海阳被拘，起义失败。不久、将冯玉样押解原保定。韩复榘是冯玉祥的亲信，也被递解回原籍霸县。刑房主管王佐舟为韩家世交前辈，王克俭为韩的旧友同事。王佐舟、王克俭二人不但不作声张，反而设家宴为其压惊洗尘。之后，王克俭驱车将其偷偷送回老家。韩回到家中，父母恐日后受其株连而忧心忡忡，乡里人以其属“乱党”分子冷眼相对，渠只好寄居在亲友家荷活。 冯玉祥被押解回籍，途经北京南苑，被袁世凯的亲信、左路备补军统领陆建章具保留用。冯、陆二人有亲可论，委冯为前营营长，驻防南苑。榘在困潦中获悉冯东山再起，决定再投冯的麾下。  然而，生计困难无川资路费，其妻高艺珍便把自己陪嫁的一条花布棉裤当掉资助丈夫。榘投冯后，冯委榘为上士文书，不久又改上士军需，继而提升为司务长，从此开始了长期的我马生涯。在以后的年代里，随着冯部势力的壮大而不断升迁。 资料来源: 《河北文史资料》第三十六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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