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比于约束，我更加向往自由，但我知道，自由需要付出代价。 这就是悖论所在。 我们需要经历漫长的不自由，才有可能触摸到一点点的自由。 可是人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 在我以一己之力推开学术界大门，却依然有些不舍，这份工作，以我的能力，在很大的程度上，依然还是一个女性，最有可能选择的一份相对自由的工作。 可是，这样的一份自由，也依然需要付出代价。你需要有很多的paper，可是paper的背后依然需要付出其他代价。可惜，这些代价，我一个都不愿意承受。 说到底，我是一个在任何场域下，都不愿意妥协和付出，以及出卖自认为的代价的人。 这样的自己，我曾经深深地为此难过。因为，这样我确实和很多机会都失之交臂。 后来，我觉得丧失这样的代价，也有了其他的机会，便和解了些许。 所以，我的文字更多诉诸的是一种对自由的渴求。 自由，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从现实需求来看。 过去的几年里，只要有时间，我几乎就开始探索所有有可能赚钱的机会。有个朋友这么评价我，「你还是有很多赚钱的欲望的，而且你也有消费的欲望。」 对的，诚然如此。我一直这样，即便断舍离，也是在我得到之后拥有之后的断舍离。 自媒体是这年来，我一直在探索的另一条道路。之前也兼职做过新媒体小编，但更喜欢在自己的公众号写文字。这些年来，公众号，小红书，钉钉直播卖资料等，积累了一些经验，但是其实很多想法都没有实施。如果不是读博时间有限，脑子里的很多念头都想付诸实践。 我想到之前，有人这样说的，没什么钱就不要读博了。 一开始感觉到了冒犯。 后来，我读博期间没有和家里人要过钱。一开始是觉得这是一种证明，以及一种被任何人定义和约束的讨厌和反击。 后来，我发现，自由这个东西。当你拼尽全力去追求，加上一定的妥协，可以做到一定的自洽。 只是，一个和制度过不去的人，总要经历很多的挫折。这就是社会结构和个体能动性之间的张力，社会结构还是更加强大。这是我自己本身，付出的代价。 还有一些有趣的经历。 其实很幸运，遇到很多特别好的老师。有老师曾经直接告诉我，找工作面试的时候，我给你去打个招呼。我拒绝了。我说，我担心我如果考上了不去，浪费了你的苦心。所以，就顺其自然，能上我就去，不能上我就不去了。之前有个学妹也给我分享她的故事，在她的老师提出要资助她的时候，她也拒绝了。那时候，我内心，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受。后来，我如愿考上了那个学校。而之后，考上博之后，我也没能和那个学校签三方。我不是不喜欢享受红利，我只是对于这样的「红利」有些畏惧，这个背后，在我看来承担的是人情债。而我又不愿意看到，一场美好的师生关系最后以利益来结尾。 在后来，我读道家，讲顺势而为。其实很多时候，我是不太懂顺势而为的。 而在很多时候，我与科层制下的行政人员打交道的过程中，我都觉得筋疲力竭。 我现在想想，硕士毕业那会儿要去当辅导员的壮志，对我而言，绝对是一场玩火行为。 盖一个章，前后跑上跑一下，一个小时才搞定。好几个部门之间，A部门让你找B部门，B部门让你找A部门。信息的不对称性最后导致一个简单的事情可以弄好久。而最后终于找对部门之后，部门人员会告诉你，这个东西由我们拉是不合规矩的。我们负责核对，你应该自己拉出清单。而最后我拉完清单之后，他们也没有核对，连电脑都没打开，就盖完章了。我当时在想，如果我是某院长的学生，站在那里，我应该不需要跑这么多趟吧。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忽然觉得很罪恶。在科层制下，我们都讨厌被压榨，但我们也总想成为那个可以不被压榨的人。 最后的最后，我一开始打印了一张，等我走的时候，部门人员很好心地告诉我，也许需要好几张哦。我在疑惑为什么，不可以提前告诉我呢。但又一想，也许别人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个。 整理报销材料，一般前后需要跑至少4次。总是有不合规矩的材料和内容。如果不是之报销过，想必要更多次。我的性格的弱点，在这样的杂乱无章的琐事中几乎可以暴露无遗。我说，那我不报销了。对面的行政人员特别nice，这个钱不要白不要，你多跑一次，也是你的钱啊。 受困于科层制下的我们，看起来流程化的工作模式，提升了效率。可是，这种模式下的所有人，服务人员以及其他人，都受困于这套看似完美的体系，叫苦连天。 我希望以后，我可以成为一个不完全依附于体制去赚钱的人。在这样的社会结构下，让我全身心的投入，想必我会很难过。但如果，可以开发一些技能，便不会完全受到规训和压迫。我的人格搭子用他极其富有逻辑的话语评价我，「我觉得当老师干公众号太适合你了，老师虽然赚的不多，但胜在稳定，公众号虽然不稳定，但是有老师保底。」 这其实，也是我人生的愿景。只要大家在看，我依然愿意去写，写那些最真实的感受，最切实的体验，最深切的共鸣。 当然了，接下来的读博生活，也继续好好努力，好好写论文，毕业了，才有机会和资本重新来过，才有机会和时间去探索无限可能。 这是读博带来的延迟满足，也是一种为自由而付出的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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