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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伟哥讲《山海经》21——南山经 06:南次二经之考证过程

 听伟哥讲山海经 2023-12-05 发布于广东


听伟哥讲《山海经》21

——南山经 06:南次二经之考证过程


  南次二经之考证过程

  相对于“南首山”的简单指认,“南次二山”就遭遇到重重险阻了。其实最开始我也不是那么英明神武地就找到了这两座山,而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对《山海经》中的原文有太多的怀疑,其实甚至连怀疑都谈不上。在找到第一座山——招摇山之后,就拿着几张人工地图去找那些山。没有任何衡量标准,纯粹就是看到地图上标注了哪座高山,于是就记下来,这是《山海经》中哪座山云云。一路“考证”下来,我从“招摇之山”一直找到了湘西的壶瓶山。并且通过谷歌电子地图的地形效果图看到壶瓶山像一只簸箕,所以,壶瓶山就是“南次首经”中的“箕尾之山”是相当有根据的。既然四川盆地是西海,那么洞庭湖是东海也是可以的。

  按照这个办法,我很快就“破译”了《南山经》。后来,随着考证的深入,我开始使用电子地图,并且开始逐步规范我的考证要求和标准。也就是在这个阶段,我通过多方面的摸索居然发现《山海经》里的一里跟我们现在的一里一样。这让我感到迷惑不解。后来经过一番推算,想到了其中的可能,但也不是很肯定。

  于是,《南次首经》也重新用电子地图来测量。这个时候,“南次首经”还是一条完整的线路,我从顶多也就跟别人一样,所有山加起来的路程是2650里,而这条线路最后统计的数据是2900里,两者相差250里。从数据的差别等等,我有了许多英明的创见。

  直到后来在一次校对时,我的这条线路被无情地粉碎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感觉就像一盆凉水从头顶上泼下来,把我整个人都泼得湿淋淋的。因为这不但让我之前所有的“成果”都化为乌有。同时还意味着要找到《山海经》中的那些山可不能像“招摇之山”一样凭运气碰得到的。那么多山,必须要有科学的测量方法,还要经过反复验证才能定性的。而更重要的是,《山海经》里的山不但不像表面上看起来是一条完整的线路,反而可能是支离破碎的。也就是说,任何一座山有可能跟排在前后的山是不相干的。甚至……也有可能连续四五座山都是从四处单独搜来排在一起的。

  于是,我又一次清醒过来,而这次清醒让我从心里认识到,《山海经》目前的留存情况绝不是普遍所认为的完整的线路,而是“十不存一”了。比如按照我前面说的一些规矩,“堂庭之山”第一个字是“又”,这就意味着它跟前面的“鹊山”之间并不是前后山的关系,而是两条不相干的山了。“鹊山”这条线路,就只剩这一座山了。而“堂庭之山”也说不定,也许是单独一条,也许跟后面的山是一条。而其他山之间,还含糊不定,但看这情况,肯定是多条线路拼凑而成的。这是一个严重的考验。他在考验我寻找诸山的过程中是否遵循某些科学的方法,同时还要对资料、信息进行全面性分析,最后在一堆看似杂乱无章的文字中找到真相。

  其他山暂时就不提了,这里只来说“南次二经”仅剩下的两座山吧。第一座“杻阳之山”,我现在定位在现在的南岳衡山。定位在衡山,不但整条线路很清爽,而且衡山也是名山啊。有名山掺合在里面,不但提高整条线路的知名度,也显得很有含金量。

  但实际上,最初并不是定位在衡山,而是湖南境内的沩山。定位之前也是费了好久的心思,经过三番五次的折腾,我以“怪水出焉,而东流注于宪翼之水”为线索,把这座山定位在沩水发源的沩山。不但因为这条河很有来头,而且沩山还出土了2000多件青铜器,其中以国宝“四羊方尊”最为出名。而后一座山“柢山”就定在长沙县最东边的大围山。大围山,号称“湘东第一高山”,这个名头也是够响亮的了。因为大围山是湘东地区最高的山,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推理:这座湘东最高的山不是柢山,还能是谁?于是,我就敲定了这座山。当时信心十足,还顺口编了一句诗:借问夏都何处有,伟哥遥指大围山!

  但是大围山名头响是响亮,但这距离,掐来掐去总是不太如意。就好像一个人盖的被子短了。盖了头,没盖到脚,盖到了脚,没盖到头。经过一段时间后,终于放弃这座名气很大的山。

  说到这里,还真是上面说的那个科学的测量标准帮了我的大忙。如果我没有采用这种具体量化的标准,那么远的距离,几里,十几里的误差谁知道呢?没有具体的量化标准,是与不是,或者相差多少统统都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全靠笔者拍脑袋决定。这样一来,基本上就变成了心证。但我们知道,心证这玩意,一向都是靠不住的。

  然而,研究这种性质的事不要带什么想当然,一切以确定的证据为准。我敲定大围山为柢山就是典型的想当然,好像这座湘东第一山不列入《山海经》名单,我就对不起这座山似的。然而事实又打了我一记耳光。从杻阳之山到柢山这条线路我心里总是存在一个结,这个结说不清什么原因。于是,我只有拿起这条线路重新测量,反复研究分析。最后终于在我一次次的试验当中,终于放弃了定位在沩山和大围山的想法。重新选择坐标点。

  随后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知道合适的地点。这条线路也就暂时搁下,还是先攻克后面的其他线路,有时间再来碰碰运气吧。

  虽然放弃了沩山和大围山,但总的来说,杻阳之山和柢山的地理位置并没有相差太远,总还是在这个范围内,既然这里不行,那就试试其他山。以前为了证明我烧冷灶的眼光,我特意忽略湖南省中部最显眼的一座山——衡山。既然沩山失败了,那就试试衡山无妨咯。于是,我就以衡山为基点做360度毫无节操的扫描,扫描的最后结果是敲定了衡山和连云山这两座山。经过反复验证之后,最后验证的结果也表示跟文献上那些零散的记载相符。

  在有些考证五岳地名的文章中,很多人总是用很轻蔑的语气说真正的衡山并不是现在这座,而且这也不叫南岳,都是隋文帝给移过来的。所以,它不配。对此,我是不屑一顾的。其实吧,你一个“南岳衡山”还远远承载不了它在上古的文化内涵。在上古,这是一座圣山。别说一个“南岳”,五岳的名头加起来在它面前都不配给它提鞋。在这座山上,当年发生了影响整个华夏文明乃至世界文明的重大历史事件。

  虽然在《山海经·南山经》中,“杻阳之山”一点也不出名,但在别的文献上,它可是大名鼎鼎。它是所有相关文献记载的圣山,它的光辉遍及上古文献的每一个角落。在这座山头,不但上古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历史事件,还诞生了一位顶天立地的上古先祖。

  它就是所有上古神话研究者中响彻云霄、如雷贯耳的圣山——常羊之山!

  《帝王世纪》:神农氏,姜姓也。母曰任姒,有乔氏之女,名女登,为少典妃。游於华阳,有神龙首感女登於常羊,生炎帝,人身牛首,长於姜水,有圣德。……重八卦之数,究八八之体为六十四卦,在位百二十年而崩,葬长沙。

  《潜夫论·五德志》载:有神龙,首出常羊,感任姒,生赤帝魁隗。身号炎帝,世号神农,代伏羲氏。其德火纪,故为为师而火名。

  《宋书·符瑞志》:有神龙首感女登于常羊山,生炎帝神农。

  《路史·后纪三》:炎帝神农氏,姓伊耆,名轨,一曰石年,母安登感神于常羊,生神农于烈山之石室。

  《春秋纬元命苞》:少典妃安登游于华阳,有神龙首感之于常羊,生神农,人面龙颜,好耕,是谓神农,始为天子。

  《山海经·海外西经》:形夭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太平御览·卷三·妖异部》:又曰:刑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是为无首民。

  《杂俎》记载:天山有兽,名刑天。黄帝时与帝争神,帝断其首,乃曰:“吾以乳为目,脐为口。”操干戚而舞不止。


  看我罗列出来的名人事迹,你们是不是感到鸟炸天了?

  这是真的,一点都没错。在这座山上发生的事,随便拎一件出来都是响彻整个上古史。不管是“刑天战黄帝”,还是“炎帝神农氏出生”,在上古史的影响力都是风头十足,一时无两。这种事,发生一件就足以让当地蓬荜生辉、流芳千古了,更别说这里还发生了好几件。

  也许你一时还接受不来,觉得这件事太过离奇。但你要是打开前面一章,看到衡山旁边那一个个大脚丫子,你就应该明白:这事假不了。

  《山海经》是一件上古史的宝库,里面藏着数不清的英雄事迹,传奇故事,随便挖出来一件两件就足以改写上古历史观。因为这种情况就像考古一样,但凡挖出来新材料,所呈现的历史观肯定跟现在主流历史观是不同的。所以,其实我们可以用这个方法来验证谁谁谁号称破解了《山海经》的人。看看他所谓的破解是否牵扯到上古史材料的发掘。如果他一件新材料都没有发掘出来,其上古历史依然还是之前的历史观,那就说明,他所谓的破解不过是吹牛而已。而像本人真正破解了《山海经》的话,则会不断地挖掘出新材料,而且其新材料跟主流的历史观总有相冲突的地方,甚至达到改写的程度。

  所以,简单一句话:检验你是否破解了《山海经》,就看你的历史观是否发生了变化。

  到这一步,我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我再三计较那几里路的距离,估计这“杻阳之山”就不在这里了。还好,我坚持了我的原则,最后总算得到了真相。上天从来不会辜负每一个努力的人。因为我严谨的态度和科学的标准,使得我最后没有错过这座神圣的山,这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褒奖。感谢上天,感谢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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