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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子江湖:造纸简史——王尚全同学侧记

 九段道场 2023-12-05 发布于江苏

王尚全同学在大学与周骋同宿舍不同班。安徽中医学院七八级男生四十人一个大宿舍,到了晚上,宿舍里常常只有魏新山、王尚全与周某在就着昏暗的灯光自习。一天周某跟老魏闲聊时用了一个刚学到的新词,说到某人在某方面很有造纸(造诣),王同学笑嘻嘻地插话:周骋,是赵义(造诣)。周某这才知道,不喜欢夸夸其谈的王同学文化功底十分了得,真的很有造诣。四十五年过去了,王同学当时兄长般宽厚的笑容,仍然不时浮现在脑海,让人感到温暖。日后因周某从事专门与古书打交道的编辑职业,阅读理解方面的造纸超过了王同学,并且特别欣慰居然可以用到这些造纸回报王同学。

因需要照顾夫人祖母,王同学夫妇双双调动到南京炼油厂医院,跟周某的走动就多起来了。十多年前,王同学开辆面包车载杨亚平夫妇、周某夫妇几家人到泾县观光,周某还真的在红星宣纸厂亲手造了一张宣纸,现在还作为纪念珍藏在家。

王同学退居二线前(2010年)就启动了修家谱的浩大工程,不时与周某探讨其中的难处,及如何才能完成做好这个伟业。周某因此知道王同学家学渊源,祖上世代出了很多文化名人,难怪他的造诣要超出侪辈。王同学大哥临终前的最后嘱托就是要两个兄弟完成家谱的修纂。王同学二哥也年长他二十岁,所以这个重担就是王同学一肩挑了。

这项工作毫无基础,连基本的底本也没有。王同学家藏的1928年三修家谱,动乱年代被抄走。不知费了多少周折,王同学终于找到自家家谱的下落,岂料许以高价,对方也不肯璧还。但王同学的雄心并不因此而减少,他最初的打算是将征集到的三修家谱简化字录入并标点,然后再将自己搜集到的家族资料填补进去。周某很担心这样一来出错的环节太多,王同学会吃苦受累不落好。于是王同学做了两手打算,一是按既定方针办;一是按周某提议,在三修家谱基础上,补入一些三修之后可以记录到的家族变迁。一天王同学为确定整理方案请周某喝猫屎咖啡,好几百一杯,其实周某喝十几元的咖啡就很好了,而那个咖啡店里正好也有十几元一杯的,事后,周某为王同学花的这些冤枉钱心疼了四五年。当时周某用繁体字书影逐一核对王同学精心整理的简化字文稿,几百字就错了十来处,如果全部用简化字,错误会很恐怖的。王同学也极度扫兴,并决定彻底放弃简化体的计划,采用简略续修方案——三修家谱十余卷原序原样不动,将辛苦征集来各种资料的增补内容,顺延做成二册,以三修续的形式,完成家谱的增补工作。

十几年来,因全程见证了王同学为修家谱四处奔走、多方求索的历程,艰苦卓绝,功苦功高,周某深受感动,并以为泾县东隅王家之所以能繁衍昌盛,一定是体现在王同学身上的这种坚韧不拔精神在起作用。同时周某觉得,王同学这样一往无前的精神也应该记到家谱中,只是因家谱形式的限制,王同学的这番劳碌及很多资料没有办法收入,实在是修谱者读谱者的损失,故周某又献计可以用二维码的形式收载无法收入的内容,一是体现了你的劳动,二是为后面的修纂提供线索,三是传递家族认真做事的精神财富。虽然用的是数码形式,落实的仍然是开本、篇幅之类的纸质要素。王同学也觉得此议甚好,在方便传播的同时,并且可以在谱成之后,还可以源源不断做下去。

2022年,泾县东隅王氏宗谱四修本终于告成,王尚全同学肯定居首功。其实在王同学的背后,夫人默默无闻的贡献也非同小可。试想王同学二十年如一日做这个功德,花费的不仅仅是精力,还有无数的金钱,没有夫人丁医生的支持是无法想象的。王夫人还常常陪同王同学驱车几百公里联谊宗亲与寻访家谱线索、家谱资料,算是共享了王同学的辛苦吧。所以王同学的军功章里必须有丁医生的一半。

为了王同学夫妇的军功章,各位同学是不是觉得周某应该请他们喝一杯。届时欢迎来陪。

体的计划,采用简略续修方案——三修家谱十余卷原序原样不动,将辛苦征集来各种资料的增补内容,顺延做成二册,以三修续的形式,完成家谱的增补工作。项工作毫无基础,连基本的底本也没有。王同学家藏的1928年三修家谱,动乱年代被抄走。不知费了多少周折,王同学终于找到自家家谱的下落,岂料许以高价,对方也不肯璧还。但王同学的雄心并不因此而减少,他最初的打算是将原来的家谱简化字标点,然后再将自己搜集到的家族资料填补进去。周某很担心这样一来出错的环节太多,王同学会吃苦受累不落好。于是王同学做了两手打算,一是按既定方针办;一是按周某提议,在找到的三修家谱基础上,补入一些三修之后可以记录到的家族变迁。一天王同学为确定整理方案请周某喝猫屎咖啡,好几百一杯,其实周某喝十几元的咖啡就很好了,而那个咖啡店里正好也有十几元一杯的,四五年过去了,周某还在心疼王同学这些冤枉钱呢。王同学拿出他精心整理的简化字文稿,周某用繁体版一对照,几百字就错了十来处,如果全部用简化字,错误会很恐怖的。王同学也极度扫兴,并决定彻底放弃简化体的计划,采用简略续修方案——三修家谱十余卷原序原样不动,将辛苦征集来各种资料的增补内容,顺延做成二册,以三修续的形式,完成家谱的增补工作。

十几年来,因全程见证了王同学为修家谱四处奔走、多方求索的历程,艰苦卓绝,功苦功高,周某深受感动,并从王同学身上看到王家所以能繁衍昌盛的坚韧不拔精神内涵。同时周某觉得,王同学这样一往无前的精神也应该得到家谱的记录。因家谱形式的限制,王同学的这番劳碌及很多资料没有办法收入,实在是修谱者读谱者的损失,故周某又献计可以用二维码的形式收载无法收入的内容,一是体现了你的劳动,二是为后面的修纂提供线索,三是传递家族认真做事的精神财富。虽然用的是数码形式,落实的仍然是开本、篇幅之类的纸质要素。

2022年,泾县东隅王氏宗谱四修本终于告成,王尚全同学肯定居首功。其实王同学的背后夫人的贡献默默无闻,但非同小可。试想王同学二十年如一日做这个功德,花费的不仅仅是精力,还有无数的金钱,没有夫人丁医生的支持是无法想象的。王夫人还常常陪同王同学驱车几百公里联谊宗亲与寻访家谱线索、家谱资料,算是共享了王同学的辛苦吧。所以王同学的军功章里必须有丁医生的一半。

为了王同学夫妇的军功章,各位同学是不是觉得周某应该请他们喝一杯。届时欢迎来陪。

寿孙君柏轩七秩序

岁辛亥,岩潭王子既罹内艰,䒖苫次砚席,尘芜肆南吕。秋之春谷汪氏蒲翁[4],适伊族兄讳恕[5]者,进而谓蒲翁曰,余姻柏轩孙君,贤子尝闻之矣。兹月念二,为七秩初度之辰。蒙圣天子养老之典,荣以冠服,曷往贺,欲需子之辞以称寿觞。蒲翁曰:余雕虫小技,非古文手也,请辞。转而属诸余,余曰:文难言惟颂,颂惟寿居先。弗入于谀,则入于给,是以博古君子,多鲜作也。余泾人也,幼而游宦异乡。孙君之德未获躬逢其盛,然实大声宏,愚尝远慕其高风矣。幹虽疏且陋,讵容无一言以为寿?夫世之所谓寿者有五,有禀寿,有际寿,有真寿,有葆寿,有荣寿,而备者之实寡,吾尝闻之公矣。含和体粹,裕精完神,惟以永年暨兹七秩,是之谓禀寿。逢世熙泰,罔或有干戈戎马之惊,以阏其天年,是之谓际寿。仁以培之,义以固之。抱素守朴,宁静致远,是之谓真寿。嗣君讳琮瑜者,勤而克家,富无不聚。兰孙器辈,弱而蜚声胶序,为明朝伟士,是之谓葆寿。驼颜鹤发,博带峨冠,为乡邦重,是日也,亲朋杂沓,远近毕至,是之谓荣寿。呜呼,有一于此,皆足为人间希观。而孙君乃兼有之,寿道其至矣。语曰:仁者寿。中庸曰:大德者,必得其寿。此足以徵吾公寿矣。述其所可徵者,以应蒲翁之请,聊以揄扬公万一云耳。幹当勉而为之。若夫谀也给也,则吾岂敢?

时嘉靖三十年岁辛亥秋月吉旦

赐进士出身朝列大夫南畿户部郎中膺九江府尹泾邑岩潭王廷幹顿首拜撰

祝寿文的大意是这样:

祝孙柏轩先生七十大寿文

1551年,王岩潭为母亲守丧尽孝时,荒废了学问,远离了音律。,秋天作客南陵县汪蒲山先生家。很巧碰到了他的一个族兄汪恕来对蒲山翁说,我的一个亲戚,孙君柏轩,是位乡贤,地球人都知道。本月二十二日是他七十大寿。承蒙皇上的养老敬老的法典,我们要穿上正装前去祝贺。请您写篇祝寿的文辞。蒲山翁说:我那是雕虫小技,不是大手笔,实在不敢接这个活。蒲山翁转而请我写篇序文。我说文章最不好写的就是颂。颂最难写的又以祝寿最难。因为既不能阿谀奉迎,也不能偏离事实。所以古代多少高手都很少写这样的题材!我是泾县人,从小就外出做官,孙君的高尚德行与盛世善举我虽没能亲身体会,然而他声名远扬,我早就钦慕他的高风亮节。本人虽才疏学浅,也不能不为孙君大寿说几句话。

世上说寿有五种,第一禀寿,第二际寿,第三真寿,第四葆寿,第五荣寿。五者具备的人极少。但据我所知,孙君是五者兼具。君平和体健,精神矍铄。高寿七十,这是禀寿。逢盛世,无或少有战乱的惊恐,阻止享受天年,这是际寿。培养仁心,巩固道义。抱素守朴,宁静致远这是真寿。公子琮瑜,勤劳持家,家财富足。孙辈争气,从小名扬校园,一定能长成未来之星,这是葆寿。鹤发童颜,冠带整齐,身居家乡德高望重,亲朋好友无论远近,都来贺寿,这是荣寿。唉!一个人有其中之一就是人间奇观了,孙先生兼而有之,长寿到这样的境界,也是人间极品啊。论语说:“仁者寿”,中庸述:“大德者必得其寿”。这些圣贤之说,就好像是为孙公祝寿的贺词啊。我说这些算是回应蒲翁的邀请,也不过挂一漏万褒奖了一下寿星。虽然我这是勉强为之,也万万不敢阿谀逢迎,更没有无据拔高。明朝嘉靖三十(1551)年岁辛亥秋月吉旦

赐进士出身朝列大夫南畿户部郎中膺九江府尹泾邑岩潭王廷幹

顿首拜撰

注:

[1] 东隅王氏十世祖廷榦公、字維桢、號岩潭、更號陵阳山人。门人准古谥为文纯先生。生卒(1516年5月14日—1576年)。嘉靖辛卯1531年经魁、壬辰1532年進士。江西九江知府。

[2] 孙伯轩,南陵乡贤,汪恕的亲戚。

[3] 王达、字德孚、东隅人、王廷榦的曾祖父,明成化丙戌进士,与罗一峰庄定山陈白沙等相友善。历南京户部郎中,迁武昌府知府,武昌百姓嘗有诗云:松竹隆冬共结盟,不同桃李竞春荣。武昌太守人都说,官与梅花一样清。年五十致政。1516年创修泾县《东隅王氏宗谱》。享寿九十二岁。

[4] 汪蒲山父子与太平县人1538年进士,正直推官周怡有交情。如:周怡曾随汪蒲山父亲在雪中游历九华山,周怡在《次蒲山咏九华韵》称“吾衰久矣白盈头”,一晃就是十三年。

[5] 汪恕是汪蒲山的族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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