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湖 生 涯 易 学 老何的“阳谋” 说起缘分,跟老何算是一段“孽缘”。最起码,最初的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这辈子还没上过这么大的“当”。 但是回头想想,也能原谅年少的自己。 毕竟,在这帮“老狐狸”面前,我简直就是个纯洁的小白兔。 虽然现在回忆起来,还是会气的牙痒痒。 毕竟被人狠狠地摆了一道。 可是,我也心服口服。 人生啊,就是这样。 看似你算无遗策,处处把玩命运。 但命运只要稍微一出手,你就会被框在其中,动弹不得。 偏偏很多时候,上层是能够决定下层命运的。 后来的我,总是语重心长地跟我的学员说:从业,千万不要卷入客户的事情中去,尤其是那些大人物。 老何的阳谋 对我来说,老何是个麻烦,我不想交往过深。 但是对老何来说,我好像是他的救星,最起码他认为我能帮到他,并且对他来说代价并不大。 于是乎,一场针对我的“围猎计划”,正式展开。 高端的猎手,常常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这话不假。 老何从那之后,经常来找我喝茶。 每次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随便问两句,然后喝喝茶聊聊天,最后扔下一摞现金。 这帮地产大哥,好像尤其钟爱现金。 说来惭愧,时间长了,我也练就了“看一眼信封就知道数目”的本领。 “易先生,今晚八点,老地方。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老赵也来。” 我也没多想,吃饭嘛,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人家天天来捧场,我要是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好的,老何,没问题。” 关系啊,就是一步一步拉进的。 当然了,圈套呢,也是一步一步形成的。 到了之后,赵ju神秘兮兮地拉住我:“易先生,今天这个酒局不一般啊,看来老何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我一愣,忙问道:“怎么个不一般?” 老赵一脸神秘,笑而不语。 我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悄悄掐了个小六壬,留连、赤口、空亡。 “有点麻烦了,今天搞不好要闹僵。现在走怕是来不及了,这个“留连”就注定走不了。” 我只好在内心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大不了就翻脸,反正我就三个字——不答应! 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这么想着,赵局突然拉着我站起来了,然后就急忙跟着老何往外走。 我一看这架势,不得了啊。 这是哪个大人物,能让老何和赵ju上赶着出去迎接。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爽朗的声音传来:“何老板,你现在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啊,这酒店装修的是越来越气派了!”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老者,虽然顶着个啤酒肚,但是中气十足。 老何快走两步,握住了对方的手:“还不是托您的福嘛,混口饭吃。” 赵局侧身低声道:“建设ju的一把手,张ju。” 说完,俩人也客套起来。 这时,对方才看到我,眼神瞬间眯了起来。 转头看了眼老何,那意思很明显:这小子是谁? 老何哈哈一笑,打了个马虎眼:“张哥,自己人自己人,容我先卖个关子。” 张ju呵呵一笑,没再多问。 看着老何还站在门口,眉头一皱:“怎么?今天还有贵客?” 老何嘿嘿一笑:“徐秘书马上就到。” “哦?徐秘也来了。小何,你今天的酒恐怕不好入口啊?” “您哪里的话张哥,这不是知道您工作忙,专门请您来放松一下嘛。” 看张ju站在门口也没入座,我就更惊讶了。 接下来要到场的这个人,恐怕地位更上一个台阶。 没多久,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看到门口的几人,他也愣了一下。 不过马上就调侃道:“何老板,白天在市里开会还没开够,这是要加班开小会啊?” 老何赶紧走上去迎接:“哈哈,就等您来了,徐秘书。这不是等着您来,再给我们贯彻一下会上的精神嘛。” 老张和老赵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直到落座,徐秘书才真正注意到我。 因为,我也坐下了...... 他扶了扶眼镜,扫了我一眼,然后又看向老何。 老何没等他问话,急忙连忙站了起来:“徐秘,这是自己人。容我先卖个关子,一会保证给您个惊喜!” 老赵在我旁边低声道:“这是市里一把手的秘书。” 徐秘书看了看我,没再说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推杯换盏间,赵ju的电话突然响了,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出了包间。 “小何,该上主菜了吧?”张ju突然开口,表面是问老何,但眼神却看向了我。 老何抽了口烟:“徐秘,张哥,那我就不卖关子了......” 我脑子一转,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 突然我内心一喜,计上心来。 趁老何还没说完,我连忙站起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双手抱拳:“何老板,你们先聊,我去催催主菜。” 说罢,我推开椅子就准备溜,一刻也不敢耽误。 老何快走两步,一把拉住我:“老弟,快坐下,哪能让你去,哥哥早就安排好了!” 徐秘书和张ju对视一眼,神色颇为惊异。 我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侧过身,我悄声对老何说:“老何,你们谈正事,我就没必要参与了吧。” 老何根本没回话,笑呵呵地把我强行按回了椅子上。 徐秘书和张ju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再多问。 老何回到座位之后,举起酒杯:“徐秘书、张哥,现在这里就没外人了。易先生是我请来的贵客,这次的事情,没他不行。” 我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但是也没办法发作。 我想走,但不敢。 毕竟,桌上的人,我一个也得罪不起。 “好,那我就直说了,小何,我明年就要退下来了。魁斗街的工程,是我最后发挥'余热’的地方了。”张局收回看我的目光,率先开口。 “张哥,我明白,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您放心,我绝对让您站好这最后一班岗,保证让您有个美好的退休'生活’。” 张ju满意地点点头。 徐秘书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老何:“何老板,刘sz的意思,今天在会上讲的很清楚了。他的意思,我不用再多说了吧?” 老何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徐秘书,有了魁斗街这个政绩,刘sz接下来就能调到省里去了吧?” “反正你好好做,刘sz很重视。”徐秘书不置可否,没有正面回答。 “哦,对了,上华(换字)集团的李伯水,似乎也想插手这个项目。”徐秘书又轻飘飘地提点了一句。 “我也听说了。”突然,老何眉头一皱,“听说他跟何秘书长一直走的很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外头还传言,你老何跟何秘书长是本家呢。”徐秘书看似漫不经意地调侃道。 “徐秘书开玩笑了,我老何就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哪里敢乱攀亲戚。”老何急忙解释道。 “行了,那边我会盯一下的,有消息再通知你。” 他们聊的火热,话题越来越深入,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 只有我,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个要退休的张ju,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临走前想捞一把大的,然后退居二线好好享受退休生活。 一个替一把手传话的秘书,明确表态要靠这个政绩,更上一层楼。 老何呢,就是他们这次的手套。 我坐立不安,走又走不了。 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别说了,你们千万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一句都不想听啊。 有用吗?没用。 这,就是阳谋。 无论你想不想上这艘船,只要你在现场,就已经在船上了。 我不仅被老何拉上了船,接下来还要紧紧抱住他的大腿。 不然,恐怕会死的很惨。 你猜,如果明天有外人知道了今天酒桌上的话题,他们会怀疑谁? 再者,假设老何他自己,明天故意把消息透露出去,倒霉的是谁? 退一万步来说,我现在站起来说,哎呀我不参与你们的事情,就当我没听到好了。会不会有人信? 这一次,被套地死死的。 这下,我才彻底明白了小六壬的含义。 留连,留下来,根本躲不开。 赤口,中间我想溜,硬是被留下来,要是强行走,那就是不知好歹,不给所有人面子,那就势必让自己卷入是非的最中心。 空亡,这个才是我最怕的,这是个未知的无底洞啊。 这条路,根本就不好走,根本看不到未来轨迹,一片空亡。 全解开了,解的明明白白。 可是,晚了。 接下来,恐怕也只能胆战心惊地在这帮老狐狸中间努力周旋了。 文末提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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