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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校花惨死在宿舍,1993年京郊昌平县卫校杀人焚尸案侦破始末

 人之意 2024-01-09 发布于陕西

1993年3月14日,这一天是周末,京郊昌平县某卫生学校格外地宁静。

清晨,卫校92级护二班学生,三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小洁、艾玲、肖英,拿起羽毛球拍准备下楼打球。走到楼梯口,她们想叫上江雪,便一起来到411房门口,却发现门上挂着一把铁锁,从门缝里窥见屋里黑洞洞的,好像挂着窗帘。与此同时,艾玲突然闻到了一股强烈的烟味。

在宿舍楼前,她们迎面碰见了早起散步的田老师,把刚才发现的情况告诉了他。当他们快步登上四楼的时候,走廊里已经烟味呛鼻了。

“着火啦!快救火呀!”他们惊恐地大喊起来。留校的学生们纷纷提着水桶、端着脸盆,争先恐后地朝四楼奔来,小洁取下挂锁,推开411房门,一股浓烟扑面而来。透过缭绕的烟雾,最先闯进屋里的学生突然发现地上横陈着一具已经烧焦的女尸。

不错,这具已经烧焦的女尸正是江雪!

法医检验结果出来了:死者江雪,16岁,系该校92级护二班学生。尸体头北脚南左侧卧位躺在411房间地上,尸体西侧床、被、褥均被烧毁,尸体上遗有燃烧后黄底黑点胸罩残片及白色跨栏背心残片。对胃里残留的食物检验,表明死亡时间为前一天晚11时左右,尸体皮肤大部分碳化,颈部有0.4厘米宽度环状封闭索沟。

综合勘验结论为:江雪系被他人勒压颈部致机械性窒息死亡,死后被焚尸。

而现场取证的结果却令刑警们十分失望。由于救火,411房满地污水,一片狼藉,任何足迹、指纹都无法提取。

这幢四层楼房的一层是医务室,二、三、四层都是女生宿舍。医务室通向上层的楼道都被封死打了隔断,两个隔断上的门都完好无损,而细心的刑警却在积满灰尘的二楼楼梯上取到了几枚可疑的席状花纹足迹。一层医务室的挂号室窗户被砖头砸碎,屋里一个立柜被撬,抽屉里的4元多硬币扔满一地,显然这是一个被盗现场。

刑警们从作案时间和席状花纹足迹初步分析,一楼到四楼均是一人所为。

芳龄16岁的江雪,家住离县城不远的一个村镇,她家境宽裕,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但聪明伶俐的她并不娇生惯养,学习十分刻苦。初中毕业那年,直接报考了该卫生学校,并以优异的成绩被该校录取,这一年她刚刚15岁。江雪出落得亭亭玉立,如花似玉。但文静的仪容和忧郁的性格,往往使人觉得她清高孤傲。

凶案发生一周过去了,又一周过去了,破案工作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几乎所有认识江雪的人都说,这个女孩子很单纯,很本分,为人办事很有分寸,更没有伤害过什么人。据此可以排除情杀和仇杀的可能。

经过一番梳理,楚天云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既然排除了情杀和仇杀,那就只能是奸杀。从现场勘察情况看,凶手的作案过程为盗窃、强奸、杀人和焚尸。

罪犯作案手段非常高明,似乎是天衣无缝,但在保护得较好的盗窃现场仍留下了蛛丝马迹。既然是盗窃,为什么挂号室未丢一物?室内又整洁如初?既然是盗窃,案犯为什么将抽屉里的4元多硬币人为地抛撤在地上?罪犯明明是从医务室的二楼楼梯拾级而上,为何却又在雨水曾上留下了攀缘的痕迹?多年的侦破经验告诉刑侦队长:现场是伪造的,盗窃只是罪犯施放的烟幕。

而接下来的发现,则进一步印证了刑侦队长的判断。

这是一张发案当天封锁现场后技术人员拍摄的照片,照片是从室内拍的,窗台上放了一个黄色饭盒盖,里面有几块碎玻璃碴。据挂号室人员介绍,这个饭盒盖本来是盛硬币的,罪犯入室盗窃时,它还锁在抽屉里,而只有当罪犯撬开抽展,取出饭盒,把硬币撒在地上,把饭盒盖放在窗台上再砸碎玻璃时,其盖中才会溅入碎玻璃碴。

罪犯是用钥匙开的门,伪造了盗窃现场后,又打碎窗玻璃跳窗而逃。案犯就在校内!案犯没有破门而入,说明他就在握有教学楼、宿舍楼和医务室钥匙的人中间!

一月一个月过去了,调查中侦查员发现学校里的师生对他们敬而远之。这股力量像无形的屏障,像看不透的云雾,阻挡在刑警和群众之间。难道这个案子涉及到什么敏感人物了?难道罪犯有某种威慑的力量?

于是,刑警们来到了师生们的中间,来到老师家中、紧闭的办公室里和隐蔽的校园一角。终于,人们开始讲真话了,案情的线索渐渐地汇集到了一个人身上。

看上去,这个人仪表堂堂,一身正气,他在这所千人学校里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威。而在另一面他就并不这样“风光”了。据师生们反映,这个人风流成性。有一个学生说,她曾亲眼看到他和江雪单独谈话时,摸过江雪的脸蛋和头……

这个人就是卫校一言九鼎、赫赫有名的校长穆子雄。果然,目标一明确,顿时疑窦丛生,线索也就纷至沓来:

同时既有大门钥匙又有医务室钥匙的只有校长穆子雄和化验员吴小爱。而案发当天,吴小爱根本不在学校。

案发当天,江雪原来是准备回家度星期天的。中午她与同学柳媛一道下楼时,在楼梯拐弯处遇到了穆校长。穆与柳打了一个招呼,却叫住了江雪,两人说了大概有几分钟的话,具体内容柳媛没有听到,但回到宿舍后,江雪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回家了,晚上留校值班。显然她的这一决定与穆的谈话有关。

晚上,小洁、艾玲等同学儿次路过411房时,都看到江雪站在门口发呆,似在等人,又似乎心神不定。当晚11时许,肖英同学趴在被窝里给家里写信,写了大约一页纸的时候,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十分清晰的男人发出的声音,肖英吓了一跳,再侧耳细听,声音消失了,只有窗外呼呼的刮风声……

公安人员了解到,案发后,穆子雄神经兮兮地要求其老伴证明13日晚上他根本未离开过家。她老伴好生奇怪:这事与你有何相干,又没有人怀疑你,要我证明干什么?穆一时语塞。

穆子雄沉不住气了,一天他领人提着水果、香烟找到刑侦队长,说是要慰劳干警。队长不动声色,客客气气地收下了东西,接着两人就随意聊了起来。聊着聊着,队长突然出其不意地问:“13号晚上你在哪里?有人看见你在学校里,这是真的吗?”

穆子雄傻了,等他恢复了校长的威严,才正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忘了我是这儿的校长。13号晚上我哪儿也没去,在家和老伴、孙女一起看电视,这个我老伴可以作证。告诉你们,不要听信谣言,乱怀疑,搞鬼名堂,否则收不了场!”

不料,第二天穆子雄就神秘地失踪了,带走了8000元钱和寻呼机、大哥大。

穆子雄跑了。跑了就无异于自我暴露。

但是,他究竟藏匿在哪里呢?刑警人员了解到一个重要情况:穆子雄与县卫生局某局长私交甚厚,非同一般,穆的大哥大就是这位局长给配备的。1993年6月3日上午,几位刑警来到县卫生局,要求此局长配合工作,传呼穆子维。传呼信号发出后,5分钟过去了,10分钟又过去了,没有反应。再呼一遍,只过了几分钟,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此局长拿起电话简,一听,果真是他!此局长不动声色,让他尽快回局开会。

就在穆子雄出现在卫生局门口的同时,刑警队安排在局里的便衣打回了电话,几个等候已久的刑警队员立即登车,如猛虎出山一般直扑卫生局。穆落入了法网。

在气氛森严的审讯室里,道貌岸然的穆子雄不得不交代了自己所犯下的令人发指的罪行。

时年59岁的穆子雄,是一个在教育战线上工作了近40年的老教育工作者。1985年6月,他因具有丰富的领导经验和较高威信,而被调到县卫校担任校长。该卫校是个烂摊子。穆子雄上任后,立即大刀阔斧地深入改革,仅一年时间,便使卫校面貌大变,很快跻身于该县先进学校之列,卫校也成了全县许多学生趋之若鹜的重点学校。

过分集中的权力使穆子雄在卫校一手遮天,独断专行,而没有监督和制约的权力必然导致腐败。

他属于那种风流倜傥的男人,很有魅力。这种“魅力”使他在30多年的教师生涯中,不时惹出一点风流韵事。到卫校的头几年,他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还是相当勤勉、相当谨慎的。而从1989年下半年开始,穆子雄变了,常与一些女教师、女学生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单独相处时手脚也不够老实了。一次穆正与护二班班主任谈话时,正巧江雪来找班主任,被穆瞧见,他顿时眼睛一亮:嗨,真没想到,本校还有这般漂亮的女孩!从此他便想方设法接近江雪,有时有事没事跑到她们宿舍“看望”、“检查”,有时把她叫到办公室谈话。

1993年3月13日,是个星期六。这天中午,穆子雄从三楼校长室出来,刚走到楼梯口,正好碰到江雪和她的同学柳媛向楼下走,他和柳媛没多说话,却叫住了江雪,说有事要找她谈。江雪作出留校的决定,从而为自己招致了杀身之祸。

这天晚上,是一个十分宁静的周末。穆和老伴、5岁的孙女一起吃了晚饭,像往常一样看完了电视,老伴有点感冒不舒服,为了不传染给小孙女,主动提出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穆没说什么,自己便和小孙女睡在卧室的双人“席梦思”床上。深夜11点10分,他拿上早已准备好的学生宿舍楼大门的钥匙,轻轻地关上家门,疾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穆子雄轻车熟路。在宿舍楼门前,他熟练地将铁链弹簧锁打开,又掩上,沿着楼梯从一楼直接上到了四楼。来到了411房间门口,他轻轻地叩了一下门,只听江雪在里面喊了一声:“谁呀?”

“是我!”他赶紧应了一声。

江雪打开了门,从被窝里爬起来只穿了单薄的内衣。

“穆校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江雪有些急切地说。

“噢,也没什么很要紧的事。找你,主要还是谈谈有关你进步的事。”

穆子雄此时还是一本正经。提到了进步问题,江雪果然很感兴趣,两人聊了起来。

谈了一会儿,穆说:“你觉得还有哪些事需要我帮忙呢?”

校长这样关心自己,江雪很感动,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犹豫了一会,她说:“校长,能不能让我当个宿舍组长?”

“这事太简单了,还有别的事吗?”穆笑着说。

“别的事?”江雪沉吟片刻:“别的事?噢,我和我哥比赛,看谁先人党,您能帮帮我吗?”

“你平时表现不错,再积极参加党课,我看这事也没什么问题。还有什么难办点的事?”穆近乎讨好地问。

江雪又想了一会儿,便说:“如果您真能帮我的忙,到分配时您能不能把我分到一个好点的医院或是县医院,要么就让我留校。难吗?”

“嗯,这件事的确有些难度,不过我答应你,到时候一定帮你这个忙。”穆子雄真是有求必应了。

“好,那我就先谢谢校长了。”江雪高兴地说。

“谢?怎么谢?拿什么谢?”还没等江雪反应过来,穆子雄再也按捺不住极度的兴奋和冲动,猛地把江雪搂在自己的怀里。

“别!别这样!校长,别这样!”江雪本能地反抗着。

穆不由分说,使劲地扯下了江雪单薄的内衣,像一头狂暴的猛兽一样压了下去……

正在这时,穆子雄突然听到楼道里有人开门,接着就传来了走动的声音,可能是女生起来上厕所,他紧张极了,身下的江雪还在挣扎,他唯恐江雪挣扎弄出声响让外面的人听见,便不顾一切地用被子裹住了江雪的头部,用胳膊狠压她的颈部,双腿紧紧压住她乱动的双腿……

一直压了七八分钟,身下的江雪渐渐地不动了,走廊里也恢复了平静。这时,惊魂未定的穆子雄才翻身下地,待他把裹着的被子拽下来,仔细一看,床上的江雪早已气绝身亡……

他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想到了伪造江雪自杀的现场。略知一些侦破知识的他忽然想到,自己留在现场的指纹、足迹之类的东西太多了,要彻底消除这些痕迹,只有纵火焚尸。漫天的大火、纷乱的救火人群、烧焦的尸体、狼藉的现场,任你技艺如何高超的刑侦专家也休想破案!想到这里,他从口袋掏出了一次性打火机,点燃了包裹着江雪尸体的被子,他还担心燃不起大火,又把被面撕开,直接点燃棉花,接着他又打开了衣柜,点燃了里面的衣服……

做完这一切后,他匆匆沿着楼梯跑到一楼,出大门后把门给锁上了。这个过程并不长,穆子雄却犯了一个自以为聪明而事实上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致命的错误:伪造一楼的盗窃现场。

他又返了回去,在宿舍楼西头的雨塔下换上了学生们白天晾在那儿的一双鞋,又来到东头南侧的第一间房,砸碎玻璃,进入屋内,又潜入挂号室,制造了盗窃现场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1995年8月1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终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穆子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作为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穆子雄走上了杀人焚尸的犯罪道路,实在令人触目惊心。它昭示我们,任何时候都应该警惕和抵御淫欲的膨胀和色情的诱惑。还应看到,在我们许多地方,权力过分集中而缺乏制约的现象也在客观上为穆子雄们的犯罪创造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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