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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敬尧问丁力：你说穷人最缺的是什么？ 丁力对冯说：钱，穷人最缺的就是钱。 冯敬尧对丁力微微一笑，说：当年我的大哥问我这句话，我的答案是两个字：野心。 繁华地，不夜城，上海滩，从来就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江湖。 最近，《繁花》热播，沪语大受追捧，我也看了，非常喜欢。于是网上又有诸多关于上海人对待外地人的态度与看法引起的争议，以及一些关于讲不讲上海话的讨论，面对此类，我有些看法与想法，接下来我的言论，可能会刺伤一些人的心灵与神经，但总比掩耳盗铃地枉活半生要来得好。 活着，从来就不是温馨的请客吃饭，大部分时间都是打打杀杀。 我是外地人，我必须是外地人，我必须永远是山东人。 我拿到上海户口已经多年，到现在你问我，我一定说我是山东人，定居在上海。若干年后，你再问我：我一定还是说我是山东人，或许已经不再定居上海。 外地人，这三个字，对我毫无杀伤力，我现在回到我的家乡，其实更像一个外地人。 而这一切的不动声色，并非是因为所谓的自信，而只源自于你的认知。上海是一座移民城市，往前数几代，大部分人都是“外地人”，宁波温州、江浙粤闽为主，但正是这几代“外地人”，历经百年奋斗，拼搏，时运变迁，成为了真正的“阿拉上海人”。 在这百年变迁里，每一个来上海的人，但凡有点正事，都在忙着闯江湖，打天下，奔生计，只有闲人，才去冷眼评判，家长里短。而即使如此，上海本地人之间本便鄙视链分明，说实话，大部分时间连看不起外地人的工夫都没有。 其实，大部分时间，像我这样的北方人，从老家来到上海感受到最多缺失的，从来不是“看得起”，而是人情味儿。北方那种男人约着喝大酒，女人搂着拉家常的场景，街坊邻居推门而入，谈天说地的场景，在上海你大约找不到，这种“人情味”淡了，必然会心生失落，进而上海人身上贴着的“精明”，“精致”，“工于算计”的标签也再正常不过，和北方一比，确实如此啊，但和南方一比，却稀松正常。 说到底，是文化差异与冲突。于是，我也想来谈谈我生活了将近20年的上海，以及一些心里话。 我，以及很多的“我们”，选择上海这座城市生活，从来就没有一天是因为：它欢迎和喜欢外地人。 说到文学小说，《围城》可谓是我最喜欢的一本，前前后后读过五遍朝上。年少时读《围城》一方面感叹钱老可以玩文字至如此；一方面又感叹这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滩，有如此深奥的人性，是如此复杂的一座围城，“深于一切语言，深于一切啼笑……” 所以方鸿渐在大上海，赵梓楣在大上海，乃至后来看了电视剧《上海滩》之后的许文强在大上海，丁力在大上海，哪里有一个人图的是这里“欢迎和喜欢外地人”。大家来到这里，放到过往叫作：讨生活；放到如今，叫作：搞钱。但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两个字在支撑着这些一代又一代奔赴上海滩的人——野心。 这是冲击阶层固化的野心，这是实现人生逆袭的野心。 选择上海，只是因为这里是上海。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上海也不相信玻璃心。 上海这座城格外的现实和势利。这句话不好听，但希望大家可以懂得：任何一座如此体量的大城市，都格外现实和势利，纽约是，东京是，深圳也是。但我更想说的是：一个城市多一些现实，多一些冷冰冰的公正规则，远比满是人情世故要好得多。 就像一个人认知层级越高，越孤独越冷漠一样，城市也如此。 不想谈优胜劣汰，不想谈丛林法则，只想说说公平。上海这座城市依然是我见过在奋斗、努力、野心、拼搏这些方面最公平的城市，你只要有能力，有态度，这里有土壤，有回报，没有那么多的潜规则，规则绝大多数都张贴在明处，逐鹿中原，捷足先登。而这在我所知和所生活过的其它城市，差得很远。 在我理解的上海人中，其实是极包容的。他们包容一切向上的正的事物和人，他们接纳所有对上海带来文明与进步的事物和人。 在我理解的上海人中，也是极不包容不尽人情的。这种极不包容，是不分什么内陆外地的，你不文明，你插队，你不讲道德与公德，你试试上海阿姨指着你鼻子骂你的时候，分不分你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所以，诚如我之前一篇文章中写过的：当你对某一个地域的人专门赞美和夸耀的时候，也是一种地域歧视。歧视，不止于否定，肯定也是，所有的地图炮，不分鞭炮还是火炮。 选择上海，是选择赌一把自己的人生，当你对一个城市下注的时候，你就要做好愿赌服输的准备。不管是城市还是人，犯了错误，就认，就改，就会变得更好。 但如果不尊重和遵守规则，破坏了规则，在哪里都会挨骂挨打的。 上海没有那么多的温情故事，上海多的是冷暖无常；上海没有那么多的菩萨心肠，上海多的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你永远不要相信上海，这里是地狱；你永远可以相信上海，这里是天堂。 你只能相信你自己，不管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你的选择。 真正的自信是：可以真诚地接纳他人的优秀以及自己的不足，同时也能承受因为优秀带来的优越感，以及自己不足带来的一切观点与看法，还能选择自己想要选择的生活方式，自在地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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