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一位瑞典考古学家安特生循着仰韶文化的支脉一路追寻,来到临洮县。他沿着洮河一路寻觅,在马家窑村西南的黄土坪发现了一些碎陶片,碎陶片上有隐约可见的纹饰,凭着对仰韶遗址的研究,他敏锐地意识到,这平淡无奇的土坡必定埋藏着深厚的文化积淀,那是新石器时代人类留下的文化遗迹。果然,从这里发掘出大量彩陶、窑口和灰层以及生活痕迹。马家窑文化从此备受世人瞩目。 ![]() 马家窑遗址 在马家窑遗址发现前,当地人在狂风过后常会在黄土中发现裸露的陶罐,无人知晓它们从何而来。于是,一些关于鬼魅的说法开始流传,这些陶罐往往被冠以“鬼罐”之名而被砸毁。
从这个遗址出土的文物中,最引人瞩目的是马家窑彩陶。它色彩朴素,绘画拙朴,呈现出原汁原味的朴素美。 ![]() 马家窑文化水波纹宽口彩陶盆 ![]() 马家窑文化弧形三角网纹罐 ![]() 马家窑文化条纹鼓 高37厘米,口径12厘米,底径22厘米。甘肃省永登县出土。残破复原。绘黑彩,陶鼓两头各有一环耳,喇叭口处有六个爪突。甘肃省博物馆藏。 ![]() 马家窑文化内彩弧条纹勺 高6.5厘米,口径15厘米,底径8.5厘米。1956年甘肃省皋兰县石洞寺糜地岘出土。绘黑彩。甘肃省博物馆藏。 奇特多样的彩陶造型 其实,在马家窑文化遗址的黄土上随处都能捡拾到上彩陶碎片。拂去碎片上的黄土,一块块泥瓦碎片布满零星的“针眼”,十分粗糙。但是,如果放在河水中冲洗一番,或许就会看到上面规则有序的纹饰,那是新石器时代人们的杰作。这时,这些历经沧桑的碎陶片会为人们插上想象的翅膀,穿越时空,浮想当时人类的生活情境:人们挖出黏滞的黄土,和成调和的泥料,塑成恰当的胚胎,再绘上神秘的纹饰。
神秘奇异的彩陶纹饰 比这些造型更让人浮想联翩的是彩陶上的奇异纹饰。观摩马家窑彩陶上的纹饰,犹如跌进了一幅幅远古时代的画卷。 ![]() 马家窑文化勾曲圆圈网线纹彩陶盆 旋纹在旋转中实现了浑然一体的观感,在小小的陶器上显示出浩大壮阔的情思,而蛙纹、神纹则独立于世一般赫然存在于陶面上,让人生出一种神圣感。贝叶纹如同一片片巨大的树叶有序地布置在白色的陶面上,让人想到一派田园风情。圆形纹和锯齿纹都填满了网格纹,人们无法知晓它们究竟要表达些什么,但是旋转多变、流动飞扬的动感线条却让人不得不赞叹其中蕴含的美感。 纹饰往往都描绘在器物的上半部,规则有序,主要有旋涡纹、水波纹、同心圆纹等,不管怎样总是与陶器本身和谐一体。人们无从知道先人们是否遵循着某种规律,但是规则的图案却让人忍不住想起黄金分割与美感的微妙关系。也许是洮河给了先人们灵感,马家窑彩陶上最常见的是水波纹。一层层的水波纹在陶器上扩散,一波又一波,或大或小,或强或弱,在一件件陶器上变幻无穷,与不同的造型融为一体,让人们感知新石器时代晚期人类的内心世界。其中,最著名的是彩陶王。 ![]() 彩陶王是一个瓮,平口,短颈,阔肩,腹部逐渐下收,平底,是泥制的红陶。高46厘米,瓮口边沿有4只提耳,陶器表面用黑彩绘出上、中、下三层纹饰。上层为花卉纹,中层为旋涡纹,下层为水波纹。中层的旋涡纹纹带最宽,是主体花纹。彩陶王通体共有4个波浪式大旋涡纹。每个大旋涡纹都围绕其中一个点旋转,每组旋涡纹各以同心圆为主体,尾随大弧线纹,构成后浪推前浪的卷浪式,三角空间处又补以同心圆纹。这组图案在前呼后应中浑然一体,形成一种循环往复的旋转感,让人想到太极思维的顺势而为。想必,那是先人们凭借内心的感知对这个世界所做的简朴描述。 节选自董恒年著《美丽甘肃》蓝天出版社.2015-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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