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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是我的依靠 周六早晨，丈夫开车，我和二妹从南郊出发，去北郊的凤城三路看望80多岁的老父亲。自从母亲两年多前辞世后，每个周六休息日，二妹总是去帮助独居的父亲做做家务，改善一下伙食。我已经退休好几年了，有了时间，也常常跨越半个城市去探望一下年迈的父亲。2024年的年初，三九天的西安，色调偏灰，这天是入冬以来，雾霾最严重的一天。路过唐延路的一座高楼，上面写着“月子中心”四个醒目的大字。二妹说，现在的时代真好，还有专门供女人坐月子的地方，人家都是专业配置，营养搭配产妇和婴儿的起居。我说，确实好，很方便。说着说着，我很自然地扯到了总也不能忘记的母亲，我说，我坐月子是咱妈照顾的。二妹说，我当然知道啊。三十多年前的往事好像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1988年9月，我25岁，工作在省城。我生孩子前，丈夫很忙，正在读研；婆婆也病卧在大伯哥家。在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时刻，母亲成了我的唯一依靠。那时，没有所谓的月子中心，没有婴儿的尿不湿，也没有职业月嫂。临近天命之年的母亲在我们曾经的城市一个集体制的小超市工作。超市离家很近，方便母亲为两个读高中的妹妹和读初中的弟弟做饭，料理他们的生活。父亲的工作单位是在外地，长年顾不上他的儿女。我的父母是安徽人，为了我这个大女儿，他们摈弃传统的女儿坐月子不能回娘家的习俗，坚持把我接回到娘家坐月子，同时母亲还要照顾我的弟妹们。我在医院产下孩子的第四天被接回娘家，母亲早已熬好了猪排汤、鸡肉汤；鸡蛋、红糖、挂面、婴儿的小衣服、小褥子、尿布也早已准备好了。那个月里，每天中午、下午母亲下班后，一进家门就钻进厨房做饭。因为在月子里，我要给孩子喂奶水，所以我特别能喝汤汤水水，食欲很好，一大碗饭都能吃完。由于白天母亲要上班，所以只有晚上有时间炖肉汤，以便白天给我吃。母亲炖的有猪肉排骨汤、鸡肉汤、鱼肉汤，轮流变花样。白天，母亲每次都是先给我做饭，然后再给弟妹做。多少次母亲脸上带着微笑、双手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碗，小心翼翼地端到我床前，轻声地说，赶快起来吃饭吧。母亲把碗放到我床前的桌子上，她又转身回厨房了，望着她忙碌的背影，我似乎感觉到她有点累了。母亲给我做的面条里每次都放四、五个荷包蛋，白色黄心的鸡蛋，再配上绿色的青菜和肉汤，味道美极了。月子中的饭食让我至今都想念。为了增加我的奶水育儿，母亲还做了醪糟。在前半个月，母亲还要帮我给婴儿洗屎尿布，也让放学后的两个妹妹给洗。月子结束后，我吃得白胖了，婴儿体重也增加了两斤，而我的母亲明显地消瘦了许多。“还挺快的，已到汉城湖了”。二妹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朝车窗外望去，快到北二环了。二妹说，快过年了，我今天要给咱爸把窗户擦一擦。我感激妹妹长久以来的孝心，由衷地说道，辛苦你了。车到了父亲所住小区的小东门外，从这里进去离父亲家最近。丈夫将车停好，我们三人一起进了院门。快到父亲家楼下时，我忽然注意到了路左边一张可乘坐三人的红椅子，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那椅子，我仿佛看到了太阳底下，母亲坐在红椅子上与小区大妈们聊天的画面。我声音哽咽地对丈夫说：“我妈坐过这椅子”。丈夫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他说，你又触景生情了。因为我知道，我的母亲，我的依靠从此不在。那一刻，我的泪水打湿了老花镜。写于2024年1月15日 作者简介：许轶群，祖籍安徽，出生于陕西铜川，师范院校政治教育专业本科毕业。长期工作在大专学校，2018年3月退休。崇尚“理解万岁、与人为善”的理念。
-----------------本期编辑 宋筱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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