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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前,央视一群疯子干了件大事,如今,它与我们不告而别(二)

 长啸_cx 2024-01-25 发布于安徽
30年前,央视一群疯子干了件大事,如今,它与我们不告而别(二)

05.

某种程度上,比起说人话的《东方之子》,《焦点时刻》的意义更为深远。

节目第一期讲“明星下海”,之后播了几期备录节目。播出后,反响都不够好,大家说没焦点,尤其没有时效性。既然要抓热点,你做的又是“社会新闻”,总得赶新鲜吧?突然有一天,制片人张海潮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一辆拉着春游学生的客车在铁轨上抛锚,被火车给撞了,学生全部遇难。

张海潮立马派人到现场,做采访、拍素材。节目因此找到了方向。

《焦点时刻》开始了第一个定位,时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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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时刻》第一期,影星下海」

这年高考前夕,张海潮亲自带队去做了一期探秘,到相关部门拍摄未拆封的高考试卷,采访出卷人。节目播出后,各地栏目打电话来要带子,造成线路拥堵。这期节目最后在《新闻联播》连播了7天。还有一次,北京隆福寺人民商场突发大火。台里就一个摄像,张海潮闻讯,挨个儿呼编导,叫离事发地最近的一个赶过去,拍到了整个灭火过程。

这种直奔现场的工作方式,现在看来没啥,当年可是一次壮举。

然而还不够。《焦点》做了一期《劣质书本进课堂》,跑去印刷厂采访厂长。厂长对镜头哭穷,说没钱换设备。片子拍完,孙玉胜拿来一审,问张海潮,为什么不往下追,为什么会缺钱?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利益空间?

“你们要把新闻背后的原因挖出来。”

就这么着,《焦点时刻》逐渐过渡到了第二个阶段:跟踪调查。

从此,节目组开始满街跑,追问责任,深挖幕后。随之而来的,是《焦点》引起巨大社会关注。老百姓都好奇黑幕、猫腻。这给节目组带来挑战,大家不得不采取偷拍,把摄像头藏在公文包里,或戴摄像眼镜、摄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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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时刻》现场报道」

那时,随着定位清晰,每次外出,编导和主持人意见不一,总是吵架。

张海潮见状,干脆下了死命令:

“以后编导集体出镜,谁的选题谁采访,不想出镜的,一律走人!”

在那批出镜的编导里,就有三个人:

章伟秋、陈耀文和水均益。

06.

章伟秋本来是浙江电视台的,在央视文教组实习。听说办《东方时空》,就去找孙玉胜毛遂自荐,进了《焦点时刻》。进节目组第一天,张海潮丢给她一个新闻,西城区某中学学生自杀,让她去关注。

章伟秋接过来一看,差点没疯了。

报纸上就两行字,只说学校在西城。她一个外地人,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只能硬着头皮上。找报道记者、去公安局开介绍信、还得联系一个青少年心理咨询机构,跑遍了大半个西城。每天晚上都要哭一鼻子。

后来实习结束,浙江台不放人。她舍不得《焦点》,直接选择了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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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伟秋出镜,图自纪录片《点燃理想的日子》」

陈耀文,更猛。当时他在部队做新闻,拿过中国新闻一等奖,有最新的设备,有部队机房,还被配了车和两室一厅。1992年,通过孙克文的关系,他关注到《东方时空》,根本坐不住,选择抛下一切,重新开始,做了栏目临时工。到台里,他去借资料,被歧视,去编片子,被呵斥。这些他都不在乎。

在乎什么?在乎的是不断做出高质量的节目,是揭开那些社会黑幕:

“那时没人比房子、比背景、比你从哪儿来。比什么?就比你手上片子一个月能拿几次奖。是金子你就闪光,是沙子你就走人。”

陈耀文是个特别有正义感的人,嫉恶如仇。每次都以身涉险,做揭秘新闻时,遭遇过被追、被打、拘禁,收过威胁信息,他都不以为意。只有一次,关于克拉玛依大火,他采访了很久,带子送回台里没过审。

陈耀文当时就崩了,冲下楼把带子狠狠砸碎在墙上,嚎啕大哭。

节目播到100天时,当初哭鼻子的章伟秋,已能独当一面。那次,她做了一个洋河污染导致农田绝收的选题,直奔事发地,一路联系市长,却一直找不到人,被秘书打官腔说要预约。最后,她站在大楼前说:

“他们说地市合并工作很忙,但我认为老百姓吃饭的事,同样重要。”

围观的农民群众,纷纷鼓掌。

章伟秋的选题也被毙过。有个小孩子做皮脂瘤,结果成了植物人,她突破重重阻力去采访,终于找到原因。为赶时间,站着回北京,在火车上抱着器材。回京赶上暴雨,一路淋到台里,结果片子审完就毙。

章伟秋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选题被毙,其实是家常便饭。

为此,《东方时空》专门搞过一个编辑手册,给出了相关疏导意见:

1、洗个热水澡,活下去。

2、活下去,理想才能实现。

3、忘掉把素材卖给市场的想法。

4、假设自己是错的,然后试证明之。

5、总结经验,确定下次如何应对。

6、给制片人打电话,找一个新选题。

相比之下,水均益要幸运一点。他被枪毙的不多,因为他是做国际采访。那是《焦点时刻》的第三阶段,全国独家报道国际新闻。为了这个版块,张海潮曾专门到各大高校找外语好的学生,找到过一个姑娘,叫杨澜。杨澜老师毕竟是学生,搞不定大问题。这时,编导盖晨光把张海潮拉到新华社楼下咖啡馆,把小水介绍给他,打包票说,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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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出镜,图自纪录片《点燃理想的日子》」

水均益当年以毕业成绩第一分到新华社,去过开罗分社,当过战地记者,可在新华社,一直不得志。张海潮看了他履历,直接让他出镜做主持人,这可把水均益高兴坏了。此后,便由他和盖晨光搭档,做国际新闻。

好不容易得到赏识,小水没让人失望。那年,基辛格来中国。他跟任何机构都没打招呼,带着摄像,直接去堵人,把基辛格和他秘书堵在电梯里,硬约了一个采访机会。基辛格答应他,没别的,因为水均益张口就来:

“我是《东方时空》的记者,我们这个栏目,全中国有8亿人看。”

采访当天,小水更不客气,见面就问:

“中国和美国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

令《焦点》国际新闻组出圈的,是“银河号”事件。这是中美之间的一次交锋,美国把我们的船扣了,外交部的沙祖康前去交涉。《焦点》不但完成了数次跟踪报道,水均益还打了越洋电话做采访。播出时,需要一张沙祖康的照片。为此,半夜两点,水均益翻进外交部宿舍的院墙,由于没有央视工作证,他用食堂饭卡自证身份,从沙祖康家人手上拿到了照片。

《焦点》带来的社会认可,给了他巨大的工作动力,每天都在想怎么能做出好节目。他干脆跳到了央视。新华社分的房子,也就没了。

水均益一点没后悔,就因为:

“当时你所干的每件事,都是前人没有干过的,又都不知道怎么干,你当下干的每件事,都将是后人的范例,都是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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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均益采访阿拉法特」

而之所以说《时刻》影响更深远,是因为1994年,在它的基础上央视特意在《新闻联播》后的黄金时段,开辟了一个新的栏目。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焦点访谈》。

《焦点访谈》有多牛逼,咱们下文再讲。先说那年9月,孙玉胜忙到胃出血,养病一个月。养病期间,接到杨台长的两个任务,其一,就是筹办《焦点访谈》,其二,是台里准备在《东方时空》基础上,把《观察思考》和《今日世界》合并,组成一个新部门,让他领头负责,先给部门取个名字。

孙玉胜左思右想,最终将其命名为:

央视新闻评论部。

07.

1993年12月2日,央视新闻评论部成立。半个多月后,为帮《东方时空》扩充人手,搞了一次公开招聘。初试400多人,128人进面试,最终定50人。一考完就有人打电话给台里,问有没有正式编制。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最后这50人,只剩下了30个。

考试当天,有个叫樊馨蔓的考生。她知道这场招聘,是因为和时任男友张纪中逛街,张纪中踢了一张报纸,偶然看到信息。在张纪中鼓励下,樊馨蔓参考。当时孙玉胜看她一眼就说,你不行,回去吧,别浪费笔试10块钱。樊馨蔓说我浪费是我的事。

最终考试结果出来,她果然没被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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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评论部招聘笔试」

多年后,樊馨蔓成了央视正式编导,导演过《感动中国》。1996年,她的一个杭州老乡来北京办事,还通过她的关系,为《东方时空》留下了一部纪录片。

那部纪录片的名字,叫做《书生马云》。

播出纪录片的子栏目,叫《生活空间》。

它的制片人,叫陈虻。

就是他把樊馨蔓招进了《生活空间》,给了她成为一名电视编导的机会。

《生活空间》最早的制片人是梁晓涛,节目开播前去了动画部,交给第二任制片卢望平。卢主事时,《生活空间》有《健康城》《走天下》《红地毯》三个小栏目,生活服务、景点介绍、电影资讯,全做,没重点。

这期间,卢望平和纪录片导演蒋樾合作,拍北京什刹海三个游泳的老人,拍他们自得其乐的平民生活,取名《东方三侠》。本来拿到周末试播,没想到观众们看了,都说好。从此,又增加一个版块,叫《老百姓》。

是陈虻把《老百姓》给发扬光大了。

读书时,陈虻是个资深文艺青年。他本来在航天工业部,是重点培养对象。由于太过热爱电视,非要去央视,从打杂干起,一干就是三年。1988年,他开始做记者,采访过很多社会案件,甚至被殴打、拘禁。

那时候,他在央视的一大娱乐项目就是跟一纪录片编导打牌,此人名叫陈晓卿。

1993年7月,陈虻接手《生活空间》,为节目设计了20版方案,有9版形成文字。在和卢望平交接时,他看到了那部《东方三侠》,并没表现出特别强烈的兴趣。直到有一次,《老百姓》栏目拍了个《两老口骑车走天下》,讲一对普通老夫妇,把三轮车改造成能吃能睡的地方,周游各地。播出后,反响热烈。陈虻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在纪录片的拍摄上来。

他找到孙玉胜说,其他三个子栏目不做了,以后我们专做《老百姓》。

当时《东方之子》有句口号,叫“浓缩人生精华”,是白岩松想的。《焦点时刻》有句“24小时等你”,是水均益想的。陈虻回到家,一晚上辗转反侧,半夜四点爬起来,给《生活空间》想了那句划时代的口号:

“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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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空间拍摄的纪录片《上班》」

之所以说它划时代,是因为陈虻完成了时间未能完成的心愿,把普通人的生活送上了电视。从此,并不是只有名人才能被关注,一个有生活态度、人生智慧的平常百姓,也可以成为主角。一开始,陈虻还有点拿不准。他和蒋樾拍完一个女工挤公车上班的故事(《上班》),就问这有什么意义?

蒋樾说,一部纪录片看不出什么意义,但如果我们拍十年,就是3000多部:

“那将是这个时代的一部平民生活史。”

此后,《生活空间》拍爱唱流行歌的民工小何,拍省2元车钱帮学生买作业本的山区老师,拍为筹集大学学费在饭馆打工的贫困女学生,拍带小女儿来京治白血病的父亲,拍为照顾孤独症儿子而改变人生道路的母亲…

一开始,陈虻要的是“体现对每一位普通人的尊重”,要体现人文关怀。但随着拍摄数量增加,他发现很多故事背后,内核其实一样。于是他给节目定了一个新方向,不要深层思考,不要想着去教化谁,就拍生活本身,带着对每一个拍摄对象的尊重、包容,像个朋友去记录普通人的生活史。

对此,中央某大报的副总编慨叹:

“《生活空间》不仅给电视,给报纸、广播也带来了巨大冲击,它使我们不能再四平八稳地搞报道,而是要重新考虑,我们该从什么角度办报纸、办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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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片人陈虻,图自纪录片《点燃理想的日子》」

那时,除了蒋樾,还有牟森这样的纪录片名导和陈虻合作。蒋樾的摄影毕鉴锋,被陈虻精神感召,以社会人身份加入了《生活空间》。中戏毕业的鄢蔓,通过牟森的关系,成为了节目编导。《生活空间》曾想把民间奇人奇事搬上央视,陈虻因此找到了在纺织部工作的李伦,并拉他入伙。还有个济南电视台的主持人,李玉,在一次采访中认识了水均益,机缘巧合下,也跑去了《生活空间》。

多年后,李玉拍出了《苹果》和《观音山》。李伦做过《社会记录》制片人。

后来他又跳槽腾讯,跟一个叫许知远的人搞了档对话节目,《十三邀》。

但当年,他们都是被陈虻骂成屎的人。

08.

《生活空间》的工作氛围,和《东方之子》有点像。当初他们在北医三院西南角租民房当工作室,大部分时间,吃住办公都在一起。节目是日更,大家每天累得要死。拍纪录片比采访人物,周期更长,也更累。

为了拍在太平间工作的李某,鄢蔓在对方家里生活了40天,叫对方干妈。毕鉴锋没有闹钟,在手指间点香烟,一晚上惊醒12次。后期海天做《母亲》时,连续20天一天睡3小时,梦中惊醒,差点把母亲的腿当成编辑机。拍《刑警》时,王亚林穿着防弹衣,断断续续拍摄半年,拍了近百盒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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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空间》当年拍过的贫困山区」

拍摄、编片子,只是第一步。

等陈虻审片,你才知道什么叫痛苦。

在“骂人”这件事上,陈虻的技巧,可能比时间还要高超。时间审片骂人,骂你猪狗不如。陈虻不一样,资深文青骂人,不带脏字。

他跟你说的是“你什么时候衣服穿对了,就能把片子做好了”,或者长时间一言不发,突然来一句“你多久没看书了?”“你看的最后一本书的书名是什么?”。审片时,陈虻要是左顾右盼拼命抖腿,你就算完了。

李伦刚进节目组时,被他骂得一无是处,实在憋不住,拉着他说,你能不能不要天天打击我?我以前是单位骨干,到你这儿成废人了。

“陈氓损人,每天都能让你自杀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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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拍摄中的《生活空间》」

尽管说话损,但被骂的人无不心悦诚服。片子的问题,陈虻总能一针见血。有编导拍过一个女高音的故事,高音女孩想跟某单位的乐团合作、录歌,乐团的人死活不肯,拍出来的成片里,乐团的人显得非常狭隘。

陈虻一问原因,原来人家乐团不帮忙,是经济困难所致,自己还是不饱饭呢。

陈虻当即发火,说谁允许你贪污事实:

“我看你就不是人,你是个机器人,你先得会做人,才能像人一样感受生活。”

还有个编导,拍农妇挑水。得知一担水换三毛钱,编导用了“才三毛钱”,陈虻又问:“你知道三毛钱对贫困山区的农民意味着什么吗?你主观上的东西为什么要强加给观众?你有什么资格替别人做判断?”

陈虻审片,审的其实不是片子,是编导拍片的态度,审的是他们的观察角度和思考方式。他常说,要出好作品,先学会做人。

当然,在技巧、结构上,也没人敢跟他比。陈虻每天回家就是看电影,反复拆镜头。做纪录片研究时,他常和编导打赌,说你随便找部DVD来,放5分钟后,咱俩打响指,要是我打他就切,你打他就不切,那我就赢了。

那些编导,通常输得很惨。

而谁要是找借口,陈虻会更“愤怒”。有次陈虻找编导聊思路,他说一句,编导说我也这么想,说另一句,编导说我也这么想。陈虻突然一拍桌子,说下次你把思路先写好,我说的要跟你写的一样,我他妈当场给你跪下!

“你应该思考自己哪里没做好,不要总是拿我的话,来印证你是对的。”

所以他的亲传大弟子李伦很感激:

“陈氓不是要把你训练成一个熟手,一个重复劳动的人。他是要训练你敏锐的反思和思考能力,逼迫你不断地去重新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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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伦对陈虻的评价」

但也因为陈虻骂人实在太损,很多编导都觉得压力大。有一天,有编导掏出一个小本,上面记着陈虻对所有人的评价,当着大家念,在场的人全哭了。《生活空间》每个编导都很累,但在陈虻的高要求面前,他会觉得,你们文化素养、判断力、表现力,还远远不够。还有一次,海天接到电话,对方不断抱怨陈虻的残忍、轻视,结果一扭头,陈虻就站在门口。

他把海天叫到烧烤摊上,刚坐下,就开始哭:

“我对你们怎么样,对《生活空间》怎么样?”

后来做述职报告,提到骂人,陈虻说着说着,当着全体编导泪流满面道:

“其实就是为了电视…”

为了《生活空间》,陈虻殚精竭虑。上班时,总是最晚一个吃饭。实在饿了,就扒两口同事的剩饭。他审片时精妙的言论,后来成了行业里广泛传播的金句。他的每次思考,只要录下来,就是一篇好文章。李伦在他的调教下,成了资深新闻人,李玉在他的指导下,拍出拿国际大奖的《姐姐》。

好基友崔永元嘴上不夸,但心里感叹:

“一个短短的电视纪录片,做到了《秋菊打官司》的水平。电影人孜孜以求的东西,被一个电视人做成了,你不能不服气。”

「本文为《东方时空》节目往事的第二部分,全文重现了90年代央视新闻评论部的光辉岁月,关注本号,下期推出文章第三部分,欢迎继续阅读!」

第一部分请戳:《东方时空》往事之一

本文部分参考资料:

[1]《点燃理想的日子》,梁碧波

[2]《点燃理想的日子》纪录片,张洁

[3]《十年:从改变电视语态开始》,孙玉胜

[4]《陈虻:我们听你说》,徐泓

[5]《我在央视当台长》,杨伟光

[6]《痛并快乐着》,白岩松

[7]《益往直前》,水均益

[8]《我遇到你》,敬一丹

[9]《“你就是一个可以替代的零件”》,南周

[10]《央视前制作人时间谈央视》,南周

[11]《逝者陈虻》,三联生活周刊

[12]《记“中国十大杰出制片人”陈虻》,余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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