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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狄和赤狄:5千年前同居贝加尔,4千年前结伴南下,3千年前相杀

 万物史话 2024-02-01 发布于北京

文/万物君
我在此前的文章中说,白狄和周人的祖先来自贝加尔湖地区,4000年前之后从阿尔泰山东麓进入甘肃马鬃山地区,然后一路向东迁徙;赤狄的祖先同样来自漠北,他们进入中原的地区是蒙古中南部。
这些都是根据基因数据得出的结论。然而因为数据的缺失,这些结论不一定可靠。譬如赤狄祖先,4000年前,他们为黑龙江齐齐哈尔人,3300-2800年前,他们为蒙古石板墓人,2900年前,他们出现在山西绛县衡水北古墓。我们据此认为,他们是从石板墓文化中心南下到内蒙古中南部的。
我们把白狄祖先和赤狄祖先南下的位置进行分开,可能不是事实。换言之,他们很可能是一同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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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付巧妹、张明等人的研究,1.9万-1万年间,北亚和东北亚地区主要存在两支人群:
古东北亚人(AEA):东亚古北方人群和东亚古南方人群分离前的亚洲人群。
古北欧亚人(ANE):以 Mal’ta-1 和 Afontova Gora-3 为代表的古北欧亚人群相关的遗传成分。

时间来到5000年前,蒙古高原存在的人群,主要有如下几类:
AEA,古东北亚人,主要分布在高原的东部和北部。
ANE,古北欧亚人,主要分布在高原的北部和西部。
阿凡纳谢沃文化人群,分布在高原的西部,来自颜那亚人群。

这些人群对应的单倍群如下:
AEA的主要单倍群是C2北和Q1a;
ANE的主要单倍群是Q1a、N1北,另有少量Q1b(其主体人群居于叶尼塞河西部);
阿凡纳谢沃文化人群的单倍群几乎都是R1b。
此时,白狄和赤狄的祖先,就是ANE人群,他们生活在贝加尔湖一带。
相关数据如下:
某个外贝加尔湖新石器古人,白狄祖先,N-F1101,距今5940年。
某个叶尼塞河Afontova Gora遗址古人,赤狄祖先,Q-Y570,距今1万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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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0年前的时候,赤狄和白狄的祖先已经进入中国。
仅有的数据来自甘肃马鬃山,为白狄祖先:
两个古人,N-FT287627,距今3950-3700年。
此时,以及此后的一段时间里,赤狄祖先的兄弟们为石板墓文化人群:
AU35343,前杭爱省石板墓古人,约3320年前。
AU35344,苏赫巴托尔乌兰朱和文化古人,3300年前。
AU44156,蒙古石板墓古人,3280年前。
AU35337,蒙古高原石板墓古人,3000年前。
AU35339,巴彦洪果尔省古人,3000年前。
AU35341,前杭爱省石板墓古人,2950年前。
AU35342,前杭爱省石板墓古人,2900年前。
他们大多位于蒙古高原中部。

当时蒙古高原的人群分布是这样的:
一、蒙古高原的东部为乌兰朱和文化,AEA人群占主体地位。
二、蒙古高原的西部和北部为鹿石文化。这一文化是由外来的辛塔什塔文化人群和当地AEA、ANE人群共同创建的。
辛塔什塔文化人群的单倍群主要是R1a(他们和阿凡纳谢沃人群不是同一批人,后者的单倍群几乎都是R1b),它是后来的匈奴单于的单倍群。
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当时的情况:当说伊朗-印度语的辛塔什塔文化人群到来时,他们征服了当地的Q1a和N1北人群。只有少数的Q1a人群成为统治阶层,大部分人沦为平民或奴隶。
在2003年至2021年间,共计有7篇论文分析了古代匈奴人父系Y染色体类型,涉及27处墓地,共计82个匈奴男性个体。这些个体中,赤狄所属的Q-M120人群,都是平民。
这意味着,白狄和赤狄的祖先,在鹿石文化中的地位很低。

82个匈奴男性个体的单倍群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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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为,白狄和赤狄的祖先共同南下的可能性更大些。
直接原因是,在新疆哈密地区巴里坤县石人沟子遗址群发现了两个Q1a-M120个体,虽然这两个个体生活的年代是3000年前,比赤狄祖先进入中国的时间晚了八九百年。
另外,蒙古高原西部的人群,基本上都是南下到阿尔泰山以南的,他们要么南下进入天山以北,要么进入天山以南。还没见到哪些人群,在3000年前,从蒙古西部越过沙漠进入河套地区的。
例如,阿凡纳谢沃人群南下进入天山以南,成为后来的吐火罗人的祖先。又如,古北欧亚人(ANE)和古东北亚人(AEA)南下形成小河人群。
所以,我们猜想,4000年前,白狄和赤狄祖先,一同南下,进入甘肃马鬃山地区。他们在河西走廊并未停留太久,而是很快就进入鄂尔多斯的朱开沟遗址。

大约3800年前,石峁遗址废弃后,他们占领了那里。然后在那里生活了200年。
大约3600年前,他们继续往南迁徙,赤狄祖先位置偏东,白狄祖先位置偏西。
大约3400年前,白狄祖先中的不窋一支迁徙到庆阳一带,之后,他的孙子公刘继续南迁到豳地。与此同时,赤狄祖先南迁到无定河和西洛水之间,形成了鬼戎文化,也即李家崖文化。
大约3150年前,赤狄祖先攻击周人祖先,迫使公亶父迁居周原。然后季历在商人的帮助下攻打赤狄祖先鬼戎。
大约3000年前,康王时代,周人攻破鬼戎都邑李家崖遗址,迫使后者迁居晋南,并在春秋时代为祸华夏。
公元前593年,“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赤狄不再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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