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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七凌晨一点，儿子一家四口历时十二个小时从宁波回到老家。因为他们没有楼梯卡，我就一直不睡觉等着他们。得知他们进小区了，我直接下楼。 两个孙子在迷迷糊糊中被叫醒，大孙子帮助拿东西，小孙子依偎在我身边，跟着我先行上楼。因为已经在高速路服务区吃过饭，他们简单洗漱一下再次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小孙子来找我，手里捧着一大包仍在封塑中的红包。红包是我们刚刚买来，预备过年时用的。小孙子问我：“爷爷，红包里有钱吗？”我回答：“还没有开封，红包里不可能有钱。”我没有在意，他为什么这样问话。 中午，他奶奶告诉我，昨天从宁波出发时，儿子的朋友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红包，每个红包有600块钱。显然，送红包的朋友有祝福孩子们在旅途和新的一年中一帆风顺的含义。路上，小孙子问他妈妈：“我想把红包里的钱给爷爷三百，给奶奶三百。可以吗？” 我听了，非常感动！尚不足七岁的孩子，眼里除了爸爸妈妈和哥哥，好像只有爷爷奶奶。许多小孩得到过年红包以后，最常见的处理方式是储藏起来，留着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有时候听到大人们抱怨：“想跟他借一点，他扣着呢！”我家这个小孙子，与此截然相反。他可能理了又理那些红色的钞票，也可能幻想着买最喜欢的玩具，然而他此刻最想的是，把刚刚得到的这些钱一分不留地送给爷爷奶奶，还想把可能有钱的红包也送给爷爷奶奶。虽然有点幼稚，但是足可看出他对爷爷奶奶的感情是何等的深厚。 一年半以前，我们在宁波陪着小孙子从出生到即将上完中班，然后来到南京为女儿照顾刚刚出生的小孩。分手不久，听说小孙子一连好多天，天天都要去我们住过的房间里找我们。找不到就哭，放学回家就跟我们视频聊天，追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何尝不是如此，经常梦里见到孩子。几年的细心呵护，几年的朝夕相处，我们跟孩子建立了难分难舍的感情。好在路程不远，好在交通发达，这期间，我们去过宁波几次，专程看望孩子。每次去，还像以前一样，有机会就陪孩子，送他上学，接他放学，然后做饭给他吃，陪他玩。夜里他要拉着爷爷的手，在爷爷讲的故事中慢慢睡着。有一次天亮醒来，没有看到爷爷在身边，他竟然哇哇大哭。 我们对孙子的爱一刻也没有停止。这一年多，我们隔三差五，给孩子们寄他们喜欢的食物和可能帮助他们学习的书籍或者文具，经常找他们微信视频聊天，也曾计划过每周远程请他们吃一次西餐，在他们过生日时发红包祝福，去年春节给他们发红包、买新衣服，暑假邀请他们来南京并全程陪他们玩。 如今，我们老了，不得不思考天命，我们终将离去。儿女、孙辈，就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更是我们的全部精神寄托。老话说，人老隔辈亲，爷奶疼小孙。对这句话，我现在是深有体会。那种疼爱是发自内心的，是完全彻底的，是毫无保留的，是不由人的。小孙子想把他收到的红包全部转给我们，是我们用对孙子全身心的爱换来的。我们欣慰，他是个知恩感恩的好孩子。 我们已经准备好红包，大年初一发给孩子们，满足他们的好奇和念想。更准备好一颗赤心，在新的一年里深深地爱他们，让他们健康快乐地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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