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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自古以来的传统就是一家欢聚，“达旦不眠，谓之守岁”。但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其实和古人一样，也有除夕不回家的时候。 天宝九载，高适四十六岁，刚刚考中进士不久，在封丘县尉的任上，年底到荒寒的蓟北送兵，除夕之夜于旅馆中写下这首《除夜作》。 全诗没用一个艰涩生僻的字眼，全都是浅近晓达的口头语，却将他乡游子真实的感受写得淋漓尽致，感人肺腑。
《除夜作》 高适〔唐代〕 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然。 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 这首诗的大意是： 住在客栈里，独对残灯，睡不着觉。不知什么缘故，诗人的心情变得十分凄凉悲伤。 在这除夕之夜，想象故乡人思念千里之外的自己的情景，而明天又要增加一岁，新添不少白发啊。
除夕之夜，本应合家欢聚一堂，乐而守岁。然而这首诗所写的除夜却是另一番情景。 首句中所包涵的内容非常丰富而且启人联想，点明作者在除夕仍羁旅天涯，可以想见，诗人眼看着外面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欢聚一堂，而自己却远离家人，身居客舍。 “寒灯”二字，渲染了旅馆的清冷和诗人内心的孤寂。除夕之夜寒灯只影自然难于入眠，而“独不眠”自然又会想到一家团聚，其乐融融的守岁的景象，那更是让人心情悲凉。 这一句道出了诗人的孤独感、寂寞感、凄凉感。
次句用提问的形式将思想感情更明朗化，因身在客中，故称“客”。诗中问道：“是什么使得客人心里面变得凄凉悲伤？”原因就是他身处除夕之夜。 晚上那一片浓厚的除夕气氛，把诗人包围在寒灯只影的客舍之中，他的孤寂凄然之感便油然而生了。 “转凄然”三个字写出了在除夕之夜，作者单身一人的孤苦；对千里之外故乡亲人的思念；以及对时光流逝之快的感叹。
后两句诗人以家中亲人对自己的思盼，来设想这除夜不归的牵挂思念的份量，想必是全家老小，聚集灯下，怀念着自己，把牵挂的心思寄送到千里之外的寒灯客馆，盼望着自己早日还归。 高适这样写，比一般地写自己对家人的怀念，不仅角度新，立意也高。“明朝又一年”点“除夜”之题，乡思之中更增岁月流逝、人生苦短之叹。
高适向以边塞诗人著称，诗风浑厚雄放。但这首《除夜作》，诗风极其平易自然。全诗没用一个艰涩生僻的字眼，全都是浅近晓达的口头语，却把除夜时的所思所感抒写得淋漓尽致，感人肺腑。 它之所以感人，就在于它写出了作者的真情实感，也在于它写出了羁旅他乡游子的共同的思想感情。可见一切好诗并不在于用语艰深，而在于是不是写出了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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