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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世玉打雷第六回

 韦诡 2024-02-16 发布于云南

第六回
苗翠花护子两雌决斗

话说方德一听李小环前来为夫报仇,心中大惊失色,连叫这便如何是好?方世玉却毫不介意,笑着说道:“爹爹不要害怕,想雷老虎如此英雄好汉,尚且不是孩儿的对手,何况一个女人家,孩儿马上出外抵敌是了”一面说,一面披上盔甲,骑上名马,自己拿了一条大铁棍,与众乡亲各执刀枪,一马当先的迎了出来。

方世玉到了会馆门外,抬头见为首的一个女子,年纪三十左右,虽然已是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尤其全身缟素,更显得几分俏丽。

李小环也向世玉打量,见他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的身段,心中大为诧异,觉得丈夫竟会死在一个孩童手里,可见这孩子一定是我同道中的儿子了。于是娇声喝道:“来者可是方世玉小子吗?”

方世玉答道:“正是小爷,你这妇人到此何为?”

李小环骂道:“小畜生听了,你的老娘李小环,乃是雷教头之妻,你杀我丈夫,我今特来取你狗命!”说罢,举起绣鸾刀,向他兜头直劈。

方世玉连忙拿铁棍把刀格开说:“你且慢急急动手,我有话对你说。”

李小环喝道:“快快讲来,今日老娘到此,前来报仇,想你迟早也是活不成的了。”

方世玉忙道:“你与丈夫报仇,虽然很有道理,但你也不想想,你丈夫摆设擂台,标明长红,原是格杀勿论。自从开台至今,不知伤了我们多少乡亲,现在他为我所丧,也是各安天命。我因自己年轻,父亲再三叮嘱,凡事总须心存忠厚。但今既不得已而伤了你的丈夫,岂可又害你性命?所以请你三思,还是罢兵回去,免得伤了和气。”

李小环一听此话,更加怒不可遏,大骂道:好一个利嘴的小杂种,自恃本领高强,胆敢如此目中无人,真正把老娘气死了。我丈夫的规条之上,原是标明不得携带暗器,你为何暗藏剑靴伤我丈夫?如今你违了规条,还敢在我面前用此巧语,以逃避罪恶吗?假使你真有本领,一拳一脚把我丈夫打死,我也决无话说。今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用多言,快快放马过来吧!”说罢,又把绣刀举起,向他直砍过去。

方世玉见劝她不醒,没有办法,只好举棍相迎。两人一来一往,拼命的厮杀起来,足足杀了百余个回合,却是不分胜负。李小环一心要与丈夫报仇,性急如火,因为用力过猛,身子向前一冲,竟跌下马来。方世玉举棍要打将下去,忽然转念道:“冤仇宜解不宜结,我饶她一命吧!”于是把棍收住,厉声喝道:“小爷抱好生之德,不愿妄开杀戒,快快起来回去罢!”

李小环一个翻身,早又跳上马背,因为恼羞成怒,不但并不感激他不杀之恩,反而恨恨的骂道:“小杂种!你有本领,明天在擂台上相见如何?”

方世玉到此,也不免又气又愤,喝道:“好一个不讲道理的泼妇,如此欺人太甚,小爷岂惧汝一妇人吗?明天准定到来较量就是,决不失约。”

当下既然约定妥当,大家也就各自领兵而回。方德说道:“吾儿棍下留情,饶她一命,甚为合理。不料此妇定欲与你拼个死活,这便如何是好?”

陈玉书也很生气的道:“雷老虎如此作恶多端,想不到娶个女人,也是蛮不讲理。”

方世玉笑道:“我本想饶她一命,但她一定要自寻死路,这叫我也没有办法的了。”

一宿无话。到了次日,方世玉和众人各执武器应约,来到擂台下面。只见李小环她已等候在台上。方世玉立即飞身上台。李小环见了方世玉,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下肚子里去,以泄心头之恨。当下也不打话,两人开摆拳势,各显神通,狠斗起来。

只见一个是大鹏展翅,一个是蟒蛇缠身;一个是金鸡独立,一个是狮子滚球;一个是海底捞月,一个是泰山压顶,这一场恶战,约有二百个回合。台下众人无不喝采叫好。

大家正在看得出神,忽然见方世玉叫声:“不好!”原来他一个不小心,竟被李小环双脚飞起,踢中了胸口。假使这是普通的脚尖,世玉倒也受得。但李小环却是穿着双飞蟠龙虎钉靴,和世玉穿的剑靴一样厉害,所以把方世玉胸前的护心镜早已踢的粉碎,靴中尖钉虽未伤及胸膛,但左乳上早已鲜血直流。世玉向后倒退几步,站脚不住,竟是跌下台来。

方德和陈玉书瞧此情形,心痛如割,魂飞魄散,幸而众乡亲奋勇上前,把方世王抢救回去。可怜世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死而复生者数次,口吐鲜血。看样子命在旦夕,方德忍不住哭了起来。

陈玉书忙道:“事到如此,哭也无益,还是请医救治要紧。”于是立刻命人请了许多有名的外科医生到来,但医生都说伤势沉重,恐怕难以活命。方德听了此话,更加心痛万分,眼见爱儿性命难保,因此又啼哭起来。陈玉书也伤心漠落,骂李小环这个泼妇太以狠心,世玉既然对她有过不杀之恩,她也不该下此毒手。方德哭了一回,忽然想道:世玉母亲藏有救世伤药,我怎么糊涂起来?于是立刻和陈玉书告知,并说只要苗氏赶到,世玉便性命有救了。陈玉书闻言大喜,当下叫方德立刻写了一封家信,他便差立刻会馆里当差阿青,立刻动身赶到南京去见苗翠花了。

再说苗氏翠花,自从方德父子去杭州以后,她每天在家绣花,干着女红消遣,倒也很是清静。这正在想念夫儿不知何日回来之时,忽然听得外报杭州有主人书信到来。苗翠花暗暗奇怪,连忙出外接见阿靑,详问何事?阿青因赶路甚急,气喘吁吁也到来不及回答,就把方德书信递上。翠花急急拆开,展了信笺,念道:

翠花贤妻妆次:启者,吾儿世玉随吾赴杭州收账,即在广东会馆居住。岂料有一恶棍,姓雷名洪,混名雷老虎,摆下擂台,上挂对联:拳打广东全省,脚踢苏杭二州,将我乡亲打死无数。孩儿恃勇,不遵我命,竟将雷洪打死。伊妻李小环替夫报仇,用蟠龙双飞脚踢伤孩儿胸膛,左乳之上鲜血直流,昏迷不醒,命在旦夕。望吾妻见字,即速连夜赶来救治孩儿,至要至急。未尽之言,可询问阿李,便知详细,专此。顺问近佳。 方德手书。

苗翠花看完丈夫这封来书,不由粉脸失色,大吃一惊,于是又向阿青细细问了一回详情。忽然她又暗想:我儿从小全身浸炼,与别人不同,想来没有多大关系,只要赶去用药,自然能够治愈。于是略为放心,急急收拾行李,叫阿靑背上,她自己全身装束,披挂停当,手提梨花枪,飞身上马,与阿青连夜赶回杭州而去。

一路无话,苗翠花与阿青赶到杭州,来到广东会馆,见过丈夫方德,然后又和陈玉书等众乡亲一一见礼,方才急急到了书房,来见孩儿世玉,立刻取出妙药,如法外敷内服,不上顿饭时分,果然肿消血止,伤口渐渐平复。世玉大叫一声:“闷死我也”,他便微微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看见母亲在旁,又惊又喜,又悲又恨,他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当时滚在母亲怀内,不由放声大哭,叫着说道:“娘呀!孩儿受了这贱妇的亏,娘亲务必替孩见报仇才好。”

苗翠花扶他睡在床上,叫他好好休养身体,说:“为娘自有道理。”

方德却连连摇手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在孩见伤势已愈,我们不必和她较量了。”

苗翠花冷笑道:“吾儿曾经棍下留情,饶她一死,照道理上讲,她不该再起毒手,丧我孩儿性命,既然她存心不良,将来若知吾儿未死,她仍恐怕仍要寻是非的,所以我们若悄悄退去,在她只道我们胆怯。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和她见个高低不可。”一面说,一面不听方德相劝,就着人到雷教头家中去下战书,约期比武。

那人回来报告,说:“李小环答应,准定明天到擂台相会。”苗翠花点头称好,当晚陪在儿子床边,悉心用药给他医治。到了天明,世玉的胸膛伤痕已经有了八分痊愈,所欠者生肌长肉,还未能平满。方德虽然庆幸儿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又担忧爱妻今日打擂台之事,所以再三的叮嘱她,千万小心才好。

苗翠花一面答应,一面全身装束,内披软甲,把护心镜蔵于胸间,又把小剑靴子穿好,上马提枪,带齐众人,直奔擂台而来。只见李小环早已在擂台上守候。于是翠花向各乡亲说声:“诸位,请在台下看吾上台比武。”话还未完,身子已飞上擂台。

李小环见翠花年纪与自己相彷,装束得十分整齐,遂开口说道:“来者莫非就是苗翠花否?”

翠花拱手答道:“在下正是方世玉的娘亲,想你丈夫作恶多端,仗势欺人,死由自取。那日你也险些被我儿子打死,多亏我儿棍下留情。谁知你不感他不杀之恩,反而下此毒手,将吾儿打伤。幸而我赶到救治,不然岂非丧在你的手中。今日我特来请教你的双飞蟠龙脚,看看你究竟有多少厉害?”

李小环大怒道:“你这个不懂道理的泼妇,纵子行凶,用暗器丧我丈夫性命,你不教训儿子,还敢前来较量,现在不用多言,放本领过来见个高低吧!”说罢便施个猛虎扑羊之势,扑将过来。

翠花不慌不忙,施个双龙出海,彼此搭上手,恶战二百多个回合。正是两雌争斗,不分高低。未知究竟何人打败,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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