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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一个南方朋友问我，听说你们东北有全家人挤在一铺炕上睡觉的习惯？方便吗？尴尬吗？ 这一连串的的问题让我无从回答，从问话中我听出了他的不解，疑惑，好奇甚至有一丝丝讥讽嘲笑的味道。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却没有一丝快感，满满的都是辛酸，无助，不堪回首的记忆。 凡是五零，六零，甚至七零后的东北小伙伴儿们，都经历过这样的童年回忆。 孩子小的时候全家人挤在一铺炕上睡觉还真没有感觉到尴尬，男孩儿睡爸爸这边，女孩儿睡妈妈那边。很正常吗！其乐融融的大家庭。 孩子大了，确实有些不便，特别是儿子要要结婚了，没有住房，住在一个屋里，还真挺尴尬的，提起这事我必须先介绍一下六七十年代的农村的住房。 那时侯农村贫穷，住房都是大坯垒墙泥盖帽儿，顶好盖个砖压稍儿。 就是东西山墙砌上几层砖，前后房檐儿再摆上一层砖作为房屋装饰就是很牛的住房了。 再说说房子的布局，那时候农村家家孩子多，盖房的时候不管如何困难，都要盖上三间房子，大多是一边开门，从外面进门就是厨房，农村叫外屋地，要占用一间房子。农村烧柴草，厨房有时还会堆放点杂物，一定要宽敞一些。 从厨房往里走就是两间通子屋，为了宽敞，地当中是不会打隔墙的，没有客厅卧室之分，一铺大炕中间砌一道火墙把一铺大炕一分为二，才多数都是南炕，太阳照射进来坐在炕上热乎乎的，地下靠北墙摆放几件简单的家具，就几件老旧的柜箱而已。 屋里这样就是一个屋两铺炕，孩子小时父亲领着孩子挤在外屋一铺炕上，大孩子也可以睡里屋炕上，这样就可以避免很多尴尬。农村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也知道儿大避母，女大避父的道理。 孩子结婚如果能有个闲置仓房厢房什么的，收拾一下，再盘个火炕，就算很牛的新房了，如果没有这个条件就得往一个屋里结婚，父母领着几个小的孩子住外间，新结婚小两口住里间屋，炕中间火墙上拉个布帘，炕边再挂上幔帐，这就算新房了，肯定是隔形不隔音，夜深人静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的新婚蜜月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度过的，不过我是老小，哥哥姐姐都结婚分家另过了，父母也年事已高，耳聋眼花的少了许多尴尬，都是过来人你懂的。 东北人挤在一铺火炕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六七十年代东北的冬天你知道能有多冷？形容滴水成冰一点都不过份，零下30多度的气温，一早一晚不戴上厚厚的棉帽子出门耳朵不冻掉了都算你耳朵长得结实，赶上西北风，迎风走路都呛的你喘不上气儿来。你会不自觉地后退走路。 再加上农村土房保暖又差，四面透风，屋里的墙壁上白花花上着霜，早晨水缸冻成厚厚一层冰，得砸开冰才能舀出水来做饭。 我印象最深的是过年吃冻梨，把梨放到盆里，用水缓梨，水盆里会冻上一个大冰坨，吃梨要用菜刀从冰里刨开才能吃到，现在有时想回味一下那时的年味，买点冻梨，还没等过年在仓库就化了，再也没见过人们用水缓梨吃。 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烧柴也是一样的紧缺，人们用柴草取暖，在厨房烧火做饭，烟从炕洞排出室外，是最科学最经济的取暖方式，饭做好了炕烧热了，东北的冬天一天不烧炕，还真不知道怎么度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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