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不过生日。 忽然有种被擎起脚跟离开大地的短时失重漂浮:仿佛可以停在21岁的春天,眼神明澈,万事清白,梅樱李杏桃梨次第花开,以为有过不完的青葱和初恋; 转瞬又落入空洞:看见时空外演出那些把生日过成生日月的放纵,杜鹃别在耳后,高跟长裙,举杯长笑爱意汹涌,红包不停,礼物堆在身边,世界满溢恩宠。 循环起这首《Feeling Good》。31个不同版本,不厌。 是一部新电影唤醒这首在歌单上收藏很久的歌:去年戛纳拿了最佳影帝役所广司主演的《完美的日子》。 导演是大师级德国导演维姆·文德斯,写过他的纪录片《地球之盐》原来你是这样的盐 爱黄碧云、李碧华、张爱玲、朱天心、简媜的电台时期,看过他拍的《云上的日子》,一气看三遍。夜不寐,其破碎美、爱不得、伤别离的文艺风对审美影响深久。 一个日本公厕清洁工大叔的日常生活。 独居。一室简净,书,台灯,地垫式床。 街道扫地声,微亮天,大叔起床,洗漱,结束前修剪胡须,穿工作服拿工具包,开小卡车出行,放老式磁带,打开车内音乐,60年代的欧美摇滚。 第一首歌是它: 厕外宿醉人撞到他。 打扫。 小孩厕内喊妈妈。他扶小孩出来,女推婴儿车赶来接上孩子,边训边离开,一眼未看他。他全不以为意,小孩走远回身点头致谢他,大叔安静着,扬起嘴角。 打扫出厕,阳光晒在墙面投出纹路,注目,微笑。 午休,树下便当。对树荫下拥树舞蹈的老人致意。仰头见树影斑驳,取出袋中老式小相机,咔嚓,透蓝苍绿。 呱噪急躁的年轻同事称着他的认真、沉着、精细。 下班换衣,骑自行车,洗浴泡汤,再去熟悉的地铁站排挡吃晚饭,笑听店主食客絮叨,喝只小酒。 天黑返家,台灯下,戴眼镜看书。随后关灯入睡。 每一帧画面都是摄影精品,没几句台词,做着污脏的工作,有洁净和洞察感受美的每个时刻。 文德斯在《地球之盐》这样的纪录片里关注战争、饥荒、难民、灾害,宏大话题之外,去年新奉的这部作品,竟然由一个大叔演出了清新、温和、平静美好、具体而微的生活本来。 片尾正是这曲《Feeling Good》,大叔开着他的车,在这首歌里笑了又泪湿又再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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