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广州的飞机上，快落地的时候看到远处的烟花。 我很多年没在飞机上见过烟花了，还挺开心。 因为生病，我脑子糊涂的不行，很多事情要转几个弯才反应过来，脑子仿佛一团浆糊。 很多时候都在发呆。 三哥说我最近病的次数太频繁了，我看着阿姨发给我他坐家里打麻将的照片，想了想跟他说你最近吃喝的也太频繁了。 人到中年，他也不可避免的发福了，就是还是一个人。 我问三哥打算这么孤独终老么？ 他跟我说等下，我听见他开门去走廊抽烟。 他说前几天在街上碰见那谁了，她看起来老了不少，好像一瞬间就明白为什么她要离开他了。 我想了想跟他说，爱人如养花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哥笑了会儿跟我说，那你倒是被养的不错。我嗯嗯的应他，那你看看，你们都多爱我啊。 活到如今，我们都没什么意难平了，那些伴随着经年累月的大雪都被淹没了。 很多事情再聊起来的时候会想，为什么那么难过呢？ 但也有很多事情如今再想起来还是会觉得，依然有点难过的。 三哥说我如今被养的很好，那是我用很多年的不好，换来的。 广州的春天和秋天一样，楼下树的叶子开始落了，被风吹的漫天飞舞。 我想起初中的时候，静静说我开智晚，那会儿每天都呆的就知道吃喝玩乐。 那时候大家一起去上课，路上都是成片的桦树，叶子落下来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冷。 我好像从那时候开始就很怕冷。 有人问我说这是你跨越一个中国的原因么？ 好像也不是。 我这人吧，是个悲观主义者，很多事情我知道结局，就会选择提前放弃，会把后路断的死死的，人生里的几件大事都是如此。 回东北的路上我有点焦虑，手心冒汗，整个人心突突地跳，静不了一点。 终于到了家门口，好像才安定了不少，晚上的时候我们在街上散步，这个季节我倒有些年头没经历了，觉得有点稀奇。 我问静静老狼知道你回来了么？她说我一个朋友圈都没敢发。她又问洛子，老安知道你回来了么？洛子气定神闲的回了一句，知道啊，知道能怎么样。 静静撇嘴表示不信，她不信洛子忍住不见老安，但她说忍不住也得忍，拨乱反正才对的，他也没有很想见到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正有点冻耳朵在捂耳朵，想了想跟静静说，你看看吧，这样不也挺好的么？ 她说她前几天看了一本书，里面有句话写的很好：从前的戏从前的人都是从前，带不到今天，也走不到明天。 她说她知道，她不应该给他添乱了。 那个夏天还坐在广场上掉眼泪的人，好像一夜之间变得有点冷漠，但好像也并非她本意。 春天不是忽然来的。 老陈说她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我倒不这么认为，这些年她一向克制，路断死了，以为人心也能跟着死，我问她后悔不，她说自然是后悔的，这些年桩桩件件都在后悔，可有什么用呢？ 但她也说，再来一次可能也是这么走。 所以，后悔没用，被问起来的时候她也是笑，然后说我从来不后悔。 世间难有常青树，梦醒了之后还得继续走。 她说，我比谁都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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