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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亡国之君:内塔尼亚胡(7岁)再战|酱油配角获利最多

 鲜说故事 2024-02-26 发布于四川

【以史为鉴,中国人评价王朝倾覆时,往往会挑出一个盛衰转折期主政的关键君王,作为重大责任人加以评断:“虽无亡国之名,却有亡国之实”。而对以色列来说,本雅明·内塔尼亚胡,庶几堪为“亡国之君”。】

第一次中东战争之后,以色列非常需要一种“正常的存在”。

以色列国土狭长,除内盖夫沙漠以外,所有城镇离阿拉伯边界都不超过30公里,有的地方还不到一百公里,因此,根本没有纵深防御的空间。但以色列很多人,尤其是犹太复国主义极端分子认为,武力是生存与安全的主要手段;反过来说,周围阿拉伯国家也深感屈辱,两大族群之间的敌视对立非常强烈。

随着本-古里安代表的强硬少壮派在以色列政坛回归,阿以之间针尖对麦芒的态势日趋激烈,大有一触即发的苗头。但本-古里安一方面极端强硬,另一方面又老谋深算,那真是耐得住寂寞,下得了黑手。在1956年的第二次中东战争中,本-古里安带着以色列,在间不容发的多变局势里,作为跑龙套的酱油配角,却为自身谋取了最多最大的利益。

本-古里安在1956年世界舞台变幻历史活剧中的精彩演出,让时年7岁的内塔尼亚胡铭记终生,引为楷模。

一、老欧洲不舍命根子

大西洋人自15世纪末绕行好望角和“发现美洲大陆”,开辟新航路以后,世界中心逐渐转移到欧洲,力量则凝聚在英法两个民族国家身上。

等积累了几百年的欧洲人羽翼丰满,又回过头来打起了欧洲直通东方最近航线的主意。稍微扫一眼世界地图,选择显而易见,只要掘开尼罗河三角洲与西奈半岛之间苏伊士地峡,一条运河沟通地中海与红海,大西洋欧洲人前往东方的航程,将比绕行好望角节省10000公里。何况,风平浪静的地中海-红海航路,还比波浪滔天“好望不好过”的风暴角安全舒适得多呢!

英法好基友,在竞争中殖民全球,相爱相杀的同时成就欧洲人的世界霸权。

法国人费劲心力花了10年时间外加巨额投资,做苦力民工的埃及付出了12万条人命,终于掘通地中海与红海之间的苏伊士运河,1869年,苏伊士运河正式通航。1875年,英国则趁着运河公司经营不善的良机,用外债迫使国库空虚的埃及将运河44%股份卖给自己。1882年5月,英国又利用法国军舰开往突尼斯镇压暴动,不在埃及的机会,炮击亚历山大港后登陆;8月,英国骑兵进驻运河,完全掌握了苏伊士运河控制权,运河区成为埃及国中之国。他却又不把事情做绝,仍然给法国保留了50%以上股份。钱可以给法国人多分点,但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这就是英国人的思路。

随后,英国人为彻底控制苏伊士运河这条“帝国生命线”殚精竭虑,在中东布局环环相扣。为确保整条红海航道安全无忧,英国人具体操作大多数时候分而治之,多方牵制平衡,方便居中调停从容取利即可。但对欧洲人的“命根子”苏伊士运河阿拉伯人的“心尖子”巴勒斯坦,英国人则一定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二战结束后,在美苏两国联手拱火通过巴勒斯坦“阿犹分治决议”,剥夺了英国人的“委任统治权”,从阿拉伯人“心尖子”撤走的英国人,对欧洲人“命根子”苏伊士运河就更加重视了,无论如何也要看护住,否则英帝国就彻底坍台了。

但屋漏偏遇连阴雨,已经走到霸权下坡路的英国人,命乖时蹇,偏偏又遇到了埃及强人纳赛尔的挑战。

二、纳赛尔偏要硬打脸

纳赛尔为啥又盯上了苏伊士运河?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苏伊士运河开通之后,过路费收的很爽,但巨额财富都源源不断地流入英法资本家的腰包之中。1955年,运河利润为1亿美元,埃及却只能分得300万,仅占总额的3%。让自己最大的财富之源掌握在“外国人”手中,对于一个独立国家来说,无疑是引发政治动乱的定时炸弹,任何一个窥伺政权者,都可以用这个理由来攻击在这方面无所作为的执政当局。何况,本就靠“七二三革命”起家推翻“英国傀儡”法鲁克王室的纳赛尔,本就不可避免地需要对外展示强硬的外交风格。

纳赛尔本人,更是心雄志大。他上位走上前台不久,就出版了自己所著的小册子《革命哲学》,明确指出,埃及处于阿拉伯圈,非洲圈,伊斯兰圈的“三环交汇点”,也是反对西方殖民主义的重心之地,因此,埃及应该在阿拉伯世界中发挥特殊作用,成为倡导阿拉伯统一运动的先锋力量。有志于做“三环英雄”(阿拉伯英雄+非洲英雄+伊斯兰英雄)的纳赛尔,一心梦想利用埃及独特的国际地位,领导埃及创非洲独立的先锋,当阿拉伯世界的旗手,做伊斯兰世界的领袖。

对于埃及来说,无论是着眼于国内建设,还是急于扩大国际影响力,尼罗河与苏伊士运河,都是它赖以生存和发展的两大地缘资本。

为了挖掘尼罗河创造物质财富的潜力,纳赛尔政府决定在中游河谷修建阿斯旺大坝,既能将水留在埃及境内,扩大灌溉面积,将沙漠变为良田;又能利用高坝蓄积的水能增加发电量,服务业工业生产和民生生活。一举两得的阿斯旺大坝,相当于为埃及再造一条尼罗河,将让埃及的农业产值翻一番,养活人口成倍增长还能自给自足。纳赛尔极为看重阿斯旺大坝建设,将其比作埃及的新金字塔,如此浩大的一项工程,资金来源最为重要。

当时预计建坝工程需要耗资10亿美元,西方国家和世界银行起初同意贷款7000万美元,但埃及拒绝苛刻的附加条件,英法便宣布撤回“援助”承诺,世界银行的贷款也随之取消。纳赛尔的冲天怒气可想而知,“不是撤销援助,这是对我们政权的进攻······即使我们只能用双手来挖土,我们也要把它造起来······埃及永远不会向美元和武力屈服。”

埃及当然不可能真的“只能用双手来挖土”,毕竟,境内的苏伊士运河,长期一本万利的从物流渠道上获利,可是比财大气粗的阿拉伯邻居们那石油产业更巨大,更可靠的财富之源。为了给阿斯旺大坝提供稳定的经费来源,纳赛尔政府推出了一个重大决策,决定把苏伊士运河公司收归埃及国有,用运河的收益建造水坝。

1956年7月26日晚,在埃及压力山大港的曼奇亚广场,正举行25万群众参加推翻法鲁克王朝4周年的庆祝活动。纳赛尔在集会上发表了鼓舞人心的演说,他庄严宣告埃及要将苏伊士运河收归国有,公司财产移交埃及,运河航运由埃及负责。

“同胞们,今天苏伊士运河国有化了。我们是用自己的汗水和眼泪,用烈士们的英灵以及一百年前为开发运河而丧生的劳工们的生命为代价而获得今天的胜利。”

“埃及人民收回了应当属于自己的东西。苏伊士运河将支持阿斯旺水坝所需要的费用,而且还能绰绰有余。我们将继续我们的胜利,建立一个在政治上和经济上真正独立的新国家。”

数十万埃及群众,在广场上理所当然地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而远方收听广播的以色列“国父”本-古里安,也由衷地发出了欣喜的会心一笑。

他知道,机会来了!

三、以色列甘心当配角

纳赛尔的中门对狙,直接打脸,未免太狠。埃及政府收回苏伊士运河这一维护民族独立和国家主权的措施,虽然得到了阿拉伯国家和民众的广泛支持,但也遭到了欧洲国家的拼命反对,尤其是脸上挨了火辣辣几耳光的英法两国,更是七窍生烟。

英国首相艾登暴跳如雷,对外叫嚣:“埃及政府所采取的把苏伊士运河收归国有的专横决定,损害了许多国家人民的利益。英国政府正在同其他国家的政府就国有化所造成的危险局势进行磋商······假如纳赛尔的运河国有化行动得逞了,那么我们在吃用方面所需要的东西都将仰仗一个人的鼻息。”

艾登声称:运河的前途关系到英帝国的命运,即使需要诉诸武力,也在所不惜。法国政府也采取各种方式向埃及施加压力,要求纳赛尔放弃国有化主张。美国报纸则在一旁煽风点火地惊呼,“埃及把苏伊士运河收归国有,标志着殖民主义历史时代的终结!”(这话从道理上讲倒也不错,就是架秧子起哄拱火的意味太过于明显。)

8月2日,英法拉拢美国发表联合声明,说运河“始终具有国际性质”,理应受到“国际管理”,否认埃及对运河的主权。英法美等国还召开了伦敦会议,讨论苏伊士运河问题,由于与会国分歧很大,会议未能达成一致意见。这也是当然的,美国有自己的小九九,既要拱火怂恿英法去干蠢事,又想让自己别弄脏手,坏了名声。

与此同时,英法把大量的海陆空军事力量集结到地中海东部,冻结了埃及在本国银行的存款,并指使本国商船通过埃及时不向埃及政府缴纳通行税,以此对埃及进行军事威胁和经济制裁。

9月23日,英法将运河问题提交联合国讨论,美国和苏联出乎意料地并肩合作,联手否决了英法要求埃及接受国际管理的方案,反而在10月13日安理会上通过了六项原则,内容包括尊重埃及主权,保证自由通航等。

英法再被美苏两国联手狂扇耳光,“国际共管”苏伊士运河的企图宣告失败,恼羞成怒。暴走的英法决定,采取武力来解决问题。本-古里安明白,以色列跳出来跑龙套,甘当打酱油配角,给英法做马前卒,为犹太人谋取最大利益的机会终于到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苏伊士运河国有化事件给摩西·达扬等人创造了机遇,纳赛尔“七二六声明”触发本-古里安下定了最后决心,美苏与英法新老强权斗法的交接空隙,给了以色列军队出击表演的亮相舞台。毕竟二战打空了英法两国,为解决兵力不足的问题,法国首先提出邀请以色列加入。以色列早就巴不得听到这一声召唤,干柴烈火,一拍即合,三国很快就联合出兵达成协议。

1956年10月13日,联合国安理会否决苏伊士运河“国际管理”提案,通过尊重埃及主权的当天,法国和以色列就商定了作战计划,14日,英法高层又在艾登的乡村别墅举行了秘密会议,制定了联合入侵埃及的作战计划。

三国方案决定,由以色列首先向西奈半岛的埃及军队发起进攻,吸引埃军主力部队支援;接着,英法从塞浦路斯、马耳他、亚丁和航空母舰上出动飞机轰炸埃及,摧毁埃及的军事基地;然后,英法军队从塞得港登陆,向运河区进攻,切断埃军退路;最后,由以色列占领西奈半岛全境,英法占领西奈半岛运河区,全歼埃军。

四、犹太人志在亚喀巴

1956年10月29日下午16时20分,随着以色列第一支500人的突击部队,空降在西奈半岛的中部,被称为“苏伊士运河战争”的第二次中东战争正式拉开序幕。

但对以色列人来说,他们更愿意把这次战争称为“西奈战役”。作为战争马前卒和陆战主力的以色列人,重点从来都不是英法等老欧洲强权国家视作命根子的苏伊士运河,他们愿意为之拼命的急所是亚喀巴湾

1947年11月,犹太复国主义的第一代核心,长袖善舞的开国总统魏茨曼,拼了老命从病床上挣扎起来,持续外交活动努力的最大成就,就是为犹太人争取内盖夫与亚喀巴湾。

魏茨曼在给美国杜鲁门总统的备忘录里细语哀求:“位于红海与内盖夫南端的亚喀巴是犹太国进入印度洋、到达印度、远东、澳大利亚以及新西兰的唯一通道,这是犹太国与这些地区发展贸易关系的最主要的通道。为了接纳欧洲难民,犹太国将竭力开发其工业与贸易潜力,······如果亚喀巴落入阿拉伯人之手,就会成为犹太国背后的一个永久性威胁,而阿拉伯国家已经有了经过外约旦、埃及和沙特阿拉伯进入红海与亚喀巴湾的通道了。”

杜鲁门被魏茨曼说服了,犹太人通过外交活动争取到了占地区总面积40%的内盖夫荒漠,让国土能够直达亚喀巴湾,通过帝朗海峡进入红海这一交通要道。亚喀巴湾埃拉特港是以色列在印度洋水系的唯一港口,与地中海沿岸的雅法港海法港鼎足而三,形成以色列国土同外部世界通气活血的“铁三角”支点

如果埃及人只是封锁苏伊士运河,以色列人其实无所谓,他们完全可以利用地中海东部的雅法港和海法港,与西边的欧美进行交流,再利用亚喀巴湾出海口的埃拉特港,打通与东边世界的联系,尤其是当时与伊朗的石油贸易。

第一次中东战争后,尽管以色列身在世界上最富含石油的地理板块上,但它却无法从阿拉伯人手中获得一滴石油。在这个板块中,唯一有可能为以色列提供石油的大户,只能是与阿拉伯人也有着民族和宗教矛盾的波斯人。

当时,运输伊朗石油的船只能通过红海航道的亚喀巴湾进入以色列本土,说亚喀巴湾这个国土刀尖上的端点,是以色列的国脉所系,一点儿也不过分。

1956年,自觉大权在握已经掌控局势的纳赛尔总统,为求埃及真正独立,要求英军全部撤走,收回苏伊士运河主权。同时,为了阿拉伯世界同气连枝之谊,埃及顺便又封锁了亚喀巴湾,不让以色列船只通过帝朗海峡和苏伊士运河。

埃及占据西奈半岛的有利地缘位置,既可以在西边与尼罗河流域所在的埃及本土夹击,轻而易举地封锁苏伊士运河,堵住关系英美命脉的海运航线。又可以在东边或与沙特联手,或独立行动,都可以毫不费力封锁亚喀巴湾,堵死以色列的石油进口命脉。如此一来,以色列被英法两国拉进“苏伊士运河战争”的同盟中去,便一点儿也不奇怪了。

第二次中东战争的过程乏善可陈,并无精彩战例可言。10月29日下午,以色列出动4.5万军队,在英法空军的掩护下兵分四路,对西奈半岛发起全线进攻,埃及也宣布全国总动员,毫不示弱地对攻。双方一共打了8天,在美苏两国的联手高压下“调停”,11月6日下午,英法以三国被迫宣布停火。战争中,埃及方面死亡1600余人,伤4500余人;以色列方面死亡189人,伤889人;英法两国伤亡了150人。

本-古里安在1956年11月7日的议会演讲中显得极为陶醉,他高调宣称西奈战役是“犹太民族编年史上最伟大、最辉煌的军事行动,也是世界历史上最令人注目的战例之一”。

事情是否真的如此呢?时年7岁的小内塔尼亚胡眨了眨眼,要回答这个问题,恐怕还得考虑以色列军队,为啥1957年3月又从西奈半岛撤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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