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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夸一个人温柔，但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如此温柔？ 他在经历无数次难以言表的磨难之后，毅然决定让身边的人不再经历如自己这般的难过，这一份血淋淋的体贴，称之为温柔。   河北真是个怪地方，人家东北都已经脱掉花棉袄享受春天温暖的沐浴了，而这里却意外地下起了雪。好吧，权当是老天为这场预料中的邂逅点缀的花絮吧。 大家都说现在的年味儿越来越淡了，没有儿时的鞭炮声，没有节日里的欢呼声，几乎失去了所有传统文化的色彩，只能靠几声单调的“新年好”来提醒街坊邻居，这是春节，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无所谓啦，反正现在的社会早已面目全非，也不差春节这么一个看似很重要的环节。对于我们成年人来说，它只能当做一个让我们已经有些陌生的人群小聚一下的借口罢了。 年前，已经冷清好几年的大学同学群突然热闹了起来，也不知是谁开的头，年初六举行同学聚会这样的决定也堂而皇之地拉上了行程。有几个闺蜜还专程给我打了电话，生怕我用慵懒忙碌这样的伎俩进行推辞，用她们的话就是，“你这个懒鬼，再不出门就该霉死在家里了…” 她们的话很直接，但听上去却很舒服，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因为前一段时间离婚事件，本来就消极主义的我故意把自己闷在家里，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后来，实在拗不过父母苦口婆心的劝导，于是在一个不是很讨厌的时间，与一个不是很讨厌的人进行了闪婚。我以为这样就能够更安静一些，至少可以平息家人三番五次的絮叨，躲避周围那种异样的眼光。 而这次的婚姻祥和很多，比我想象的更为平淡，如果把它比喻成一汪死水，那我相信“死水”这两个字就再也不会沸腾了。也难怪闺蜜们会用“霉”字来形容我的近况。   我和他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媒人说了一大堆添油加醋的话，我压根儿没心情去听，只记得那些被媒人重复了八百遍的字眼，“人老实”、“话不多”。 我和闺蜜们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电视，虽然我知道我们的吵闹声已经很大程度上压过了电视机的声音，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反感。 过二人世界的时候，我和他会各自玩手机。我就躺在他旁边跟同事聊天，而他从来都不会多看我手机一眼。每次我一伸手，他都知道要把手机递给我检查。 有次他不小心看到我和别人的聊天记录了，他就会使劲地跟我道歉，感觉特别卑微。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聊天而已。 这次的同学聚会，为了不让他多心我提前跟他打了招呼。可他依旧像往常一样客客气气地替我打点好一切，仿佛参加聚会的人是他，生怕我会因为可能发生网络上流传的不雅故事而拒绝一样。 其实说实在的，参加这次的同学聚会我还真的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曾经那位心心念念的小班长在我的这群女闺蜜们激烈的怂恿下，答应在聚会时会给大家高歌几曲。 小班长的嗓音是我们公认的男神音，班主任也会借着自习的时间，让他一展歌喉。我们这些个腐女们就沉浸在他的歌声里，幻想着各种没羞没臊的画面。 而这些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换句话说，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有时候我就怀疑，如果我真的跟别的男人发生一些类似暧昧的摩擦，他会不会因为我是他的妻子而大发雷霆，至少应该表现出些许不自然的小紧张。   聚会的具体情形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总之从早晨出发就开始觉得恍恍惚惚，匆匆和他道了别，便踏上了梦幻般的旅程。 之间，灯红酒绿，觥筹交错，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虚无缥缈。最后喝了多少酒，说了什么话，小班长唱了哪些歌，一概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闺蜜扶着我钻进车里，经过一路的颠簸，看到了那个一脸紧张的他。 他把我扶下车，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我正想说什么，突然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居然多了一件陌生的男外套。闺蜜也下了车说这件外套是我临走时说自己冷，需要借用小班长的外套，结果人家无奈之下就只能妥协了，她还要把它还给小班长呢。 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想找一些什么合适的词和他解释，免得他误会。可他却冲我的闺蜜连连道谢，谢谢她送我回家，还热情的邀请她和小班长以后一定要来家里吃饭。 闺蜜尴尬的离开之后，我假装镇定地挽住他的手问：“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他温和地看着我，憨笑着说：“你也真是的，别人好心好意借你外套把你送回家，我怎么可能生气嘛，下次必须请他们吃饭。” 他一脸的真诚，好像真的很感激一样。我趁着酒劲儿，往他的脸上深深一吻，小声地说，老公真好。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酒精的催眠下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一向矜持内向消极抑郁的灵魂，也因为他的呆头呆脑变得清醒万分，眼前这个憨憨的大男孩就是我这辈子的归宿。 显然，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吓到了，脸上隐隐可以看到有微微的红晕泛起。看到我浑身绵软的样子，他轻轻地把我抱起，不由分说转身朝家门走去。   回到家，他扶我坐下，一边轻声地安慰，一边准备去厨房给我煮汤。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身子还颤颤巍巍的。 我起身过去，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滚烫的度数在我稍稍清醒的脑海里凝成两个字，高烧。我连忙问他怎么烧成这样也不告诉我。他温柔的说，没关系的，他已经去过医院打吊瓶了，明天肯定会好的。说完还准备往厨房走。 我的心一下子塌了，这个傻蛋都烧成这样了还想着怎么让我去尽兴，自己却一个人看医生，难道他就不知道夫妻之间就是应该相互照顾的吗？我甚至还可以想象得到医生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一定在想，这家伙的妻子到底是多么冷漠的人啊，让这么一个憨憨的发着高烧的丈夫独自去医院打吊瓶。 那天是我跟他结婚以来第一次先让他躺下。我想让他也安心一次，由我来照顾他，履行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他仿佛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看样子真的已经力不从心了。 看着床上迷迷糊糊的他，我突然感觉结婚这么久了，我都没有跟他认认真真地说过话谈过心，我们都是默契地各自生活着，互不打扰，以至于对于他的过去，我几乎一片空白。 那晚，我听到了他朦胧中的几句话：“对不起…我都改…我不会再粘你了…不会再管着你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好不好…我会懂事的…” 刹那间，我潸然泪下。他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会给他留下这么大的阴影。原来他的懂事是假的，他的憨憨也是假的，他的温柔和善的性格都是别人教会他的。  不要总是怪某某空有一事无成的温柔，或许没了他，你再也体会不到这份绝无仅有的情感，就像失去他的我。 嘿，那个傻瓜，我想你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说这样的话，于是我把它们写下来，以此祭奠我们逝去的爱情。 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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