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二句,转入对室内景象的描写。与明灿的星空形成强烈对比,这里灯是“孤灯”,昏暗不明,机是“寒机”,冷落凄清,无一不被涂上了孤凄索寞的感情色彩,无一不是思妇处境心情的形象化身。 “晓犹织”表明思妇一夜未眠,她在昏暗的斗室中,坐在织机前不知疲倦地织啊织,一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思妇无疑是一位勤俭的劳动妇女,她大约是经常熬更守夜地劳作的。然而在这样的夜里,她大约并不是为了多织些布帛,而是因为思夫心切,夜不成寐,想用这不停的劳作来聊以排遣愁肠。 但结果如何呢?“零泪向谁道,鸡鸣徒叹息。”鸡叫了,天快明了,忧思仍然像梦魇一样缠绕着她,无法排遣,无处诉说。 辛酸的眼泪不由得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深沉的叹息也一声接着一声响起。一个“徒”字,写出了思妇的无可奈何和绝望,激起了读者的深深同情。 全诗语言朴素,不尚藻饰,但字里行间流溢着一片真情,句有余味,篇有余意,耐人咀嚼。以环境气氛的描绘、渲染及思妇行为动作的次第展示来表现思妇深沉的内心世界,来表现思妇对于远方丈夫的一片纯真、深厚的情感,以及她身无所依、情无所诉的痛苦,显得细腻宛曲,直而不露,淡而有味。从星空写到室内,从夜里写到天明,在时空交织的终端再将“零泪”、“叹息”的思妇推出前台,作为全诗的精彩谢幕,也颇富于层次和匠心。 这首诗后来为一些人所仿效,梁简文帝萧纲、唐王偃等人都有同题之作。直到宋代,大文学家欧阳修还写了一篇《夜夜曲》:“浮云吐明月,流影玉阶阴。千里虽共照,安知夜夜心。”虽详略取舍各有不同,但其间一脉相承的联系,还是不难看出的。 沈约 沈约(441~513年),字休文,汉族,吴兴武康(今浙江湖州德清)人,南朝史学家、文学家。出身于门阀士族家庭,历史上有所谓“江东之豪,莫强周、沈”的说法,家族社会地位显赫。祖父沈林子,宋征虏将军。父亲沈璞,宋淮南太守,于元嘉末年被诛。沈约孤贫流离,笃志好学,博通群籍,擅长诗文。历仕宋、齐、梁三朝。在宋仕记室参军、尚书度支郎。著有《晋书》、《宋书》、《齐纪》、《高祖纪》、《迩言》、《谥例》、《宋文章志》,并撰《四声谱》。作品除《宋书》外,多已亡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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