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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 中国城市报 》（ 2024年01月15日 第 16 版） 近期，电视剧《繁花》热播，我看沪语版，妻子看普通话版。作为过来人，追着剧，那个年代在记忆中被重新唤醒，历历在目。 1992年开始，一直到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下海”是最热的一个词汇。1993年我开户炒股，当时交易所里人山人海，和《繁花》里情形相似。买股票得写纸条，然后递进柜台输入电脑。一大堆人挤在柜台窗口，捡好听的词语称呼里面的女柜员。有时纸条好不容易递进去了，却会因为被弄丢了而没买上股票。 原本我计划辞职去闯深圳，但本金被股票套住，最终没去成。如今，那时去深圳的熟人，有的已在当地坐拥两三套房；但也有人混得不理想，不仅没赚到钱，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也不见得安稳。人生际遇起起伏伏，毫无定数，大致如此。 我大哥于1994年“下海”，受老邻居马爷影响，两人一起弄了个烧烤摊，每月收入3000多元，一人一半，在当时很可观。那位马爷不仅形似而且神似《繁花》里游本昌扮演的“爷叔”。但他没有什么智谋，也干不来烧烤摊上的活计。每天我大哥干活，马爷就在一旁的沙滩椅上“葛优躺”，吹嘘他家以前在上海滩的“地位”。 两年后，马爷心梗去世了。大哥以为收入要翻番，然而摊子很快搞不下去了。马爷在时，烧烤摊上从不曾有人来找麻烦；但他一走，各种麻烦就来了，大哥摆不平。这下子，大哥才意识到马爷除了吹牛也的确有些本事，镇得住场子，并非白拿一半分红。 那个年代，眼见身边不起眼的某人，忽然就冷不丁“三九天穿裤衩儿——抖起来了”，惹得每个人都会心痒痒。不过真正“下海”试试水，就知道钱不是那么好挣的。大多数人还是得老老实实做一份工作，沿着常规的奋斗轨迹，挣些辛苦钱。 年纪大了以后，能想得开的人会和自己达成和解，别人风光由他去吧。让别人的风光影响自己的心情，气出病是要自己掏钱治的。任凭繁花过眼，不与之争春，守住心平气和，也是不错的一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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