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人尚黑 ---刘炜杰
看“与辉同行”直播，不意间学到一个小知识:秦人尚黑。
2024年2月2日晚上，一场别开生面的对话在“与辉同行”直播间上演，电影界大咖张艺谋导演和董宇辉、俞敏洪一起在直播间里畅谈电影、人生和时代的机遇，整场访谈精彩纷呈，为观众带来了一场思想的盛宴。
直播间里，张艺谋上身为黑衣，戴一黑色檐帽，董宇辉则着黑色西服。作为用人物、色彩来讲电影故事的著名导演张艺谋一句“秦人尚黑”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张艺谋意即陕西人在服装色泽等方面长久以来一直崇尚黑色。恕我寡闻，这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虽然我生于斯、长于斯。张艺谋话是有根据的，绝非信口拈来。建国初期，我国考古系列发现，已经有了充分的证据，比如，距今约有6500—4500年历史之久的大汶口文化考古结论是:商人尚白、秦人尚黑、汉人尚红。1974年至1975年在陕西咸阳宫遗址出土的于回廊秦宫殿的壁画，整个壁画以黑彩为主，是秦人尚黑的一个明证。此刻，秦人后裔的张艺谋和董宇辉的服饰颜色恰好可以成为一个佐证。
作为移民后代，从小生活在城市的我，对陕西农村生活并不熟悉。儿时，在上学放学路上，或在街头，倒是时常可见穿着土布织就的黑色老棉袄老棉裤的庄稼汉，天冷时，有的腰间还缠一圈白色宽布带子。他们农闲时来卖柿子、核桃、苹果等农家土特产，通常会早早步行几十里路赶到城里，换回些食盐、洋火等生活用品，天黑前一定要挑着空了的担子或拉着架子车回到乡村自己的家里。少时，从许多反映关中农村的文艺作品，比如柳青的《创业史》等，和一些小人书插图中，都可以看到关中庄稼人的装扮，多为黑衣、黑色大裆裤、黑布鞋。而来自农村，有过农村生活经历的人们，从小到大，一定不会陌生自己父老乡亲与家人一袭黑衣的着装。在农村过去的年代里，上了年纪的妇女与男人的区别，往往是头顶一浅色的手帕——陕西八大怪之一的“帕帕头上戴”。
《周礼》记载：“画缋之事，杂五色。东方谓之青，南方谓之赤，西方谓之白，北方谓之黑，天谓之玄，地谓之黄。”缋，布帛头尾，绘画材料也。有学者认为，秦人尚黑，和其图腾有关。以玄鸟（见图）为图腾的秦人，在其东征统一天下之前，就有着黑色情结。玄色最初可以指代青蓝色，但在汉代之后，它更多地被理解为一种带有微赤的黑颜色或赤黑色。黑色所代表的厚重、务实、肃杀，其实最暗合秦人的铁血精神。
查有关资料得知:秦国服饰尚黑，除了政治文化经济等因素，还和当时全民皆兵有很大关系。当时，秦国实行的奖励军功政策，是平民百姓加官进爵的唯一出路。秦军的军旗颜色是黑色。军官及士兵军服装全由个人准备，基本上还要求一定的款式、面料、颜色等，黑色为主:一是作战需要，夜晚行军目标与月夜吻合，不会轻易暴露；二是黑色耐脏，少打理；三是布匹染色方便。秦时，人们常用天然的植物和矿物质作为着黑染料，比如青蒿、荩草、鼠尾草，以及赭石、炭黑等。
秦深处内陆，水源问题一直被高度重视。战国晚期，秦人依阴阳五行说，崇水德，尚黑色。而在五行中，水对应的标志颜色是黑色，所以，几千年来，从秦之先祖以来，秦国直到一统天下的秦朝，黑色是秦人所崇尚的神圣之色。这种崇尚黑色的习惯，历经岁月而沿袭下来，成为秦人后裔百姓生活服饰的基本流行色。当然，它与今天习惯把黑色作为的黑暗、邪恶之色完全不同。
秦朝皇帝龙袍的主体颜色不同于后世朝代龙袍的金色，而是黑色，甚至当年有六国的人士专门朝笑秦国的黑色：“唯西夷蛮秦尚爱黑”。作为一名普通观众，你就会发现，遵从历史，当下所有反映秦朝的影视作品里面的男女角色，上到皇帝百官，下至平民百姓，都是以黑服为主，从视觉上给人以足够的庄重感和威严感的震撼。
人类的幸福，离不开世界的多元化，离不开服饰的美丽变幻，所有的一切都源于生产力的发展和整个社会的进步。随着时代的变迁，三秦大地上的秦人后代服饰也在与时代相呼应，绝不再是单一刻板的黑色了。但不可否认，黑色依然是服装界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之一。
在古老的华夏大地上，黑色曾经风靡、推崇，这一点不应该忘记。自汉代以后，因皇家对民间车辆、服饰色泽等不再提出严格要求，故富有张力的红色逐渐在华夏大地蔓延开来，红色喜庆，寓意美好，被百姓所青睐追捧，那是后话。在中国文化的源头《易经》中，黑色被上升到“天”的地位，是众色之母。而在道家的思想里，这种学说被进一步发展，玄黑是本源，一切颜色都从玄黑中生长出来，万千世界发自于“道”，万千世界的色彩斑斓也都发自于玄黑这种本源之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