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句不句由你 俳不俳由我 | 答木心俳

塔塔之家一角  摄影/belle

答木心俳，取自《琼美卡随想录》

文 / 橘猫

句不句由你 俳不俳由我

——前言

水邊新簇小蘆葦　青蛙剛開始叫　那種早晨

橘猫：青蛙的疲倦是佛的不疲倦

村雞午啼　白粉牆下堆著枯楷　三樹桃花盛開

橘猫：偷听桃花的心跳 就多一颗快速生长的桃子

使你快樂的不是你原先想的那個人

橘猫：快乐是有形状的 而你是我的新身体

雨還在下　全是楊柳

橘猫：柳在雨叮铃 那你呢

蜜蜂撞玻璃　讀羅馬史　春日午後圖書館

橘猫：他的喜欢 一如他收集的珍品全在玻璃内封存

落市的菜場　魚鱗在地　蕃茄十分疲倦

橘猫：芭蕉惹着伤心泪 樱桃已在碟子上有了疲惫

鳥語　晴了　先做什麼

橘猫：要那些花和蝶的拱门做什么 她说

帶露水的火車和帶露水的薔薇雖然不一樣

橘猫：躲在水里的绿比躲在绿中的水更无所谓

春朝把蕓苔煮了　晾在竹竿上　為夏天的粥

橘猫：春云亦如粥 幻幻不明我的夜

路上一輛一輛的車　很有個性

橘猫：走在路上 和羊群打过了招呼

也不是戰爭年代　一封讀了十遍的信　這信

橘猫：写一封修改多遍的长信 已不复存

青青河畔草　足矣

橘猫：河畔草 青不足

獄中的鼠　引得囚徒們羨慕不止

橘猫：身体明亮 而地狱的日光兰暗下去了

在病床上覺得來探望的人都粗聲大氣

橘猫：在病床上 白色是天理了

流過來的溪水　因而流過去了

橘猫：过去的已不是过来的那桥那人那溪水

江南是綠　石階也綠　總像剛下過雨

橘猫：新水桥和旧水草隔了你和我的月

蟬聲止息　遠山伐木丁丁　蟬又鳴起來

橘猫：春晨鸟夏午蝉 秋夜蛙冬天就显得不正常了

風夜　人已咳不動　咳嗽還要咳

橘猫：呼噜的梦 咳嗽的梦 或猫或狗

重見何年　十五年前一夜而蒼黃的臉

橘猫：黄昏的光线在寂寞中找到一个人的脸

日晴日日晴　黃塵遮沒了柳色

橘猫：枯枝而永夜的 也没了

狗尾草在風裏顛抖　在風裏狗尾草不停地顫抖

橘猫：小烛如忆 一夜窗雨的颤动 谁想

開始是靜　靜得不是靜了　披衣摸鑰匙

橘猫：你于我一如静夜的风

夏雨後路面發散的氣息　也撩人綺思

橘猫：雨后的气息 念及一轮月的钩

後來常常會對自己說　這樣就是幸福了

橘猫：古人是幸福的古人愿意为世间万物命名

用過一夏的扇子汆在河水上

橘猫：陪你睡的夏扇呢 送你飞的梦

還沒分別　已在心裏寫信

橘猫：谁会写信道别 朋友啊 我进站了

北方的鐵路橫過濃黑的小鎮　就只酒店裏有燈光

橘猫：浪迹公园后 夜市正在收摊

月亮昇高　纖秀的枯枝一齊影在冰河上

橘猫：应该是栅栏的粉红蔷薇 偏成月的阴影

我的童年　還可以聽到千年相傳的柝聲

橘猫：见路边孩童吹来的水泡 我想在那里睡梦 抑或爆炸

那時也是春夜所以每年都如期想起來

橘猫：春夜更暖夏秋冬

一個小孩走在大路上　還這麼小　誰家的啊

橘猫：小女孩很小 蝴蝶一样扶摇着银莲花

傍晚　走廊裏的木屐聲　沒有了

橘猫：走廊里的木屐声没了木屐和走廊

那許多雨　應該打在荷葉上似地落下來

橘猫：许多荷雨的小说乱成了诗篇

【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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