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地和朋友聊到男人的“体制化”程度,之前转了一个关于陈朗悼念徐晓宏的微博,作者感叹了男人在“制度性向上攀登”道路上的脆弱,在我看来没有恶意,但风口浪尖口诛笔伐,作者自己删了。 这篇悼文我看了三遍,好得难以言表,应该是名垂文学史的作品;作者意不在性别批判,但就像一切的妻子悼念丈夫,无法脱离性别和家庭分工而存在。悼文太好,一切怨与痛的底色仍然是爱,看得内心酸软饱胀,戳一下就眼泪长流。 男人的制度化,真是太典型了。 屈身于一个既有的体系里膝行前进,顺风局里春风得意,被正反馈奖励,再多的委屈也甘之如饴,等着有一天自己坐上高位,就可以重定规则;逆风局则不然,摔落下来,男的一般都比女人脆。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女人在既有的游戏规则里确实分不到什么利益——很少进入兄弟会,很经常主动或者被动地牺牲。 实在是习惯遗憾了,习惯消化不甘,没有那么自信过,当然也无从自负起——满腹柔软,还好还能倾诉,还能书写,还能和朋友表达。 我在看这篇悼文时脑子里响起了汉密尔顿的那首《Burn》,alpha男的妻子的自白,其中有一段妻子对丈夫的控诉,好得鬼斧神工。 Do you know what Angelica said, when she read what u'd done? She said, "you ve married an Icarus; he has flown too close to the sun". 姐姐说我嫁给了伊卡洛斯,他飞得太高,蜡做的翅膀被太阳融化了。 You and ur words obsessed with your legacy; your sentences border on senseless. you are paranoid in every paragraph, how the perceive you. You. You. You. 你的每一个字都在为自己的政治遗产着魔,你偏执而丧心病狂,每字每句都执着于后世如何评价你。 一切都关于你你你你你。 真是太好了,难以描述的好。我没有在僭越地将音乐剧代入那对夫妻,没有。我只是感叹男人真的很体制化,很容易内嵌到一套规则里,这套规则本身也是男人制定的;女人是游戏的局外人,容易成为旁观者,就像Eliza最后唱的—— “我把我自己从历史的叙述者里抹去,任由后世的历史学家猜测。世界在我心中没有地位,世事在我床上没有位置。” 我对音乐剧兴趣缺缺,但这一段可以整首跟唱,不需要提词器。唯有你见过,才知道这段好得让人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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