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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游戏》正义,有时只是司法无能为力时,自我安慰的假象

 远见好读 2024-03-08 发布于新疆

看看日本电影《法庭游戏》的片名,看看《法庭游戏》的预告,再看看《法庭游戏》的剧情大纲,更别提主演的还是日本当红偶像,你可能会觉得这是一部偏玩闹性质的娱乐电影。但它可能骗了你,它比想像中更严肃、更偏激、甚至精准地批判当今日本司法的无力感。《法庭游戏》方方面面出人意表,它在一百分钟内要撕开公平正义的假象。

《法庭游戏》剧情故事介绍

日本法界最高学府法都大学,年年产出一流法界人才,这里的学生喜欢玩一种称为「无辜游戏」的法庭模拟审判游戏。因为名字的音读念法,而被冠上绰号「正义」的大学生清义(永濑廉饰),也参加过这个由同学中最优秀的结城薰(北村匠海饰)所创立的游戏。大学毕业后三年,成为律师的清义突然收到结城来讯,表示要重启无辜游戏……来到游戏场地的清义却发现,结城胸口已经中刀并身亡,在场的老同学美铃(杉咲花饰),身上却满是结城的鲜血……美铃要求清义辩护并强调自己无罪,清义将面对一场解开昔日秘密的审判。

处处惊奇的本格推理电影?《法庭游戏》更像是发人深省的社会派推理电影

《法庭游戏》的片名、预告与剧情大纲全在误导你:法政大学的审判游戏看来有点胡闹,因为校内无论大小事,这群法律系学生都透过这个模拟审判来解决。而电影预告更是强烈暗示观众,这部电影将有如云霄飞车一般峰回路转,处处都是逆转,而没有角色可以信任,它积极地鼓动观众接受一场来自电影的斗智竞赛,仿佛你的推理脑袋可能早一部揪出凶手……但《法庭游戏》并非如此欢乐与喧闹的推理电影,你以为这会像是一部处处惊奇的本格推理电影,事实上它是发人深省的社会派推理电影。

关键在于《法庭游戏》原著小说的作者五十岚律人,这位法律系毕业,曾从事过法院书记官,后来又成为律师的小说家,大学时期就决定要写小说来传达法律的魅力。而五十岚创作的第一本小说《法庭游戏》,证明了他身上的两种才华确实能完美融合。《法庭游戏》完全能看出他的法律科班背景,因为这本书的诡计,扎扎实实地建构在日本刑法的漏洞之上,五十岚在漏洞上编排了一个死结,让审判过程自行呈现司法难堪的一面。

定罪他人的理由,可能只是你我的一厢情愿

这是《法庭游戏》做对的第一点,它了解并非所有观众都理解法律,它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细细解说法条,《法庭游戏》尽量以最简单的形式,解释清楚电影里的关键死结是如何形成的。一个人死了,唯一在场的活人身上都是死者的血,这个人当然是毋庸置疑的嫌疑犯。而当嫌疑犯与死者之间被发现曾有过节,要定罪一个人最需要的两个关键,也就是犯行与犯意在此双双俱全,那么,嫌疑犯还有什么脱罪的理由吗?当然有,《法庭游戏》会告诉你,我们定罪的理由,很可能只是想当然耳的一厢情愿。

法律是死的,解释它的人是活的,这让法律有更大的解释空间,但也难免让法律被套上了人类的惯性思考或刻板印象,正如那张知名的「持刀砍人」迷因,其实是「凶手」正被「被害人」追杀。而当这场犯罪充满了令人厌恶的元素,群众对它的想像也就快速地偏离现实。我们常寄望审判能够带来「真相」,但往往我们早已选择了最能满足我们情感、最符合我们三观、或是媒体报得最大声的「先入为主真相」。在这种形式下,所谓的正义,也就变成不切实际,它救不了任何人,更可能加害了无辜之人。

因为五十岚律人出身法界,《法庭游戏》的批判是全面性的,除了批判审判形式,它还批判了参与审判的民间陪审团、司法与执法者对于冤罪的讳莫如深(检察官与警方都不愿承认冤枉人)等等法界现况。这反倒让电影前半大学校园里的审判游戏,看起来比真实的法院审判还要认真,至少这些莘莘学子,是打从心底相信并尊重着这样的游戏,而能让人锒铛入狱的真实审判,却容易流为上下交相贼的虚与委蛇。

永濑廉、杉咲花与北村匠海精采呈现角色们的苦恼、绝望与决心

当然,这个故事里的三位主演,是《法庭游戏》的另一项成功之处。杉咲花是表现最亮眼的一位,她饰演的「嫌疑犯」美铃,被捕后行使完全缄默权,不吐实也不承认自己有罪,加上电影前半段校园戏里她的沉默形象,美铃这个角色始终被神秘地包装起来,这让她在电影后半一场怒吼尖叫的情绪爆炸戏里,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骇人形象。去年完全是杉咲花展现爆裂演技的一年(《法庭游戏》与《市子》),而这部电影里的她绝对令人满意。

永濑廉是这部电影的主角,也是所谓的「侦探」角色。但是,这位要为同学辩护、证明她没有杀害自己另一位老同学的律师,并不如想像中单纯。《法庭游戏》刻意隐瞒了许多线索,让几个片段看起来不知所谓,这当然是为了垫足稍后逆转桥段的气氛。但重要的是,永濑廉也必须演出欲言又止、同时为真相而苦恼的忧郁神情,这样才能激发观众好奇:他究竟知道多少真相?他的过去是否与这件凶杀案有关?

《法庭游戏》聚焦在永濑廉、杉咲花与北村匠海三位演员身上,这部电影有大量的三人特写镜头,甚至透过倒影让他们的脸叠加在一起,当他们对着镜头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观众某种程度上也变成了这场审判的法官,你必须从他们的表情里,判断他们是否在说谎。在剧情关键的几个桥段里,导演也用特写镜头,呈现他们在发生事故时的当下反应,杉咲在一场月台戏的特写镜头,真正呈现了震惊、冷静、与极度压抑的愤怒,十分精彩。

但是要注意的是,《法庭游戏》不像预告宣传的那么劲爆刺激,这场审判牵连了不同时间点的其他几件案子,听起来可以拍成跨时代的悬案追凶史诗,但《法庭游戏》并无意如此,它的重点是这些案件对这三位年轻人造成的成长影响,反映出来的是他们的个人情绪变化。这使得《法庭游戏》有很多铺陈气氛的段落,为了呈现清义的苦恼、美铃的绝望与结城的决心,这些没有追赶跑跳碰的段落,可能会期望这是部标准类型电影的观众,感到有些枯燥。

《法庭游戏》电影评价心得:一槌定罪,可能制造了更多罪恶

《法庭游戏》并不是《尸人庄杀人事件》那种带点欢乐的青春偶像推理电影,它本质上更像《白夜行》这样的少年犯罪推理作品,因此这种抑郁难解的气氛必不可少──成长在这类电影里通常意味着早夭的童真与被迫牺牲。正如同杉咲花也演过的日剧《99.9 刑事专门律师》所说的,刑事案件在日本被定罪的机率高达99.9%,《法庭游戏》更加讽刺这个事实:这个99.9% 的定罪率,不但其实掩盖了许多冤案,同时也制造了更多罪恶。

从这个角度,当然《法庭游戏》会更加沉重,因为它选择呈现这样的恶性循环,竟然是在崇高的法庭上被制造出来的。尽管国内与日本的法律与司法环境并不相同,但是,相信这部电影的许多观点,你也能感同身受,这部电影值得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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