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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过风，走过雨，走进春天里 ——致熬过人生低谷的红毅学弟 2004年某天，接到一位学弟的电话，声音透着疲惫，几句问候之后便切入主题：“哥，我陷入困境了，生活都没法继续了，借我几个月生活费吧。”我了解了一下情况，这位学弟和人合伙做生意被坑了，血本无归，房子都抵押还了外债。 我在徐煤上学时这个学弟喜欢跟着我，他是陕西榆林人，初中班考来的，低我一级，小我好几岁，长相俊朗，迎接新生时认的半个老乡，我们一见如故，特别投缘。之后他课外时间总是和我一起泡图书馆、打球、跑步、爬山等，几乎形影不离。 94年我工作后，我们有联系，但不是十分紧密。他毕业后分配到榆林一家煤矿工作，后家人嫌煤矿工作累，就支持他停薪留职做生意去了。听到他的生活陷入如此窘境，我问他需要多少，他说一两千两三千都行。 我很了解这位学弟，他很重感情，心地纯真善良，心思细腻敏感，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张口借钱的。那时我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一千多块钱，加上前一年我刚买了单位的福利房，手里只有不到一万的积蓄，和老婆商量后，又向朋友借了一些凑了个整数，第二天就打了过去。 不久我偶尔在另一位同学那里了解到，这位学弟被人坑的很惨，他不仅赔上自家的家底，还把父母和二姐的家底都搭上了，房子都卖掉还银行贷款了，更惨的是结婚不久的妻子也离他而去。知道这些后，我想这些事对单纯善良的他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真不知道他能否从这段人生低谷走得出来。 之后，我会每隔十天半个月给他打个电话，和他随意地聊聊天，每次都会提前准备一两句自己都不大相信的“鸡汤”话语鼓励他。再后来有了QQ，我们经常在QQ上留言交流。 这年年底除夕当天，他打电话问候了我，最后给我致歉说我的钱他今年还不上了，我说自己目前没有用钱的地方，我的钱先不用考虑，五年、十年以后还都没问题。他听后沉默了一会，哽咽着说：“谢谢哥”。 第二年，学弟告诉我他和二姐开了一家小饭店，收入能勉强维持两个家庭的日常开支。他除了正常经营小饭店之外，还兼做房屋装修等其他一些工作，成天忙得像个陀螺一样停不下来，日子过得虽然辛苦，但不再那么紧巴了。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时间，他还清了大部分债务，日子一天天在向好发展。 突然有一天他告诉我，他父亲脑溢血住院了，原计划就在最近还我钱的事又要搁浅了。我问了他父亲的情况，还好不用手术保守治疗。听到他说话时的歉疚，我装作很生气地对他说：“红毅，你叫了我十多年的哥了，那点钱就不要挂在心里了。要还也可以，但必须是在你结婚成家以后”。我让他照顾好父亲，并要给他转些钱过去，他坚持自己有不让转。 不久，他们单位有政策，要让之前停薪留职的人都去上班，他征求我的意见。我觉得他们那边都是国有大矿，安全状况好，效益也不错，应该回去搞技术。他也认可我的说法，和家人商量后就去上班了。 那几年，煤矿赶上了大好形势，学弟上班后收入一直不错，可能由于做人做事都很认真的缘故，他在基层技术员岗位上干了一年之后便提任技术科主任科员，再之后学弟顺利结婚生子，职务进一步得以提升，他的生活完全步入正轨。 08年我出差西安，学弟来看我，十多年过去了，他虽然胖了许多，但当年的俊朗外貌依然，对我的真诚情感依然。我们开怀畅饮，一次次的举杯中，品味的是人世沧桑和百态人生。 学弟是个性情中人，但比之前沉默了许多，我们的谈话中他很少提及之前的伤感。 学弟的沉默是能理解的，在他的人生低谷期间经历的挫折、失落、失望和打击，可能要通过沉默进行深度内省，也可能在经历过生活的挫折后，沉默成为一种思考方式，重新定义人生的幸福、成功和生命的意义。 去年，我去神木出差，师弟开着他新换的车，带着他的爱人和孩子来看我，真为他高兴啊，为他能熬出那段人生低谷高兴。 见面那一刻，他紧紧地拥抱了我，我们再一次开怀畅饮，平时不太喝酒的我，竟然和师弟干完了二斤白酒。醉意朦胧中，师弟握着我的手说我是他人生至暗时刻的一盏灯。我知道我哪里是一盏灯啊，我不过是虚长几岁，见证了人生苦海里许许多多的起落浮沉，鼓励他也鼓励我，在无法圆满的人生里，好好活着，人生海海，潮落之后是潮起，黑暗过后是黎明。 我们走过风，走过雨，必将走进春天里。 回来的列车上，我看到学弟微信朋友圈发的一组照片，是他爱人给我们抓拍的。有学弟和我拥抱的、举杯的、爬二郎山的、还有他们一家和我的合影。配的文字是：“韶华不再 ，情怀依旧——永远的大哥”。瞬间我泪目了。 2024年3月8日 老石头 审核：三丫、晓霞、吴静 编辑：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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