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9月3日9时许,安庆桐城棋盘岭下的公路旁,村子里的几个姑娘正在嬉戏玩耍。忽然,远处尘土飞扬,几十辆日本军车由远而近,向她们驶来。蹊跷的是,看到日军汽车到来,这些姑娘似乎并不惊慌。眼看军车越来越近,她们仍旧旁若无人,自顾自地嬉戏。车上的日军有些惊讶:花姑娘见到我们,老远就会跑,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人说:“这些人也许来自山里,没有见识过皇军……”还有,这些姑娘来自哪里?真的没见过世面吗?等待她们的命运会是什么? 这些日军来自侵华日军第6师团,他们的顶头上司是大队长畑俊七。1938年5月,日军第6师团南下,徐源泉指挥的26集团军虽然进行了抵抗,但还是以失败而告终。9月2日,新四军第4支队司令员高敬亭接到情报:第6师团一个大队在畑俊七的带领下向庐江而来。因为日军占领合肥之前,老百姓跑了一半,留下的一半又被日军大量杀害,合肥几乎成为一座死城,没有生机,也没有多少粮食。畑俊七的部队从合肥出来“清剿”已经有两天,他们的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现在他们到庐江去,八成是为了给人员和战马补充粮食和草料。想到这里,高敬亭立即通知新四军游击队到庐江城里,通知乡亲们转移。 还真让高敬亭猜对了,畑俊七的部队确实是为了粮草才去庐江的。由于高敬亭事前有通知,日军赶到庐江,面前是一座空城,死气沉沉。畑俊七不是省油的灯,他原来当过日军师团参谋长,因为犯了错,才被降级为大队长。需要指出的是,此人犯的错还不是军事上的错,具体什么错我们之后再讲。8年这么长,除了学修欧美军事,就是研究中国,他们甚至将《孙子兵法》和中国的经典战例背得滚瓜烂熟。 畑俊七熟读《孙子兵法》,也读过《三国演义》,对诸葛亮的“空城计”印象深刻。因此,他一见庐江是一座空城,便担心中国军队用的是诸葛亮的空城计,说不定四周真有伏兵。日军满怀希望而来,却失望而归,没有得到任何补给,一个个饥肠辘辘,在王家店一带宿营。当天晚上,新四军一支部队悄悄来到王家店外围,打算对疲惫中的日军来一次偷袭。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死一样寂静,连打呼噜声都听不到。 原来,畑俊七也清楚我军的十六字游击战术,知道“敌疲我打,敌驻我扰”的道理。他认为,当时日军又“疲”又“驻”,中国军队一定会“扰”。接下来,畑俊七继续用“金蝉脱壳”计,用小股部队在山谷中打枪牵制我军。事不过三,高敬亭这次识破了对方诡计,只派两个连对付零星敌人,大部队继续追击日军主力。与此同时,高敬亭又命令第4支队政治处主任胡继亭和副团长顾仕多率领7团抄小路来到日军主力前面——棋盘岭下的一段公路附近的一个岔道上,在那里埋下大量地雷,并且设下埋伏。棋盘岭在桐城县城南大概10公里处,路的两旁山岗突出,高出公路约15米左右,它就像一座驼峰一样卡住公路。 山岗上树林茂密,方圆二里之内没有村庄,这里行人稀少。要知道,公路的地面比较坚实,不好挖,短时间内埋地雷是来不及的。那么在岔道上埋地雷,日军会走吗?别担心,高敬亭早就给日军设下了诱饵。日军都好色,畑俊七的部队还要加个“更”字,因为畑俊七本人就好色如命。在淞沪会战后,畑俊七临时代理师团长职务,他不但自己作恶,还纵容部下到处强奸。文章开头所描述的,在公路上玩耍的姑娘,实际上是新四军战士假扮的。他们穿上女人衣服,故意在路边吸引日军。等看到日军上当,向他们扑来的时候,这才走上岔道,引诱敌人一步步靠近雷区。日军兴致勃勃追赶“花姑娘”,追着追着突然不见了人,接下来,一连串地雷爆炸声响起,新四军将他们送上了西天。 然而,他经前受了处分,这回如果丢下部下不管,自己逃命的话,恐怕无法交差。根据他的经验,只要是用地雷的,大多是新四军游击队,火力不行,兵力也不多,是经不住打的。他仔细听了一下,地雷响过之后,只响起几声零星的枪声,这更加证明了他的判断。于是他决定赌一把,挥着指挥刀,下令部队冲向岔道,企图反败为胜。见到日军拐入岔道,高敬亭立刻指挥战士做好战斗准备。刚开始,日军确实占了上风,以凶猛火力压住了新四军。到了下午2时许,已经一天没有吃热饭的日军坚持不住了。附近的老乡们听到枪声,纷纷来给新四军送饭送水,我军士气旺盛。这时,在车队前面的汽车已经被新四军战士引爆,畑俊七想逃也走不成了。畑俊七大声吼叫,命令剩下的车辆司机开车返回,可是刚挥起指挥刀,就被新四军神枪手看到了。为了这一刻,神枪手一直等了几个小时,畑俊七一直在车里,找不到机会。神枪手轻轻扣动扳机,一声枪响,畑俊七像死猪一样倒在地上。棋盘岭伏击战,新四军大获全胜,日军70多人被消灭,10多辆军车被击毁,还有40多支步枪被成为新四军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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