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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路工之歌（三首） 文/阿甑
《梦》
要是说在梦里 大山分明屹立在眼前 要是说还醒着 月光洒满床边
山蛙阵阵催夜深 香喷喷的稻草冒清鲜 灶火不歇灯光明 大妈呵，还坐在我身沿
步子是那么稳 手脚是那么轻 就像一点点落针的声音 也怕惊醒我们的梦境
双手伸进热被窝 悄悄地搬出我的双脚放灯前 脚板底下的水泡连成串 刚长成的嫩肉又渗血
大妈看在眼里痛在心 把脚紧紧地抱怀间 解下腰上新围巾 轻轻地擦呀细细地抹
大妈端来热汤水 又怕热水烫脚尖 大妈伸手试温暖 多少温暖出心田
根根蓑毛穿水泡 隐隐作痛我从梦里喊出声 大妈急拍我的肩 大妈呵，用嘴吹凉我的脚板心
巍巍高山显身影 大妈伴着我们又入眠 串串泪花凝腮边 从梦里又像看见了大妈的笑颜
浓茶姜汤灌我嘴 新被厚衣盖胸前 呵，这哪里是在梦乡 分明是还挺清醒
大妈呵，像一座大山 永远屹立在筑路工的心间 群山呵，仿佛变成一口大蜜罐 在一勺一勺地喂养着我们前进……
《雨夜迷路》
叮铃铃…… 路塌深夜电话催 快去，快去 紧急抢险步如飞
雨，怕什么 风，拦不住谁 人呵，裹一盏红灯腾云驾雾 山呵，似大海汹涌澎湃
悬崖，峭壁…… 七弯，八拐…… 高山深谷迷方向 荒草荆棘把路埋
一树树流云 一汪汪绿水 山谷，静的出奇 冷雨，直浇心肺
咦，是谁在轻吹竹哨 这么流利，这么清脆 忽时远，忽时近 像翠鸟，似画媚……
多么熟悉，多么亲切 山雨酥酥似人醉 不闻笑语，不见人影 白云朵朵凝住飞
像在为我们招呼 像在为我们引路 快上 快上
管筋骨，又酸，又累 恨不得双手将大山轻轻推开 管浑身，是雨，是汗水 一口气冲上高山背
哈，烟稠，村密 桃红，秧翠…… 原来昨夜错拐了一个弯 摸黑里连翻十座大山岗
嘿，云头里吹竹哨的又是谁 穿一件蓑衣，赶一群水牛 又轻轻地飘过万重山 那不正是村里的牧童——小阿海
《深山捣衣曲》
小溪的水呀流着什么味 ——郁郁淡淡的机油香 夜风轻轻吹过什么曲 ——深山里飞起捣衣声忙
为啥半夜捣衣忙 ——是不是白天劳动太紧张 为啥捣衣到深山 ——是不是村旁水浅不清爽
捣衣声声浪飞溅 溪水哗哗喜相答 自从筑路大哥进山村 炮声隆隆无闲暇
双双手——沾满钻机黑油渍 件件衣——结下层层汗盐霜 姑娘们看在眼里急在心 私底下悄悄把心思想
要是明里叫亲人把衣换 亲人们定会四处躲藏不肯放 还是待亲人睡熟时 半夜里“偷”衣捣洗到深山
这里山高路又远 惊不醒亲人们的甜梦乡 这里人甜水也甜 留待亲人尝味香
紧一阵捶，慢一阵扬 阵阵棰声情意长 月亮也好像笑得欢 随着棒棰闪银光
一阵阵轻歌，一阵阵笑 你追我赶闹得欢 青山梦醒直想跳 弯身曲腰舞波浪
月偏星稀树欲静 串串汗珠挂在眉梢上 溪水清清蛙声歇 件件工作衣风吹干
深山月夜飞歌声 声声曲曲捣衣忙 若问山高水深有几处 山山流水山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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