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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阶段， 孙军力求速战， 而不能速决， 形成了胶着状态。孙殿英企图截断四马联军的粮道， 命杨猴小子率所部骑兵旅向宁夏后方进行扰乱。马步芳令马禄旅在阳和堡西北一带严加戒备。但马禄与杨猴小子早年结义为兄弟，在宁夏作战期间，仍暗取得联络， 互不相犯。孙殿英知杨游而不击， 又加派两个骑兵团， 督促杨旅袭击了王宏堡。马步芳认为马禄疏于戒备， 致有王宏堡之失。但他是马步青的爱将， 未便直接斥责。马鸿逵以后方粮道大受阻扰， 急与马步芳面议， 决定派马忠义团配合马禄旅， 由马元海为指挥， 限10日内夺回王宏堡。此外， 还由马鸿宾亲率所部炮兵， 联合作战。这次战斗共进行了三天， 兰州绥靖公署派来轰炸机一架， 第一天， 向朱家寨孙军主要阵地投弹数枚。第二天， 又飞到王宏堡进行俯冲轰炸， 杨部用步枪仰射， 驾驶员右臂被击伤，飞回宁夏后， 因流血过多当天殒命。第三天， 马鸿宾、马元海各督所部猛力攻击，杨旅大受损失， 且以军粮告罄，无法盘踞， 先将伤亡兵员一律驮走， 支持到第四天夜里， 杨猴小子亲率骑兵退去。马禄、马忠义等于次日早晨， 始进入王宏堡， 并搜查附近村寨， 只见断墙残壁之间遗有马尸数匹而已。
宁夏省城（银川） 王宏堡之战甫告结束， 孙军又向北塔发动一次进攻。临战前， 孙殿英将随军带来的大批好酒分赏给作战兵员，命其痛饮，然后出击，横冲直撞，气势颇勇。北塔防守部队， 全面展开白刃战， 搏斗至为激烈。马鸿逵所部3 个旅配合马鸿宾所部三十五师，从城内分两路出兵， 一路向接近东郊的孙军阵地佯攻， 使丁綍庭师受到牵制； 另一路支援北塔， 向刘月亭师加以猛击， 获得胜利， 夺回了八里铺以北的十数个堡寨。孙殿英屡攻受挫， 只好深沟高垒， 固守阵地。他计划到春初天暖时再总攻宁夏， 毫无知难而退的打算。在双方对垒相持的时候， 由于孙殿英所部大都是直、鲁、豫人， 马鸿逵部下也多是直、鲁、豫人， 因而彼此之间， 曾有过这样的招呼：“老乡！ 你们有大米、洋面么？若没有， 请不要客气， 到我们这里来吃吧！”“老乡快快缴枪、缴弹， 大家合拢一块米干！”“老乡好好准备吧， 今夜我们要总攻击！”对方回答： “好好好！ 欢迎欢迎！”象这样的言语， 不仅在双方军队中流行着， 而且在城乡民众之间也传说开了，至战事结束时， 有些小孩们仍学仿孙马的士兵口语为戏。
宁夏城西塔
马鸿逵 马步芳的部队， 大都参加郊区防御线， 因天寒无煤取暖， 即将初埋地下的阵亡士兵的棺木挖出作燃烧材料， 若遇宁夏红十字会的掩尸队， 他们也夺棺弃尸而去。马鸿逵闻知后， 就对马步芳说： “我们正在作战， 为了使活着的兵出力， 须得埋葬好己阵亡的兵。不然， 你和我的部下， 必会感到寒心， 谁肯继续效命！ “ 马步芳辩解说： “我们的回兵也共同作战，凡是阵亡了的， 用土掩埋就好。 可惜汉俗太守旧， 葬必用棺，我认为是白花钱。' 马鸿逵听了笑着说： “我的部下大多数是汉兵， 我容许他们吃大肉。但是，孙殿英仍骂我“非教不信” 。要是汉兵死了不用棺木葬埋， 岂不等于自己承认孙殿英骂对了？我看，现在不是谈移风易俗问题的时候， 应该多利用汉兵作战， 少死些回兵不更好吗？ 如果你手头拮据， 我很乐意送一笔用费， 只要把孙殿英打垮就好了。” 这时马步芳也考虑到长此挖用棺木，会引起十五路军更多的不满， 所以组织了一个“新九师司令巡察部队”，派往郊区， 但巡而不察，挖墓行为较前更加增多了。
修筑云亭渠的宁马部队 作战期间． 马鸿逵征用城粮2千多石， 并由各县派取4万余石。同时， 向居民群众勒索慰劳、提灯、布匹、棉花、抬伤兵等各种杂款。此外，由于烽火遍野， 城门久闭，致使民众粮缺炭乏，饥寒交迫。但是，马福寿利用警备司令部的特权， 从战争一开始，就屯煤居奇，他提高煤价10余倍， 唯利是图。还有些富商， 用厚贿买通马鸿逵， 许其在各县贩运粮食， 转手以重价出售。因此，居民日益困苦， 以致冻饿而死者为数甚多。 孙军在作战初期，进展颇速。南汉宸曾向孙殿英建议，主张留一部分兵力围困宁夏城， 监视四马联军的活动， 而以大部分兵力长驱西进， 便可扩大占领区， 也会达到预期的目的。但孙殿英认为先取宁夏为根据， 然后挥兵西进， 方无后顾之虑。他对南的良谋未加采纳， 以致师老兵疲， 饷粮不继， 锐气日挫， 陷于困境。杨干卿在第一次攻城时， 因团长卫曰功不战而退，功败垂成，气愤难平，且以兵心厌战，获胜无望，便想自寻出路，按兵不动。马鸿逵侦知杨干卿是个回族将领， 又看到他有不愿继续作战的倾向，便密派阿訇， 往见杨干卿， 劝其率部来归， 倍加优待。这正符合了杨寻找出路的愿望，但他说孙殿英戒备颇严， 未便轻动， 俟有可乘之机， 必相与合作。从此，杨马之间勾起了手。当时马步芳所部马步銮团的防线，与杨干卿师的一部分阵地接近。有天，杨部巡防队越过对方的警戒线， 哨兵发现，举枪射击，引起一度冲突。马鸿逵闻报后， 立命马步銮撤去警戒线， 并派亲信人员偕同马步銮所部营长韩有禄，往见杨干卿，杨嘱他的参谋长接待，经彼此交谈后， 始解除了上述冲突的误会。
1946年蒋介石与孙殿英合影 同年3 月初， 孙殿英发动第二次攻城战， 由于杨干卿将攻城计划密告千马鸿逵，预加严防， 使孙军这次攻城战又告失败。接着四马联军反守为攻， 使孙军战况日趋于不利。蒋介石为了对孙殿英施加压力， 他一面命何应钦停发四十一军的饷项给养，一面电令庞炳勋、胡毓坤等劝告孙殿英解甲归田。孙至此更加恐慌了，但又不甘心退走，仍令所部作战到底。蒋介石以孙”一再抗命， 阻绝劝告＂，乃命令撤销青海西区屯垦督办公署， 免去孙殿英本兼各职。蒋还令驻防天水的陆军第一师师长胡宗南， 派移防兰州的该师第二旅赴宁夏助战， 但该旅到达中卫后， 只遣第五团向前方移动， 并未参加实际战斗。
朱绍良
富占魁 其时， 朱绍良已与四马取得妥协局面。马步芳在出兵宁夏之初， 曾派政客谢刚杰用黄金贿朱， 请其向蒋介石代为陈词， 阻止孙殿英入青。朱原想坐观成败， 后以孙军攻入宁夏腹地， 一旦击败四马联军， 势必危及甘肃， 对自己的地位颇觉不利， 故决意援马拒孙， 他电请蒋介石收回孙殿英屯垦青海的成命外， 并接受了马鸿逵等的要求， 派出轰炸机2架配合攻孙， 使四马联军士气为之一振，也敢于反守为攻了。与此同时， 蒋介石已电令阎锡山由晋绥出兵， 配合马鸿逵等所部对孙军进行夹击。孙的将领以饷粮断绝，士无斗志，且孙殿英的本兼各职已被免去， 在全军中失掉了发号施令的作用， 故各率所部共约2万余人，投降马鸿逵。此外， 于世铭早与何应钦有勾搭， 他力图驱孙， 想把四十一军的残部接管在自己的手内。从此， 孙军瓦解之势已成， 富占魁在何应钦的授意下， 面劝孙殿英离开队伍。孙知败局无法挽救， 送走南汉宸、李锡九，并组织炮兵归由刘月亭指挥， 向宁夏城射击，掩护其余部队退却，孙殿英潜赴太原， 后又转往晋祠居住。3 月19 日夜， 大风怒吼， 黄沙昏暗， 孙军全部溃退。马步芳派马元海率韩起功、马禄两个旅， 和马步銮、马忠义两个团兼程追击； 马鸿逵也遣骑兵旅猛追，一夜之中，孙兵被俘者达6千多名， 晋军时已进抵磴目、石嘴子一带， 对溃退的孙军约2万余人并未截击， 反而掩护到绥远去， 都被阎锡山所收编，孙殿英进攻宁夏期间， 在石嘴子设有军械库多处。后来孙军一败涂地， 晋军乘机抢走了石嘴子所存的大批军械和其他物资。马元海率兵急追， 也从石嘴子捞到六五步枪6千支、三八马枪200余支、高射机枪2 挺、大炮6 门、炮弹5千多发。马步芳只给马鸿逵送去1挺高射机枪， 其余枪炮弹药都作为自己的战利品。因此， 马鸿逵大为不满，他说： “ 宁夏好像赌场， 他们嬴了钱都拿去， 我们的炕被跳塌了， 都没有人来管。” 由于马鸿逵怀恨之故，借口战争结束， 对马步芳和马步青的部队一律停发给养。马步芳也气愤地说： “孙殿英捣坏了宁夏的门，跳塌了宁夏的坑， 你们几乎立不住脚！ 我们帮助守夏， 打走了孙殿英， 还没有坐下来休息， 就想排挤有功之人， 连一口饭也不让吃， 太没道理了。” 他先令大部分部队撤回青海及河西， 紧接着又命马继融旅马德团撤退到中卫， 计划分批调走。但在这一期间， 当地县政府对青海军的给养仍不供应， 团长马德非常恼怒， 把县长董天祥（ 原为马鸿逵的参谋处处长） 诱至团部软禁，一杯水也不让他喝， 马继融恐怕问题闹大了不好办， 劝说马德，才送走董天祥。董为了和缓对立状态， 很勉强地支应了半月军粮。但第一师第二旅派驻在中卫的罗团， 虽未参加战斗， 却受到充分的给养， 由于上述种种原因， 马步芳认为马鸿逵太挖苦青海军了。他怀着极不愉快的心情离开了宁夏。路经靖远城的时候， 被李贵清所部的守兵突然开抢射击， 打伤马步荣的左臂， 马步芳不敢冒进， 急行后退到马鸿宾所部驻防区， 始渡过黄河转返西宁。马步芳侥幸获胜之后， 青海蒙古族藏族王公千百户均到西宁致贺， 送骏马千匹、白银10万两。此外， 还有许多珍贵礼物。马步芳为了向蒋介石邀功， 曾利用政客谢刚杰、谭克敏、马绍武、郭学礼等分赴兰州及南京活动， 主要用黄金贿通朱绍良、何应钦、陈立夫， 允其向蒋介石转报宁夏＂奏捷之功＂。因而马步芳被任为陆军新编第二军军长， 所辖新编第九师亦改编为第一百师和两个独立骑兵旅。马步青也通过与朱绍良等的关系， 改编为陆军骑兵第五师师长。经过宁夏战役，马鸿逵的兵力大有扩充， 他把投降过来的部队，编为两个警备大队，并将俘虏过来的孙兵分编在15路军中。同时， 还增加了马廷斌从河州招来的一个骑兵旅。
俯瞰宁夏省城 宁夏之战， 历时4 月有余， 人民群众受到极惨痛的蹂躏，庐舍田园， 半为废墟， 造成了严重的兵灾区。根据当时有关记载： 夏、朔、平、磴4 县， 被灾75000余户， 灾民458000余人， 炮火打伤以及冻饿而死者5384 人。此外， 牲畜、衣具、米粮、财物、房屋等项的损失， 总计已达2千多万元； 无籽种、耕畜，耽误农业生产的土地， 计有97万余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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