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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元帝国的噩梦,忽必烈一生之敌——海都

 茂林之家 2024-03-16 发布于湖南

孛儿只斤·海都是蒙古大汗窝阔台之孙,合失之子,是蒙古四大汗国之一窝阔台汗国的实际创立者。

海都本人聪明能干而又野心勃勃。自托雷一系蒙哥成为蒙古大汗开始,蒙哥窝阔台家族势力进行了清算,窝阔台一系渐渐失势。年仅17岁的海都被分封到中亚的海押力哈萨克斯坦塔尔迪·库尔干以东)。面对窝阔台家族势力的衰败,实力不济的海都表面上接受了蒙古大汗转系的现实,对蒙哥汗不敢有明显的叛逆,但重振窝阔台家族荣光的野心在海都心中从来不曾磨灭。1256年,蒙哥大汗遣石天麟出使海都驻地,被海都强行扣留多年,那时蒙哥主要忙于对南宋作战,无暇顾及西北地区形势,海都敢扣押大汗廷使者,已经开始显露出了叛意。

1259年,蒙哥在围攻南宋钓鱼城时暴毙,生前没有指定继承人。这导致拖雷家族内忽必烈阿里不哥两兄弟为争夺汗位而爆发内战。蛰伏已久的海都终于等到了时机,表面上他打着遵循蒙古草原传统制度的旗号支持阿里不哥争夺蒙古大汗之位,暗中却利用诸王在两兄弟之间站队的混乱局势实现自己的反叛意图。反抗大汗廷,必须以军事实力为后盾,由于窝阔台系诸王的军队被蒙哥汗夺走,海都东拼西凑也只征集了两、三千军队,要想和大汗廷对抗,海都只能借助外力。为此,海都从两方面积极谋划,他一方面拉拢窝阔台系各自为政的诸王,建立以自己为首的统一的窝阔台系政治势力,另一方面极力与术赤系诸王结交。海都的封地海押力位于钦察汗国的东南边界线上,西临术赤第五子昔班七河的封地,北近术赤长子斡儿答额尔齐斯河西岸的领地(即白帐汗国,由金帐汗国创始人拔都分封给自己大哥的附属国),海都与钦察汗王别儿哥咸与亲厚”。别儿哥为了牵制势力急剧膨胀的察合台汗国,也乐于扶持海都的力量。

1260年,阿里不哥派自己的心腹察合台之孙阿鲁忽回中亚继承察合台汗位阿鲁忽阿里不哥之令并吞了大汗廷派驻在中亚的军队,在夺取察合台汗国汗位后就不再听命于阿里不哥,转而效忠忽必烈忽必烈又将阿尔泰山阿姆河之间的土地划分给阿鲁忽,这使得察合台汗国第一次正式从大汗廷取得了控制中亚地区的权力,汗国实力暴涨。阿鲁忽趁机清除了钦察汗国在中亚的势力,原属术赤封地的楚河西部草原和大部分花剌子模绿洲都被察合台汗国夺走。别儿哥因忙于高加索地区的战事,无暇东顾,因此积极支持海都对抗阿鲁忽海都借助钦察汗国的支援,大力扩充军队,不断增强实力,这又抬升了海都在本系宗王中的地位。

同年,阿里不哥率兵入西域讨伐背叛他的察合台汗王阿鲁忽阿鲁忽窝阔台系宗王禾忽联兵抵御入侵,被阿里不哥打垮。海都趁机取而代之,把他的势力从海押力向西北延伸到乌伦古湖附近的草原地带,并把窝阔台系宗王的力量网罗到自己麾下。

1264年,托雷系两兄弟历经5年内战,忽必烈胜出,阿里不哥忽必烈俯首称臣,大蒙古帝国重归一统,忽必烈改元建都,登基称帝。1265年,忽必烈想要在蒙古故都大斡耳朵召开忽里台大会,重新确立自己的蒙古大汗地位,并借这次大会扼制帝国分裂的趋势。他向各系宗王及汗国发信,召他们东赴蒙古草原,重新召开忽里勒台钦察汗王别儿哥察合台汗王阿鲁忽伊尔汗王旭烈兀忽必烈之弟,忽必烈阿里不哥争夺汗位时支持忽必烈)一致同意东来赴会(此后一年多里阿鲁忽旭烈兀别儿哥三位汗王相继死去,大会未能如约召开),忽必烈也向海都派去信使,但海都拒绝参会。

海都拒绝赴会的行为彻底暴露了他反叛忽必烈大元帝国的意图,但以当时海都的实力不足以对抗元朝大汗廷,所以海都引而不发,不主动挑衅元廷,只在中亚地区与察合台汗国争夺地盘扩张自己的势力。海都察合台汗王新立之际,举兵东进,夺取了包括察合台汗国国都阿力麻里在内的整个忽阐河以东草原。为了牵制海都忽必烈派遣效忠于自己的八刺察合台汗国继承汗位,并命他向海都开战。1268年,海都联合钦察汗王忙哥帖木儿大败八刺,夺取了伊犁河谷喀什地区,把势力扩展至阿姆河以北地区。在海都的威逼利诱下,八刺背叛了忽必烈,转而与海都结盟。

1269年春,海都忙哥帖木儿八刺三方议和,三系汗王相会于塔拉斯河畔,召开忽里勒台。大会议定三个汗国的边界,同时结成联盟,推海都为盟主,共同反对托雷系的元朝大汗廷伊尔汗国海都窝阔台汗国成为四大汗国中唯一一个没有获得蒙古大汗诏命,硬生生打出来的汗国。至此,蛰伏18年,通过纵横捭阖、远交近攻,海都终于攒够了足以向蒙元帝国发起挑战的本钱,他要抢回本属于窝阔台家族的大汗之位

1270年,八刺率先从河中起兵西攻伊尔汗国,大败而归,不久后便死去了。察合台汗国陷入内乱,分崩离析,海都趁虚而入,收服大部分诸王将领。随后海都又操弄权柄,先后拥立三任察合台汗王,使察合台汗国实际成为海都附庸国海都实力达到鼎盛,他对元廷的态度逐渐强硬起来,兵锋指向了蒙元帝国在西北地区的军队,开始与忽必烈天山南北两路展开直接对峙和争夺。

为了应对海都叛乱,1271年,忽必烈命自己的幼子北平王那木罕阿力麻里开府立帐,监视、震慑中亚诸王。随着海都掌控察合台汗国后,势力爆棚,元廷西北边境的压力越来越大。1275年,忽必烈又派遣丞相安童阿力麻里辅佐那木罕。不料,安童的到来激化了西北诸王之间的矛盾。随北平王那木罕出镇西北,在军中效力的蒙哥汗之子昔里吉等人背叛元廷,他们四下联络、策反诸王,夜袭那木罕大帐,把那木罕兄弟安童等人全部俘虏,并献与海都元廷苦心经营数年的西北防线随之土崩瓦解。

海都显然有自己的打算,他只留下安童,却并不接受那木罕兄弟(随后那木罕两兄弟被送至钦察汗王忙哥帖木儿处),他想要坐山观虎斗,让托雷家族内部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1277年,昔里吉诸王纠集部众,分道东进,同时扬言窝阔台汗王海都钦察汗王忙哥帖木儿与他们联兵共进。声势浩大的叛乱又引发了大元帝国东部诸王的起兵响应。成吉思汗生前所用大帐被劫,蒙元帝国旧都和林受到严重威胁,元廷为之震动。忽必烈急调伐宋主帅伯颜统领大军北上平叛,历时七年,昔里吉之乱终于平息。这七年时间里,海都也没闲着,他忙着插手察合台汗国事务,终于扶立了一位令自己满意的汗王——

西北战事稍平,东北战事又起。海都与东道诸王之长乃颜“潜与通谋”,二王制定了一个对忽必烈元廷“东西夹击”的计划。乃颜遣使与海都言:“我今聚全力往攻大汗,请亦举兵夹攻,而夺其国。”1285年,海都授意都哇领兵12万进占别失八里。1286年,海都以偏师袭阿尔泰山区,自率主力由阿力麻里东进,在玛纳斯河元廷军队交战,击溃元军,掩杀至哈密。1287年,乃颜联合东道诸王举兵反元。忽必烈率军亲征,进剿乃颜。同年,平定乃颜之乱。1289年春,海都联合都哇进攻漠北地区,在杭爱山大败元军,进逼和林,漠北人心震动。同年7月,忽必烈74岁高龄统军亲征海都,将其驱逐。海都犹如飘荡在蒙元帝国上空的一块乌云,忽必烈终其一生都未能将其驱散。1294年,忽必烈驾崩于大都紫檀殿,其孙铁穆耳继位,即元成宗

海都的叛乱依然持续着,他的对手换成了铁穆耳铁穆耳命自己的兄弟宁远王阔阔出统兵西北,防范海都。1298年,都哇偷袭元军,阔阔出疏于防范,导致元军大败,铁穆耳女婿阔里吉思被生擒(后被处死)。成宗遂下诏命他的侄子海山(元朝第三任皇帝,元武宗)取代阔阔出统率西北诸军。1301年,已经67岁的海都再度联合都哇纠集窝阔台察合台两系诸王四十多人,统领大军十余万,拼尽全力发动了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场会战。海都率军越过阿尔泰山东进,与海山统领的元军在帖坚古山一带遭遇,双方展开激烈厮杀,互有胜败。后经反复拉锯战,海都最终不敌退师。在撤退途中,垂垂老矣的海都带着无限的恨意与不甘病死军中。

海都一生征战无数,在东方,与昔里吉乃颜等叛乱宗王交相侵扰元廷,夺取了天山以南大片土地,并数度侵入漠北,甚至攻取和林;在北方,支持白帐汗国内部的分裂势力;在西方,与伊利汗国摩擦不断;在南方,命自己的儿子撒班驻于哥疾宁之地,濒临印度,盛极一时。海都统治下的窝阔台汗国所控制地域,以伊犁河答剌速河流域为中心,西至可失哈耳答剌速河谷,南及天山南坡诸城,东抵新疆吐鲁番,北临也儿的石河上游之地,成为中亚强盛一时的一大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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