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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子镇之战刚结束， 另一路解放军约有六七千人途经马头坡时， 与马继援亲自率领的师直属部队发生了遭遇， 战斗激烈。当时马继援所率部队是师直属特务团杨修戎部、山炮营马占魁部和一个辎重连、一个卫士大队（该队全是骑兵装备，一马三件， 即： 一支步枪、一支手枪、一把马刀， 兵力相当于一个骑兵大连）， 共约4000 多人。他们于6 日上午9时左右经萧金镇， 越过涧沟， 上马头坡， 当刚刚登上马头坡的上半腰时， 即仰面与解放军发生遭遇。马继援听到报告后，因为自己处于不利地形，形成了十分困难的仰攻形势， 进则限于地形和兵力之劣势， 不可能攻上马头坡； 退则无路可走， 只有下沟交械。面临这万分危机的关头，马继援一面向四处告急求援，一面令其所部不惜一切牺牲， 进行强力仰攻， 不能使解放军压于沟底被歼灭。而解放军居高临下，以猛烈火力向坡下进行压制。遭遇战在上午9 时开始， 一直进行到下午5 时。在为时8小时的激烈战斗中， 第一线部队死伤惨重，尤其韩小侠营有一大半被打死， 营长韩小侠、副营长沙万清、连长铁万良等负重伤， 连长李成让毙命。杨修戎团全团排级以下官兵死伤不计其数， 团长杨修戎在恐慌万状之中冒险逃出第一线， 到马继援处放声大哭诉说： “我的部队损失很大，解放军居高临下， 火力猛烈， 特别是右翼阵地无法攻击前进！” （右翼阵地前面解放军利用几棵大柳树， 树上架设着3挺机枪， 严密封锁， 使杨修戎部伏地不敢抬头）。马继援看到杨修戎这副狼狈像， 便声色俱厉的对杨斥责： “你说我怎么办， 我们向沟底退吗？阿大（指马步芳） 对你栽培多少年， 没有薄待你吧？ 今天养兵千日， 用兵一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你擅离阵地， 不顾全局。你看， 在敌人炮火下， 连我藏身之地也没有， 我的大乘马（原马步芳自己最惜爱的一对新疆大青马， 马继援赴陇东时送给的，因此马继援非常爱护， 他所到之处， 这对乘马随身不离）， 也被打伤不能行动， 今天你向我要援兵， 我从何处调呢？！ 你要赶快上阵督战， 无论如何在今天黄昏前攻上马头坡，若不能完成任务， 你不要与我见面。“ 同时， 又急忙派马尚武带卫士一名匍匐到左后方山炮营阵地， 给营长马占魁照样传达了这道命令， 并同马占魁重新组织火力， 集中了6门山炮． 摧毁了对坡顶后面几棵大树上的机枪， 方使第一线右翼部队得以前进。在下午4 时左右， 才与杨修戎团配合开始全面攻击。山炮营长马占魁、连长张成祥组织炮群，对右前方大树进行几次试射， 最后才被命中摧毁。这时激烈的枪炮声和喊杀声此起彼伏， 双方短兵相接， 进行着激烈的搏斗。但在解放军火力压制下， 仍不能攻上坡顶， 师司令部各级官佐和勤务、伙夫一起上阵。马继援满头大汗， 忙于在报话机上拼命喊话， 向外线告急。正在这一紧张关头， 谭呈祥率领一百旅从屯子镇转头赶到马头坡西南芦家岭地区， 与解放军后卫部队接触， 使马头坡解放军受到严重威胁， 解放军看到形势不利， 主力即撤出战斗， 向三个不同方向去了。在芦家岭的解放军后卫部队， 与马部援军一百旅进行了约2小时的激烈战斗， 在完成掩护主力撤退任务后， 作为主力后卫撤走了。这时， 马继援侥幸脱险， 在爬上马头坡顶时对杨修戎、马占魁等大加赞赏说： “这是真主的相助和阿大平时对我们教育的结果。但令人生气的是， 马全义行动迟缓， 使我们受到了惨重的损失。”
马继援
马步芳 晚8时左右，一百旅到达马头坡源， 旅长谭呈祥与马继援见面后立即向西宁马步芳汇报了战况。这时的马步芳正在西宁湟中实业公司报话机室为马继援的被困担惊受怕， 悬心不定， 整夜不离开报话机室， 焦急的等待着马继援的消息。当马步芳听了马继援报告后， 紧张心情才得解除。他指示马继援立刻组织骑兵进行追击。7日早晨， 马继援亲自率领骑八旅马步銮部、独骑五团马成贤部和一百旅一团马璋等部， 分南北两路向宁县方向追进。此次屯子镇、马头坡和芦家岭战斗中， 马继援部队共计死伤官兵约700余名、战马200余匹，俘获解放军500余名。
马家军骑兵
作战中的西北野战军 当5月6日上午10时左右， 由平凉赶往增援屯子镇未遂的骑八旅， 因没有达到马继援给予之任务， 旅长马步銮感到十分恐惧， 不好交差， 故决定由屯子镇南部绕道迂回过去， 向荔镇地区包围急进， 企图捡点便宜， 好立功折罪。部队行至中途， 抓到5个群众， 被马步銮解来盘问解放军的情况。这5个人从容沉着， 指东打西的回答说： “解放军多的很， 他们向西塬上走着。” 马步銮信以为真， 迫不及待的命令部队停止向东前进， 立即向西追击。部队刚爬上玉都庙塬时， 前卫部队惶惶张张的向马步銮报告说， 前面有敌人迎面来了， 搜索部队已开枪射击。马步銮闻之大惊， 仓促部署部队向玉都庙地区猛烈攻击。可是玉都庙向东前进的这支部队， 不是解放军， 而是国民党整六十五师李振部队， 正向屯子镇、荔镇方向推进， 来策应八十二师合击解放军的， 不料两方突然锋芒相对， 六十五师亦误认为与解放军遭遇， 仓惶迎战， 双方由小接触展至激烈的搏斗。马步銮感到对方兵力强大， 并拥有各种大炮， 十分震惊， 即向马继援告急求援。这时马继援亦在马头坡正与解放军遭遇， 自顾不暇， 那能调派援兵， 所以马步銮无可奈何， 只得糊里糊涂使用猛劲， 向李振部队冲杀， 而李振亦奋力冲击。当李看到对方全系骑兵，且持有大刀， 深感怀疑。因解放军骑兵不多， 一般也不使用大刀。李即令号兵联络， 但无济于事， 于是决心集中炮兵， 进行猛烈攻击。战斗中将马步銮的几名士兵俘虏过去，在进行审问中， 由于广东语与青海话不通， 误认为这俘虏是解放军化装的， 立即脚踢拳打， 逼供真话， 弄得这几个士兵只是挨打， 无法说通” 友军” 两个字。其中有一名姓李的司务长还识几个字， 即用笔写出“ 友军”， 才使李振恍然大悟， 立刻下令停火， 并护送被俘人员回部。双方都觉得这场惨杀很不体面， 互表歉意。六十五师即派参谋长到骑八旅解释原因， 马步銮亦派副旅长李文彬向六十五师道歉， 从而双方误会解除， 收兵整部， 又调头向荔镇、宁县方向追击解放军。这次在约四、五小时的误会战斗中， 据骑八旅副旅长李文彬和参谋长孟全义讲， 两军死伤人数不下300 余名， 仅马步銮部死伤150余名、战马90余匹。马继援得到这个丧气的消息后， 极不高兴， 大骂马步銮： “这次发生的事件很不体面， 既没增援屯子镇， 又折损人马， 我无脸面给西宁阿大汇报， 请你自己报告吧！ “ 马步銮无奈， 只好在报话机上向马步芳作了汇报。起初马步芳亦感到惊讶， 很不满意， 并质问： “我们伤亡的多，还是西安尕人（指胡宗南部）伤亡的多？” 马步銮看风使舵立即回答：“我们伤亡很少，尕人伤亡比我们大几倍，尤其尕人的装备优势，全付美械， 人数比起我们要大两倍以上， 他们并没有占上便宜。”马步芳听了马步銮的报告， 称心得意的说：“好！ 你打的对， 我们在装备劣势、寡不敌众的情况下， 没有吃到大亏， 这就是我们的胜利。若不对西安尕人来这个硬头， 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随后马步銮给马继援说了这个情况， 马继援不作回答， 只是嗤笑了几声。
马步芳与蒋经国 屯子镇战斗之前， 马继援派师部高参张彦去宁县负责防务。防守宁县的部队是八十二师直属工兵营谭腾蛟部和师属特务团的一个输送连， 加上宁县自卫队共约1300多人。沿城分区防守， 城内外筑有简陋的工事， 该城地势低洼， 在军事上利攻不利防。输送连主要任务是监管700多名解放军被俘人员。马继援为加强指挥， 鼓励士气， 又派师部情报科长杨振华和师政工处秘书尹焕章等多人去宁县， 对被俘人员进行甄别和处理工作。经甄别约有50余名是解放军班长以上的老干部， 特将他们集中到另一个坑院。其余的分别集中在4个坑院内。这5个坑院都在宁县南城根附近， 在坑院头顶和坑院门门，设有岗哨， 哨兵备有大量的手榴弹， 对坑院各窑房内的解放军进行严密监视。5月7日， 解放军由屯子镇、马头坡和芦家岭等地主动退向正宁方向东下。是日上午将宁县城四面包围， 并以大炮轰击守军， 到晚8时左右， 解放军全面展开了激烈攻击， 除城南的几个据点外， 其他三面城头的据点均被解放军一一攻破， 城内一片惊惶混乱， 县长及县府人员和警察全部上阵抵抗， 张彦和谭腾蛟惊慌万状。坑院内的解放军战上， 早已知道大部队在围攻县城， 格外激动地暴跳起来， 个个都想及早突击出去， 参加战斗。第一号坑院的解放军干部立即行动起来， 几名解放军用沙土向马军哨兵的面部猛扑猛打， 想夺取武器， 冲杀出去。这时谭腾蛟己带领多人赶到门口 , 立刻用冲锋枪扫射， 堵住院几领头的几名解放军中弹牺牲， 其余的均被堵回， 谭立即命令将5个坑院的俘虏全部消灭。顿时各院内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和愤怒的口号声混在一起。经过数分钟的残暴屠杀， 其中400余名赤手空拳的解放军，全部被杀。根据杨振华讲， 在开枪扫射时， 他们面对着枪口毫无惧色， 在坑院窑门口前仆后继， 不断发出愤怒的叫骂和就义前雄壮的口号。
西北解放军 8日早3时左右， 马继援率骑兵第八旅马步銮部， 独立骑兵第五团马成贤部和步兵第一百旅一团马璋部， 分南北两路星夜赶到宁县， 而围攻宁县的解放军在马继援增援部队赶到之前， 已向正宁和盘克镇方向去了。马继援指挥骑兵继续追击， 企图在宁县以东盘克镇、春荣镇一带与解放军进行最后决战。但解放军行动神速， 很快脱离了战斗， 经正宁县转入陕甘宁边区根据地境内， 使马继援徒劳无功， 不得不勒马而返。这次陇东战役， 也就是解放军所称的西府战役从此结束。马继援回兵宁县， 谭腾蛟报告了屠杀解放军俘虏的经过情况， 马继援听到这一作法，对谭只轻轻地责斥了几句后， 急忙对谭指示说：“你赶快将这几个坑院内的尸体埋掉， 把院落洗刷干净， 不准有一点血迹， 也不能让老百姓去看， 否则影响很大。＂ 谭立即遵命办理， 遂将这些尸体一面掩埋，一面填进水井（据说已填满了六七个井）。第二天马继援在西峰镇接到兰州西北行辕电报说： “宁县俘虏营中有新四旅司令员程悦长， 速即查明上报。“ 马继援心慌起来， 即派师部政工处副处长王洛宾赶到宁县， 将几名俘虏尸体挖掘出来， 拍成照片送往行辕去了， 始终也未弄清程悦长司令员的具体情况（程悦长根本没有被俘）。另外将约300名幸免惨杀的解放军， 先后解往西北行辕。
西北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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