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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找寻快乐

 聆听风吟 2024-03-18 发布于山西

     我把快乐丢失再来漫长的寒冬里。

    过了惊蛰,身体和头脑似乎进入一种深深的倦怠,不知写点什么,内心极不平静,总有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你无法向谁解释,索性暂且搁置。

     日子一页页翻过,生命的存折就变得越来越薄,曾经热闹的、喜庆的、苦难的、悲伤的经历都变成大大小小的标点符号,停顿在某个人某件事甚至某个物品上。面对触手可及的时常漠然,而对遥不可及的孜孜以求。

      想得过多,就会失去快乐。生命没有快乐怎么行?不发文的时日,也不能闲着,这里走走,那里看看。与智者为伍,与善者同行。

      漫步三月的街,能从或高或矮的楼房里看到窗台上的绿植,晾晒着轻羽,水滴饱满.....这冲击视觉的悦目,顿时令人快乐起来,雀跃起来。

        

      花可以慢慢地开,香飘四季,绽放在山渠坡岭,每值花期,总会有人采了,以彩带捆了,扎成束,背着走街串巷,一边走一边卖,香气幽幽,随人一路。卖花的人快乐,“予人玫瑰,手留余香”;买花的人亦快乐,可以将含苞的枝条带回家,插在案头的玻璃瓶内,屋子里煮了菊花茶,书翻了开来,读两页。

      宣纸泛黄,月色朗阔。

      残雪堆在阴暗的墙角,路过时总感觉到一丝凉意,从足底蔓延到小腿上去。出门便裹了一条厚棉裤,护住腿脚,以便走得更远。小时候,这都是母亲的活计,耳边常听她念叨,“春捂秋冻”,捂腿脚和肩颈,尤以大椎穴和三阴交为要,这两个地方是养命的要穴。

     你看,目光偶尔转瞬,便总有美好和温暖的回忆。喜欢“睹物思人”这个词,因共鸣的情感,使一件物品从普通变得不普通。从此,拥有了记忆的物件便充满了灵气,所以它被懂它的人赋予了生命。所以,它又活了。

     就像腿上这条厚棉裤,从最初母亲将晒了一秋的棉花一层盖着一层,细心地填进布料里,用针线缝好,针脚细密,里衬是穿旧了的棉线秋裤,外面用斜纹印着花朵非常漂亮的棉布罩住,从暮秋一直穿到春末,一直到了十三四岁,青春期的女娃,开始追求秀苗,随之便抛弃了那条厚厚的花棉裤,将瘦腿的薄薄的羊毛裤穿上,感觉特别拉风。

       

      我是从四十五岁以后才开始又把棉裤穿上的。人到中年,吃过腰酸腿疼的苦头后,才懂得了健康比美丽更重要,懂得了种花比买花甚至卖花更能获得快乐。

      我想把失去的健康和快乐都要找回来。

      所以,我学会了爱自己,尝试着通过身边的一草一木去寻找快乐的蛛丝马迹。都市里不能建花圃,我就到郊野将肥沃的泥土背回来,在泡沫箱里铺平,把花种撒进去,开窗通风,看着种子发芽,冒头,手脚伸展——比看着玻璃瓶中的花从怒放到枯萎——快乐多了。

      快乐就在拐弯处,等着你细心去寻找。

     霰雪过后,庭阶生苔,苔藓温柔,蒙茸可爱,映衬得石阶多了温柔,少了冷色。赏杏花未遇,那就饮一盏春酒,翻一卷诗词,让指尖也染上一层苔色。“日翳倏无迹,云开俄有神”,在墙上随性走笔,留下一幅写意的画与半墙意境隽永的诗,细品慢尝,字字句句,皆觉入心。

        

      下水游一圈,像鱼儿一样潜浮,待神态的倦怠消褪,煮一锅腌笃鲜,简单清爽,不亦乐乎!别再说中年人颓废了,虽然韶华已谢,红颜不再,然而阅历丰富,淡定从容,有了自己的朋友圈,不再痴迷“啜取岩蜜”,懂得珍惜当下;文人学士则有文人学士的快乐,“天上一轮好月,一杯得火候好差,其实珍惜之不尽也”。张宗子《陶庵梦忆》,就充满了专属于文人名士的“中年快乐”。

       快乐其实就在身边,惟有追寻她的人才能遇到。

      甭想着当我老了的时候,养老会如何如何麻烦;也别在还算年轻的时候,讨厌衰迈。因为每个年龄段都有快乐:孩童以得到为快乐;少年以新奇为快乐;青年以豪放为快乐;中年以平和为快乐;老年则以清淡为快乐......

      趁着腿脚还灵便,那就到处走走看看,吃吃玩玩。即便到了形态龙钟,精神颟顸(读[mān hān],糊涂而马虎)之时,也会有“难得糊涂”的快乐。

      其实咱们来这世上一遭,“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乐也一天”,舒坦的日子舒坦着过,不舒坦的日子创造舒坦也要舒坦着过。为什么呢?因为生活是用买卖得来的:种田和打铁的是靠出卖血汗换得柴米油盐,但他们以为知识分子谋生不需要血汗,其实我写文案爬格子挣钱买米下锅,艺术家拿作品去换面包,教书匠靠常年绞尽脑汁读参考书编讲义,无形的血汗流得并不比他们少。

      每一个行当、每一个人都活得不容易。

      在压抑和勃发的夹缝里找寻快乐,才成了活在当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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